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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青青和陆文斌离开咖啡馆后就不再理会白逸宏以及他所带来的道道难题,只是漫无目的的溜达在街道上。.偶尔路过一个街心花园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目光对视片刻,双双迈步走进,相互依偎着坐到了一个长椅上。
“青青,我明天要飞往北戴河一次。”陆文斌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惆怅,“此行若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那么……陆氏集团就不得不宣布破产……”
“明天几点的飞机?”水青青似水的目光望向遥远的夜空,厚厚的云层掩盖住了惨白的月光,星星们更是藏匿的不见踪迹。
一阵狂风刮起,带来了潮湿的气息,吹歪了两个月前的植树节上栽下的小树。有道强烈的闪电像是一把锋利的巨剑划过夜空,割破了时空的壁垒,迎来了雷公的怒吼,吓得土地神浑身颤抖,犹如筛糠。
接着,一阵密密麻麻的暴雨打在地上,溅起一片用生命绽放的水花,讴歌出一曲爱的代价。
“上午十点半,九点之前要过安检。”
水青青不再作声,拎着包包站起身,不管豆大的雨点落在身上,径直朝外走去。
陆文斌见此情景,也跟着水青青起身,不紧不慢的追随在后,蓦然地卖出每一步,溅起朵朵水花。
昏暗的街灯下,密密麻麻的雨点中,两个朦胧的身影走在同样朦胧的街道上,拉出两条时而细长、时而粗短的、更加朦胧的身影。
顷刻间,水青青和陆文斌浑身上下均已湿透,可两人却并不在意,依然慢条斯理、不徐不疾的苁蓉迈步,朝着依旧静静停着的奔驰车走去。.
深夜的街道空旷而通畅,黑色的奔驰车平稳的行驶着,不一会儿就停在了楼道前。
水青青清脆悦耳的高跟鞋声礼貌地叩响楼梯,陆文斌沉稳淡定的大头皮鞋声唤醒半梦半醒间的感应灯,陪着他们来到房门前。
水青青静静地矗立在原地,并不掏钥匙开门,只是傻傻地看着楼道外烟雨蒙蒙的夜空。
陆文斌也不催促,优闲地倚在楼道的窗旁,“咔哒咔哒”几声后,点了一根大红鹰,吞云吐雾起来。
轻薄的烟雾弥漫在狭小的楼道里,飘渺朦胧间营造出一种燥热、暧昧的气氛,引人沉醉,难以自拔。
随着水青青一声轻柔的叹息,那点忽隐忽现的红光也已经燃到了尽头,似是有着心灵感应一般,陆文斌随手将烟头投入楼道的垃圾桶时,水青青也已经从包包中掏出钥匙,“咔哒”一声响后,上苍为两人敞开了伊甸园的大门。
陆文斌依旧静静地倚在窗旁,神情专注地看着水青青弯腰脱下两只被雨水毁的不成样子的精致高跟鞋,嫋嫋娜娜的走向阳台,随即空着双手转回卧室。
过了不一会儿,水青青手拿着一包衣物走出卧室,路过客厅,消失在卫生间哗哗啦啦的淋浴声里。
到此时,陆文斌才站直身体,缓步走到门口,弯腰脱去鞋袜,在地毯上蹭了蹭,关门、走入厨房,拿了一包纸巾前往阳台。
窗外的风声呼呼,雨声哗哗,雷声隆隆,窗内的陆文斌赤着上身,穿着一条CK平角短裤,不顾形象地坐在地板上,左手端着水青青的一只高跟鞋,右手不断地抽出纸巾,细心地擦拭着高跟鞋内外的小水珠。
这双高跟鞋并不是什么名牌,用料也很平常,就连款式都不新颖、经典,可它却是乐乐送给水青青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用它参加洛水市小学生数学知识竞赛一年级组得到第一名后的奖金为水青青购买的生日礼物。
因此,陆文斌不能让乐乐的一片孝心被这场不期而至的风雨毁坏,正如他要扞卫一个男人的尊严,正面迎击白逸宏的攻势一样。
陆文斌的手脚很麻利,没过多久,几乎已经吸干了高跟鞋上的水分,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到阳光晒不到的过道处,才安心的回到卫生间,将两人湿漉漉的衣服分门别类的装进盆里,盛了水,滴入适量的洗涤剂。
陆文斌做完这一切后,不经意间发现丝丝缕缕的热气正源源不断地从没有拉严实的门缝中飘出,随之而来的还有空气中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水青青喜欢的沐浴露味道。
陆文斌两眼一眨不眨的呆望着前方的壁灯,从门缝处飘出的丝丝水气正游荡在灯下,聚聚散散间构成了一副又一副姿态各异的抽象画。在壁灯的照耀下,万千颗小水珠反射、折射出的道道光线,重新组合出一种迷离而神秘的色彩,耐人寻味,诱人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轰”的一声闷响,电热水器完成了工作,淋浴室内的水声戛然而止,从门缝中溢出的丝丝缕缕水蒸气也越来越稀薄,而茉莉花的香味却越发的浓郁。
不知怎的,陆文斌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处安静的房间里,心跳声也越发的清晰明显。
站在门外等了片刻,水青青依旧没有拉开并未闭上的房门,两人依旧一里一外的静静矗立着。
陆文斌按耐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忽的伸出手去想要拉开那扇门,可手指刚刚触到门把手,就像是静电似的缩了回去。
末了,陆文斌呼出一口气,侧身靠在冰凉湿润的墙壁上,那只伸出去还未放下的手“啪”的一声拍在光滑的瓷砖上,缓缓滑落,靠到了他的大腿旁,大拇指处滚烫似火,小拇指旁寒冷如冰。
与此同时,卫生间里也发出“啪”的一声响,陆文斌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间的灯被水青青有意或是无意的关上,漆黑一片。
这一回,陆文斌缓缓伸出冰与火共存的那只手,坚定不移的握住把手,一寸一寸的拉动,随着“喀啦啦”的滑轮摩擦声,缩在淋浴间墙角里的水青青进入他的视野,只见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的自己,伴随着大口的深呼吸,前胸不住的起伏着。
陆文斌赤着脚迈入淋浴间,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顶灯的开关,可却不知怎么回事,一时半会儿竟没找到。
“别……别开灯……”水青青的声音颤颤巍巍的,话未说完,顶灯已然打开,而陆文斌的目光却比顶灯更加耀眼,磕磕巴巴的说道,“青青,你……你今晚竟然为我……穿上了……这套当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