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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早上,清澈如洛水般的晨光,缓缓驱散了漫天的阴霾,水青青的卧室中一片寂静,她偶尔翻了一个身,惊走了一只落在窗台上,悠闲地修剪着羽毛的黄鹂。.
水青青抖了抖乌黑的睫毛,缓缓眨了眨眼睛,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昨夜那个美梦。
梦里,陆文斌追着乐乐快活的飞奔在绿色的草地上,而她自己则是仰躺在高处的一颗大树下,数着在碧空如洗的蓝天中闲庭漫步的一只只小绵羊,
“乐乐应该被陆子衿送到学校了吧……”水青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的思绪仍然停留在美好的梦境中,一个个细小的记忆碎片如同幻灯片似的,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着。
不知过了多久,美好的记忆碎片越来越少,到最后竟只有一张模糊的图片,上面有一个矮小枯瘦的小男孩,身后背着一个看上去比他的身体更大一些的箩筐,手里提着一根竹叉,游荡在街旁的垃圾桶间。
小男孩在垃圾桶里翻翻找找了好一会儿,掏出两个矿泉水瓶。末了,他惊喜的睁大眼,他发现了一盒过期的泡面,“开杯乐”三个诱人食欲的大字让他抿起了苍白、干裂的唇。
画面一转,小男孩背着箩筐回到了一个窝棚前,支起一个小煤炉,“咳咳”几声后,一股青烟渺渺升起,他像是完成什么重任似的高兴地跳起身,端着一个少了把手的水桶奔到河边,“哗啦啦”的舀了一会儿后,端着半桶水回到了煤炉旁……
画面渐渐模糊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可以勉强看清楚,只见小男孩手捧着那杯装满了开水的“开杯乐”,缓缓走近,极力忍着口中的馋涎,乌黑的脸上一双明眸闪着清澈的目光,“妈妈,这是你喜欢的……”
“乐乐!——”水青青惊呼一声翻身坐起,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嘴,两行热泪已经扑簌簌的落下,缓缓坠落,润湿双手,打湿了睡裙。
许久后,水青青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抽过纸巾擦了擦眼,起身拉开淡粉色的窗帘,仰头眺望着初升的红日,冰冷的身子也感觉到一丝暖意。
站在窗前静静地沉思良久之后,水青青转身走出卧室,经过餐桌的时候,瞅见花瓶下压着一张纸:
“青青,我去上班了,今晚不回来吃饭。
厨房的煤气上,我用叙熬着血糯米赤豆红枣粥,记得多喝些!~”
a4纸的右下角,还画了一张皱着眉头的卡通猫。
水青青伸手掩嘴,嫣然一笑,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进了卫生间。.刷完牙齿洗了脸后,才惊觉自己被最后那个噩梦惊醒时出的汗已经冰凉,湿乎乎的睡裙贴在身上着实有些难受。
侧头看了看客厅中正“滴滴答答”辛勤劳作的时钟,上午八点,仔细想了想没什么事需要做后,就冲进了淋浴间。
温热的水流淌过身上每一寸肌肤的时候,心情无比的舒畅。回想起昨夜陆文斌抱着薄毯睡到客厅沙发上时气呼呼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而,转念间,乐乐乌黑的小脸又出现在她的眼前,惊得她心跳一阵加速。
是了,她该做点什么,她不能睁眼看着陆文斌、陆子衿以及山海他们那些人为了陆氏集团操心,而她自己却悠闲的睡大觉。
有过周日下午的恐怖经历后,水青青不敢再去找白逸宏。可除此之外,她又能为陆文斌分担哪些忧愁呢?
互联网!
舆论导向!
水青青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她草草地擦了擦,顾不上头发还湿漉漉的,径直奔到客厅的一角,打开电脑,登陆微博、论坛两大平台,无需搜索,热门话题中就有很多与陆氏集团出售假货有关的。
于是,水青青成了不收五毛的五毛dang,一面和那些举着道德大旗谩骂陆氏集团、陆文斌以及陆文斌家人的网民理论,一面实名认证了陆文斌未婚妻的身份,开始连载起自己与陆文斌之间的爱情经历。通过讲述,让一些好奇的网民了解到这次假货风波背后的故事,越来越多的中立者渐渐同情起陆氏集团的不幸遭遇来。
经过一两天的舌战,一条号召上当顾客延期所要罚款的微博收到了上万条评论,其中有不少顾客表示愿意放弃那笔罚款,即便那些要求罚款的顾客,也大度的宽限了期限。
故而,水青青觉得自己也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她也能帮上陆文斌。
而事实上,水青青在网上的所作所为的确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只是,陆文斌对水青青的所作所为不置可否,他觉得水青青就应该照顾好乐乐和自己的生活,事业方面的事情,他还能支持,她无需担心、过问。
两人间的这个小别扭从陆文斌周日晚被戏耍开始,一直断断续续的持续到周六的午后。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水青青从淋浴间走出,对着镜子画了一个淡妆,只是随意的梳理了一下长发,就找了一件小礼服换上。
陆文斌撇眼瞅了瞅水青青,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柔声建议道:“这条裙子不好。”
“不好?”水青青疑惑,“你上回不是说不错吗?”
“咳咳。”陆文斌摸了摸鼻子,“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雨,怕你着凉。”
“我的身体昨天就康复了。”水青青眨巴眨巴大眼,不明白陆文斌想要说什么。
“青青,这条裙子太短了,换一条。”说着,陆文斌拽着水青青走回更衣室,挑了一件长裙。
“仅仅只是膝上十厘米,这也短?”水青青呼出一口气,乐乐还在客厅里,她现在不想跟陆文斌争论,解释道,“今天不热,我里面穿了连裤袜,你不用担心我会走光.”
对于陆文斌过于强烈的男人心里,水青青无可奈何,严谨的解释着。
陆文斌却不为所动,拿着那条长裙的手依旧摆在水青青的面前,语调平缓的说道:“青青,相信我的判断,换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穿什么衣服都要得到你的批准吗?”水青青勉强压了压心中的不快,可那一丝反感已经悄悄地滋生开来。
“青青,我为你好。参加婚宴的除了山海的亲友还有集团的合作伙伴、一些机关的领导,长裙更得体。”陆文斌依旧举着手。
“为我好还是为了你自私的占有欲?”水青青侧头白了陆文斌一眼,“你们这些男人总爱说老婆是自己的,不能被别的男人偷偷瞧了去。如果那样的话,那就吃了天大的亏!”
陆文斌的眉头轻轻蹙起。
“真是荒谬的想法!”水青青扭身走回客厅,拉过乐乐的小手,“乐乐,你说妈妈今天的裙子好不好看?”
“很好看!”乐乐稚嫩的童声传入陆文斌的耳中,他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前往酒店的一路上,陆文斌抿着嘴,孤独的开着车,自始至终一言也不发。
水青青也跟往常不同,并没有坐在副驾驶位上,而是坐到了后排,跟乐乐说着话、玩起小游戏来。
为了让陆文斌心中不爽,即便游戏有些单调乏味,水青青还是装出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而从反视镜中见到水青青笑盈盈的俏脸以及坐下后卷起的裙摆,陆文斌的眼神也随之变的更加凌厉起来。
尽管是周日的下午,可洛水的街道依旧有些拥堵,陆文斌带着水青青、乐乐抵达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六点,他们送了红包、与山海、柳梦依夫妻俩简单的合影后,就随着人流进入了婚宴的大厅。
由于陆文斌担任证婚人,水青青就带着乐乐坐到了罗伊伊、陈启智、陆子衿、吴双双所在的那桌上,小家伙的甜言蜜语,哄的吴双双笑语连连,气的罗伊伊很是不满,偷偷跟陈启智换了一个座位,悄悄伸手绕道乐乐的背后,在他的腋下挠了两下。
“妈妈,妈妈!我的背后有一只老鼠,贼眉鼠眼的窜来窜去!”乐乐忍着笑,拉了拉水青青的手,“伊伊阿姨好像最怕老鼠了,你跟我换个座位。”
罗伊伊被乐乐说的红了脸,觉得好笑又好气,既然她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已经被桌上众人见到了,索性也就大大咧咧的侧身,轻轻的捏了捏乐乐的两瓣耳垂,假装生气的威吓道:“刚刚是谁说伊伊阿姨怕老鼠?”
“伊伊阿姨对不起,我下回不告诉大家你怕老鼠的秘密了!”乐乐狡黠的笑着。
桌旁众人笑闹了一会儿后,在司仪热情洋溢的介绍下,宾客们起身欢迎山海和柳梦依这对新人入场。接着,陆文斌走上台去致了证婚辞,宾客们祝福的掌声响彻全场。
随后,山海和柳梦依在司仪的引导下,交代了他们俩的恋爱经历,喝了交杯酒、切了婚礼蛋糕,随着台上喷起的礼花,宾客们再次起身,举杯祝福这对小夫妻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婚宴开始后,乐乐怕再被罗伊伊暗算,撒了一会儿娇,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坐到吴双双的身旁。
陆子衿终究是心疼这个不能认的儿子,悄声跟吴双双嘀咕了两句后,就和乐乐换了位子,坐到水青青的身旁。
过了片刻,陆子衿趁罗伊伊和吴双双就乐乐的归属权商量得热闹的时候,期期艾艾地说了一句:“青青,你今天打扮的有些不同。”
“有吗?”水青青给乐乐夹了一个灌汤虾球,叮嘱他不要那么活跃,随口答道。
“青青,你今天的裙子有些短,你以前不喜欢短裙的。”
“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吗?”这回,水青青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极为认真的问道。
陆子衿低头瞥了一眼,随即赶忙作证身体,将目光投向桌上的美食,悄悄的说道:“我觉得你比较适合长裙,看上去淑女端庄,很清纯。”
“你的意思是?”
“这个……现在有些短,会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