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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道:“宝玉冒死赶来,是因十三爷是位肝胆狭义可以依托之人。.如今宝玉骑虎难下,为了江山社稷安危,左右为难,求十三爷指点迷津!”
十三一撩后襟坐下,只说一个字:“讲!”
北风呼啸在窗外,宝玉一字一顿道:皇上立下遗诏,传位十四皇子。宝玉发过毒誓不泄露此事。只是,四爷也得知此事,拿林妹妹要挟宝玉,暗中改遗诏!若不从命,就拿林妹妹给宝玉点颜色看看。十三爷如今也是看到了。”
“啊?宝玉,此话不可戏言。”十三惊得目瞪口呆,许久才厉声制止。
“十三爷看宝玉像是玩笑?可巧那夜十三爷醉酒,宝玉很是困惑,如何的就偏偏是宝玉当差,如何的任中堂的双手被灼伤,如何的只得宝玉执笔遗诏?宝玉宁愿那日大醉不醒,避开这难关!”宝玉说罢狠狠捶了朱漆柱子发泄。
“只是承征毫不知情!”
“所以宝玉才坦诚相对!”
二人对视沉默。
“四哥又是如何得知此事?”十三问。
宝玉摇摇头:“四爷的眼线无处不在吧?宝玉要躲,四爷步步紧逼。如今四爷命宝玉依了那日的遗诏重新书写一份遗诏,将十四爷之名改为四爷,再伺机掉包遗诏。”
十三倏然起身惊愕不已,腿一软,膝盖难胜重负,扶了柱子坐在石杌上,仔细寻思了摇头:“不会,不该。四哥行事谨慎。即便是伪造遗诏,那层层护卫,父皇宫里把手森严,如何能得手更换遗诏?”
宝玉不屑的冷笑:“畅春园,四爷提议让圣驾移去畅春园养病。宫里的戒备必定不如先时,那遗诏,因是藏于太和殿正大光明匾额后,更换遗诏,易如反掌。”
“可是小十四那边……”十三就觉得一阵寒意入骨,微开了口再也说不下去。
他曾同情四哥,如若小十四即位,势必同四哥势同水火。四哥的眼里揉不下沙子,他同小十四在四哥眼里永远是那长不大的弟弟。但若是手足易位,此事又当如何?
“宝玉,抛开篡位之冒天下之大不韪一事不提,你心里,觉得哪位皇子登基更为合适?”十三镇定地问。
一道密诏,涉及立储之事,宫廷夺嫡之争如火如荼。.
十三见宝玉的面颊上透出了昔日不曾有的沧桑,仿佛不知何时蒙了层灰尘,就连眸光都不再那么澄澈如水了,反是有几分幽幽的寒意:“四爷!”宝玉道,毫不犹豫。
“因为老八、老九在后?”十三问,言语中也透出他对十四继位为人君的担忧。
宝玉摇摇头慎重道:“此事,我同林妹妹商议过,她的想法或比我更高瞻远瞩。想不到女子在紧要时有这份心思。林妹妹说,若四爷心有不平,如此剑拔弩张的志在必得,不论谁胜谁负,怕少不得一场刀光剑影之争。”宝玉说到此处叹道,似有隐忧。
十三望着他颇为平静道:“你不必多说,我也明白那时的情景。不过眼前,若是四哥不想他回来,怕是如今步步设防,怕那个人此刻鞭长莫及,杀四门回京都未必能赶上。”
十三说罢沉吟片刻,忽然停步捶了头懊恼道:“怪我,怪我,果然四哥心思缜密。前些时,我还应了他,在父皇面前保举了四爷的小舅子傅将军傅尽皋去镇守边关。如今看来,果然是一步好棋。”
“林妹妹还劝我不必太过焦急,说事到此步,非是一日两日之功。昔日十三爷曾尝说,十四爷至情至性,纯良无他,聪明绝顶。只是,如此年少,缺了些磨砺,一帆风顺的当了大将军王,未必是个福兆。四爷不服他,怕也是觉得他年少稚气少不更事,若是治国,如烹小鲜,须得多少心血历练沉淀,哪里就能无风无浪的掌舵撑船了?”
十三安静下来,打量宝玉,又想到林姑娘娴静如花照水一般的容颜,品味她的话却颇有番男儿的见识。
“你曾经对我讲过你那个前世的梦,梦里四哥登基,圈禁了十四。若那果然是天意,怕是无可违逆。只得看看如何惜取眼前人,平定风波吧。”十三淡淡道,似也有了定论。
“殿下,你是想顺水推舟?”宝玉问,但是四爷如此嚣张,不是篡国夺权吗?古今帝王家,最怕手足同室操戈。如今,他上了四爷的船,却是背负了道义的重负,举步维艰。
“四哥若是即位,他是兄,十四是弟,怕是尚可相处。若是十四即位,四哥不服,不知又会如何?”十三叹气。
宝玉忽然记起了另一桩事,不可,不能如此。十四爷身后蛰伏已久的八爷、九爷、十爷,若是这些人靠了十四爷东山再起,怕是十三爷和四爷都未必能善终。
见他左右为难,十三剥茧抽丝般剖析道:“四哥,论品性才学未必是最好,但是如今继承大统,怕是最合适的人选。不管谁继承皇位,只要天下太平,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就是万民之福。反是若因此起了刀兵之争,乱世人不如犬马,只为推一位更合适的明君,怕是百姓心里未必如想。”
一番话宝玉如醍醐灌顶,愕然片刻揉拳道:“十三爷果然英明!”
只是二人对视,都可叹十四爷,不知四爷后面的步步惊心动魄的险棋如何去下,十四爷这兄弟兼政敌,四爷该如何处置?
宝玉走后,十三瘫软在座椅上,眼前一片茫然。
宝玉的话不该有假,十四弟即位也是料定之事,四哥不甘心自然是有的。只是,如今四哥忽然披甲上阵,步步紧逼,对皇位志在必得也是他意料之外。这可如何是好?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风烛残年的老父皇为此痛心吐血,太子被废就犹如给了父皇当头重棒子,如今再不能宫中再起夺嫡之争,动摇朝廷根基。不行,他虽然如此劝诫宝玉息事宁人,但他总要劝四哥悬崖勒马。虽然他心里也更盼了四哥登基,只是四哥离那龙椅如此之远,反是十四弟在父皇的牵手下一步步临近了那荣耀的底座。
十三打点了东西准备去场畅春园,怕四哥猜疑,敷衍他说,思念父皇,想去拜见。顺便求父皇许他几日的假去探望北陵的生母敏贵妃娘娘。
四哥没有生疑,他回府就吩咐下人套车备马,要去畅春园。
小朵子不知从何处闪过来,偷偷在他耳边耳语几声,十三的脸色大变。只回身吩咐小德子说:“你守了在这里,爷去去就回,不急了去畅春园了。”
小德子有些糊涂了,不解地目送了十三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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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朵子带了十三爷来到一个所在。
“这叫做以毒攻毒,这孔雀胆剧毒,解药只有四爷手里有那么点点。大理段氏的独门秘毒,中毒者可生可死。只是若不知情者,必死无疑!”调药的老叟讲述着秘密,十三骇然。
“难不成那碗毒药,不是太子殿下所为?”十三惊骇的喃喃道,他眉峰皱起,极力搜寻数年前的回忆。那诡异的来报信给他的毓庆宫的小太监,出门三步就死在当庭;太子二哥在囚笼里痛哭流涕的哭喊,“我没有,我没有毒害皇上,我只是不想死!不想被废!”
真相原来如此,太子二哥不过是为保全自己的地位要学李世民逼宫,尊皇上为太上皇,他丝毫没有想杀害皇上,却被四哥利用了这点巧妙的机会递上了一碗毒药,又偷偷告发给他得知。皇上不会死,太子则必死无疑,圈禁后的太子弑父杀君则永无翻身之地,而他这个效忠太子聪明一世的弟弟也自此失去圣宠。被父皇冷落,弟兄们欺凌的岁月里,呵护他如故的依然是亲人四哥,他敢不誓死效命?只是四哥怕没有想到,没了八哥一党,没了太子一党,手足威胁尽除后,父皇却孤注一掷的扶植小十四。依了小十四的才华,父皇的宠爱,对他的报复,八哥九哥的鼎力相助,他继承大统已是势在必行。但这个孤执的性子,他骨子里还是纯纯如水,如何能谋划过老谋深算的四哥?十三的心里一阵寒凉,冰冻了一颗心也冻彻了筋骨,原来如此。
他为了夺得皇位,谋定而后动,不惜搭上了他这个兄弟!只是他这个兄弟算得什么?不过是被抛弃的一条狗,自幼被他收养罢了,他还能争些什么?十三紧闭双目不再言语。
遗诏!十三眼前陡然一亮。若他是四哥,眼睁睁知道皇上留有遗诏,日后登基的是他的兄弟不是他,还是个桀骜不驯的弟弟,他当如何?小十四……
十三发疯般向太和殿奔去,只是散后宫门紧闭,十三正后悔自己的唐突冒失,此刻守门的太监大声喝:“是谁在那边!”
十三一惊,忙应道:“十三皇子承征,前些时日早朝时丢了御赐金牌,怕父皇怪罪,公公们可曾寻到,十三定当重谢谢。”
“哎哟,奴才的十三爷呀,您这什么不好丢,御赐金牌都丢了!”老太监同十三混熟,取笑着摇头说:“爷先回去,奴才派人角落都去找,耗子洞都替爷挖开看看,只是这里不是爷停留的地方。”
十三立在宫门口,皱起眉头。这太和殿戒备森严,即便是如宝玉所言更换了传位遗诏,可是如何能掩人耳目的放上那光明正大的金匾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