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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气不光是因为司机办事不力,还因为莫易生居然出现的那么及时!借口有公事要办,急匆匆地离开,竟然是为了赶去救夜晴。
他早就知道她做了什么,也就是说,他对她早有提防!
心里那个恨啊!
而眼前高波雷打不动,看她暴跳如雷恨不得砍死几个人来泄愤的样子,也还是那副稳坐钓鱼台,无比温雅的模样,“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小姐恐怕要去问他的办公室秘书。我只是他的私人管家而已,只负责处理私生活问题。”
孙露脸色一黑,狠狠地剜了高波一眼,高波若无其事,完全漠视掉了。
第二天,孙露火气过去,就开始心惊胆战,担心莫易生会兴师问罪,她对莫易生的感情很复杂,那是既爱又惧。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莫易生一如既往地处理公事,对昨晚的事情根本就连提都没提,所以,她费尽脑筋想的那些推托之词,最后一个字都没用上。
名为都市猎人的酒吧里,纸醉金迷中,红男绿女相互依偎,或者疯狂摆动身躯,或者藏在暗处,在灯火阑珊中狂烈抖动身体。
孙露下意识地把脸上的蛤蟆镜往上托了托,似乎是想把自己的面容遮盖得更严实些。
其实,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留意到她,大家只是沉浸在嘈杂的音乐和明明灭灭的灯光中,完全处于一种濒临癫狂的状态。
孙露张望一番后,选了个角落位置坐下,立刻有侍应生上来服务。
她刻意压粗了嗓音,不大自然的要了杯鸡尾酒。
大概过了十分钟,有个双手插兜,染着黄头发显得流里流气的酗子,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嘴里还打着口哨,只是周围太吵闹,完全把他的口哨声压下去。
除去酗子不正派的举止,并且忽略掉那一头实在眨眼的金黄头发不说,其实,酗子的长相很是清秀,算得上俊俏,这样的酗子做了市井小流氓,实在让人觉得可惜。
孙露看这酗子第一眼的时候,觉得吃惊,惊讶于他的外表,她把酗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就是田鸡?”
酗子很随意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顺势把脚丫搭在桌子上,对着孙露又吹了口哨,格外轻佻地反问,“怎么,你怀疑?”
说着掏出包香烟,孙露下意识地扫一眼,一看就知道香烟是劣质的。
酗子却似混不在意她看见香烟时,眼底闪过的鄙夷和不屑,很自然地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惬意地吸了一口,对着孙露吐烟圈。
“说吧,什么事,只要你付得起我开出的价码,我会拼命为你做你想做的事。”
孙露狐疑地看了田鸡半晌,最后唇角一挑,露出雪白牙齿,“我不需要你为我拼命,因为,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完全不需要豁出性命。”
田鸡只挑了挑眉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孙露却没再说,而是从包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交给田鸡,“你要做的事情都写在这上面,最后有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不明白,就拨打那个号码问我,不过,这个号码,只能在凌晨一点的以后,四点以前用。”
田鸡接过文件,扫了两眼,就把文件合上,“没问题。”弹了弹烟灰,抬眼看着孙露,“小姐,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你必须先支付报酬的三分之一到我的账户里。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找别人。”
孙露不假思索,“当然愿意。”
她一眼就看出,这个田鸡急需用钱,首先,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很破旧,其次,他手中香烟不足三元一盒,再次,她早就已经找人调查过这个田鸡的状况。
这个田鸡是个父母早就离异家庭成长出来的孩子,虽然父母都在,实际上却和孤儿没有区别,他身边有三个很要好的伙伴都是孤儿,不过一年半以前,他有两个伙伴同时病重,为了给他们治病,他和另一个伙伴想尽办法筹钱,他甚至把父母留下来的房子抵押到黑市,可后来,不知道他另一个伙伴从哪儿弄来了钱,不但把房子赎回来了,还凑齐了医疗费用。
经过几番波折,孙露的手下才查出,原来,他的另一个伙伴似乎和什么有权势的人签订了什么契约,拿到了钱。
田鸡为此十分恼怒,而他现在这么拼命地赚钱,不择手段不选方法,就是为了凑够钱,还回去,换蕊伴的自由。
其实,她大可以让自己的人动手,但,吸取上次的教训之后,她决定雇佣和自己毫无干系的人。
这个田鸡,就是她最后确定的人选,这种看中朋友的人,虽然是混混却绝不会随意出卖人的,虽然她不排除田鸡这么做或许根本不是为了友情,而纯粹是因为他喜欢上了那个为了救朋友而出卖自己的卑贱女孩。
在孙露眼里,田鸡甚至他身边那些朋友都不过是蝼蚁而已,因为没钱而低人一等。她丝毫不为他们这些徐混之间朋友义气而感动。
她始终以看乞丐的态度对待他们,如果不是因为她有更重要的计划要实施,而又不能自己动手,给人留下把柄的话,她想,这辈子,她都不会和这种老鼠一样的街头混混有交集。
如韩医生所说,夜晴果然足足睡了两天才醒过来,而且醒过来之后,她的情绪并不稳定,一会儿阴郁无言,一回抱着脑袋哆嗦,好在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半天,下午就渐渐恢复正常。
这让特地从公司赶回来的莫易生悄然松了口气。
管家给夜晴送粥的时候,莫易生正好也在夜晴房间里,他很自然地端过粥碗,让管家出去。
管家知趣地关好门离开,莫易生舀了勺粥有模有样地吹了吹,送到夜晴嘴边,好半天夜晴都没反应,就那么呆呆地望着阳台上的风铃。
易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皱了皱眉,然后撂下粥碗,起身把阳台上的风铃摘下来。
风铃立刻发出叮铃铃的响声,但和风吹出来的声音完全不同,显得凌乱沙哑得多。
夜晴看看风铃,又看看莫易生,最后目光又落在莫易生塞过来的风铃。
“拿着,好好吃东西。既然已经冷静下来了,又没真的出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不要再念念不忘。”莫易生重新舀了勺粥送到她嘴边。
夜晴看着蹲在面前的男人,真的是很英俊的男人,沉稳冷静,俊美多金,头脑睿智,处事果决,这样的男人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
可只有夜晴知道,这个男人的本性有多冷酷残暴,此刻,这温柔的假象,是多么迷人,甚至让她产生,或许他是真心关心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