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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不贞不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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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已到陵下镇外,赵菲儿不想让父亲看到他,好编个谎言将他休弃她的事搪塞过去。.窦建安却将她搂得更紧,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也不顾她的强烈抗议和如雨拳头,继续打马驰进小镇。

陵下镇一开始乃大汉朝开国皇帝拨款修建,为方便长年驻守皇陵的中下等将官眷属居住。小镇格局整齐,一条长街横贯东西,街道颇宽,两旁一律修的白墙青瓦四合院平房,街前屋后栽种不少青松翠柏。随着多年发展,临街的房舍已改为商铺,白日里客商往来,颇有几分繁荣景象。

赵菲儿的父亲赵景洪医术高超,一开始到驻军中行医治病,即深得将士们敬重,军中管事将官照顾他,特将镇上一座临街的四合院拨给他居住。他经常回来看顾赵菲儿,镇上居民有个头疼脑热,也来找他看诊,总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且乐善好施,名声传开,周围城镇的人每每馈金请他去看病。久而久之,他的住所自然成了不打招牌字号的名医馆。

赵景洪也怪,他出诊不喜病者送他金银,只要患者病除,他只收人家送他一双公鸡腿足够,因此家道清贫也甘心情愿,于是陵下镇的人们背地里送了个“洪鸡公”的绰号给他。他听了,一笑置之。

车辚辚马啸啸,惊动镇上狗吠鸡叫,好些人家亮起灯火,有人开窗探看外面情形。赵菲儿不得不放弃徒劳抗议,老实将脑袋埋进窦建安怀中,心里未免忐忑。俗话说,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她被夫君无情休弃,岂不是给她爹脸上抹黑?以后怎有脸在小镇上生活?

赵家在小镇之东,窦建安很快抵达,他猛勒马缰,马车稳稳停在门前。周围拽已习惯赵家经常半夜来人求诊,虽马儿长声嘶叫,所幸周围人家无人出门探看。

窦建安强壮有力的胳臂搂住赵菲儿腰际,带她飘然下车,踏阶敲门。.这期间,赵菲儿一直脚不沾地,被他强行带到自家门前。她才惊觉窦建安深藏不露,身藏武功。

“但愿父亲出诊,不在家中。”赵菲儿在心中暗暗求祷,但房中传出赵景洪叫人开门的声音,使她绝望得双腿一软,若非窦建安一只胳臂一直搂在她腰际,她定会摔倒在石阶上跌得鼻青脸肿。

门“吱呀”打开,门里探出一个和赵菲儿年纪相仿,个头高壮,虎头虎脑的小厮。赵菲儿从没见过这名小厮,吃惊问:“你是谁?”

小厮身后闪出一名年约四十,容貌端正的女子,她惊喜地将手上提着的灯笼递给小厮,扑上来一把抱住赵菲儿,一叠声喊:“好小姐,你嫁去候府三年,怎今日才想起回门?”

“奶娘……”窦建安放开赵菲儿,她搂住奶娘李氏,无语凝噎,她怎对她解释,她此番是被休回娘家,而非归宁?

“娘,这位就是你成天挂在口边的赵菲儿小姐?”李氏身后的小厮揉揉惺忪睡眼,仔细打量赵菲儿数眼,又转眼指着窦建安问,“他是谁?小姐的夫婿么?”

李氏闻言放开赵菲儿,这才注意到窦建安,连忙行礼问安。

窦建安冷脸受了她的礼,哼道:“赵医官呢?带本候去见他。”

赵菲儿小脸煞白,转身伸臂挡住他的路,急道:“侯爷,你已将我送回来,求你行行好,啥也别对我爹说,赶紧走吧!”

“现在想起求本候来了?”窦建安负手扬眉冷笑,“拿出你刚才在镇头时的刁蛮耍泼劲儿来啊!”

“菲儿,出了什么事?”赵菲儿身后传来一个醉薰薰的声音,使她身子一僵。

窦建安推开赵菲儿,令她跌入李氏怀中。他举步朝赵景洪行去,面无表情道:“赵医官,本候今夜将你女儿送还,以后还望你用心调教,加紧约束。”

“留候此话何意?”赵景洪本欲拱手向窦建安行礼,闻言双手收回拳握身侧,脸色铁青,双目圆睁,身子气得簌簌发抖,颔下三缕花白长髯也随之剧烈晃动,“下官之女,自幼德容兼备,知书识礼,陵下镇街坊四邻无不交口称赞。怎嫁入候府三载,反劳动留候亲自夙夜送回,要下官调教约束呢?”

“你问她!”窦建安冷冷扫视一眼靠在奶娘怀中哀哀哭泣的赵菲儿一眼。

“菲儿,跪下!”赵景洪厉喝一声。

赵菲儿楚楚可怜跪倒在地,奶娘和小厮也随之惶恐跪在她身后。

“你在候府,做了什么有违妇德之事?”赵景洪走到赵菲儿面前,怒问。

“女儿嫁入候府三载,一直牢记父亲教诲,没做出任何有违妇德之事。”赵菲儿倔强地抬脸,以袖抹去眼中泪水,怒视窦建安。这个长着一副惑人心智好皮相的大淫、魔,将她吃得一干二净,连渣都不剩,到末了依然狠心绝情,将她休弃。这口恶气,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相信父亲不是一个糊涂人,她也不会将别人嫁祸于她的污秽事,强加己身。

“你不禀夫君,私会家奴,受其亵渎,在众目睽睽之下,清白被玷污,这难道不是有违妇德之事吗?”窦建安对她的滔天怒火视若无睹,冷声发问。

“留侯所言,可属实?”赵景洪喝问,他睡前喝了不少酒,此刻乍听自己女儿被奴仆玷污清白,气得几乎站立不稳。

赵菲儿不敢面对父亲骇人眼神,低头啜泣道:“女儿的品德,爹爹难道还不知?女儿实是受人蒙骗,婢女月影报称爹爹到府来见女儿,女儿欢喜不胜,才去候府后门别院,本以为能父女相聚,又谁知被奴才假扮爹爹坑骗女儿。”

“就算婢女报称是爹爹来访,你该谨慎行事,派人禀告留候,得他陪同再于正堂拜见爹爹为是,却被奴才诓骗到后门偏院受其欺辱,实属己过。此事尚有何狡辩?”赵景洪闻言,气得额头青筋毕现,酒意上涌,三两步冲到门边,拾起门闩,回身朝赵菲儿后背一闩打去,“真是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贱女。”

“啊!”赵菲儿挨了一门闩,这可是她自出生到如今,第一次被父亲责打,后背传来剧烈疼痛,她惨呼一声趴在冰冷地面,心里又气又疼,哭泣道,“爹爹,女儿实是有苦难言呜呜……求爹爹听女儿将事情前因后果分说清楚,再打女儿不迟。”

“你这有辱门风的不孝女,还有何话可说?今儿老夫就当着留候的面,打死你这小贱人。”赵景洪赤红双眼,举闩又打。

李氏眼看门闩又要打上赵菲儿的后背,惊呼一声:“老爷,手下留情!”慌忙扑到赵菲儿身上,替她硬受一闩,哭泣道,“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教导好小姐,才令她受这么大的冤屈。”

“你还护着她。她有什么冤屈?堂堂候府夫人,被奴才诓骗欺辱,致使清白受辱。这么大的人了,行事不知进退规矩,造成如此严重后果,尚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今儿老夫不打死你,也无颜活下去。”赵景洪咬牙切齿骂毕,拖开李氏又去打赵菲儿。

赵菲儿见爹爹发怒,不问青红皂白定要打死她,万念俱灰,索性止住泪水,亦不再做徒劳解释,强忍痛楚瞑目等死。李氏视她如亲生,如何肯眼睁睁见她被打死,复扑到她身上,背上又替她挨了一门闩,闷哼一声哭泣道:“老爷,奴婢求你看在小姐死去的母亲份儿上,饶恕小姐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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