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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开口道，“其实，夜晴，你心底是爱莫易生的吧？”
一句话问到点子上，夜晴居然有些心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再次鸵鸟地闷入水底。
“夜晴，你不能再当鸵鸟了。你对秦凯越是依赖，是歉疚，而对莫易生却是又爱又恨。虽然爱情不等于生活，但是，莫易生这种人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六七年过去了，他还能一如既往。而你呢，和秦凯越在一起那么久，却依然没有爱上他，也就是说，你根本不可能爱上莫禽兽以外的男人了。你和我不一样，不要再逃避了……”
夜晴闷闷地不说话，明明是陪林倩倩来散心的，结果却成了林倩倩反过来开解自己。她觉得自己很失败。
两个人泡了一个小时才慢悠悠地爬出来，才穿好袍子却发现三米远处站着个人，一身黑色制服，身材笔挺，见她们上来了，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走了过来。
夜晴和林倩倩都有些紧张，不会遇上劫色的了吧？
男人却微微鞠躬道，“两位小姐请不要紧张，我是少爷派来的，少爷想和易小姐单独谈谈，还请林小姐先回去，谈完之后，我们会把易小姐平安送回去。”
林倩倩抿唇，“你们少爷是谁？秦凯越？”
男人还是微笑，目光却不看林倩倩了，而是直视易夜晴。
夜晴微微思索了一下，转脸对林倩倩道，“倩倩，不好意思，你先回去，我回去之后会给你电话。”
林倩倩知道自己阻止也于事无补，于是点头，“你自己小心。”
温泉会所的顶层，窗明几净，秦凯越背对着门口靠在皮椅里，从夜晴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的后脑。
几个月而已，再相见，已经是末路。她想先开口说点儿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过得好么？”秦凯越忽然转过脸来，面对她，露出微笑。
夜晴点了点头，“还好。”
秦凯越也点头，“还好。可是我过得一点也不好。”他还是微笑，没有一丝愤怒的意思，可是，她发觉他的笑意一点也没到达眼底。
现在的秦凯越和以前很不一样，让她觉得陌生。
以前，秦凯越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显露自身的压迫力，而现在，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会好起来的。”夜晴微微低头，生涩的说。
“呵呵，你是对我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有信心，说的这么坚定。你很了解我么？”
夜晴愣住。
秦凯越是从来不会说这么尖刻露骨的话的。
看着夜晴张口结舌，秦凯越眼角的笑意又放大了些，但是依然不能到达眼底。
过了好一会儿夜晴才讷讷地说出来，“我不知道。”
秦凯越微微摇头，笑得有些冷。
“我觉得也是，你知道么，现在我做的事情，连我自己都唾弃，但是，我还是做了。”
夜晴一震，豁然望住秦凯越，满眼震惊。
秦凯越站了起来，“我从来不是个喜欢纠缠不休的男人，我用六年的时间来等你的爱，可最终，还是没能等到，按照我惯常的性子，决定撒手了，就绝不会再插手，但是，这次，我们离婚几个月之后，我居然夜不能寐。”自嘲越来越重，站在夜晴面前，伸手捻起夜晴一绺秀发，“我一直在想，我和莫易生的区别在哪儿，我不够优秀么，不会，我一直很优秀，这一点，我一直很自信，那么，为什么在你这儿，我就输给了他呢？输给他也没什么关系，但是，为什么是在你这儿呢？他明明那么狠地伤害你。是不是，谁伤害你越多，你就记忆越深，爱得越深？”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却听得夜晴浑身发冷。
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却被秦凯越拽住，“放心，我没那么无聊，会学他的作风，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会回来，不是因为你。”说到这儿，他放开了她。
转身走向落地窗，在窗口站定，“我回来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本来没想过要再见你的，却不料就这么巧，遇上了。也许这是传说中的缘分？于是，就让他们请你过来叙叙旧。”
此时，秦凯越的语气，居然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这样的变化让夜晴有些消化不良，不过，起初那种局促感已经好了很多，既然人家没别的意思，她也不想自作多情。
“我以为，我们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夜晴不会忘记，秦凯越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之后的那种淡漠，尽管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心真的是痛过。
“坐下吧。”秦凯越靠在窗子上，并没接她的话茬儿。
夜晴坐下来，秦凯越就那么抱着胳膊看着她，两个人都不再开口。
过了好久，秦凯越才忽然问，“当初，你说离婚，有大程度是因为周岚给你的孕检证明？”
夜晴脸色微变，她从来没对他提过这件事，因为她不想秦凯越因为这件事而和周岚有罅隙。
说起来，这并不是她的大度善良，她没那么圣母，她会忍下来不说，是因为她了解一个女人带孩子有多辛苦，她讨厌周岚，但孩子是无辜的。她一直以为那张证明是真的，所以不愿意有第二个孩子像她的峥峥一样，没有亲生父亲陪在身边。
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是秦凯越的。
她也愤怒难过，她也想冲去质问秦凯越，但是，她不能，没资格。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只有她自己明白，如果她和莫易生没有在发生关系，那么，她真的会问出来。
这就是做贼心虚，自惭形秽吧？
“不管有多大程度，都已经不重要了”夜晴平静地说着。
秦凯越点头，“说的是。”
“夜晴，给我让我彻底死心的理由。否则，我会变成自己彻底唾弃的那种男人。我不想纠缠不休，但是，也许我会控制不了自己。”他苦笑起来。
“这段日子，我身边睡过很多女人，但是，没有一个能让我觉得安心，没有一个能在我醒来之后，让我觉得幸福。”秦凯越语气仍然是淡淡。
他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温柔和耐心，此刻，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都冷得让人讶异。
夜晴被秦凯越说得有些无措，让他彻底死心的理由，她怎么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彻底死心？
看着夜晴沉默的样子，秦凯越叹了口气，“算了，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强人所难了。明天有时间么，有时间的话，带着峥峥一起吃个饭吧。当然了，你可以拒绝，我只是想看看孩子。”
夜晴抿唇，最终点了点头，“好，不过明天大概不行，方便的时候，我会联系你，对了，你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