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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薇雨打开殿门第一句话是要吃的,言晓珊气不打一处来。
佟薇雨将自己赶了出来,让自己苦等了一夜,真是太放肆了!
如今宸儿不知生死,如若被佟薇雨耽搁,而病情加重,她是死也不会放过佟薇雨!
“还不快去让膳房做粥。”言晓珊心知现在不是和佟薇雨抬杠的时候,毕竟她还在照顾宸儿。
“皇后娘娘,陛下如何了?”风芜几步前,询问道。
“他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你们是打算把他活活饿死?”佟薇雨说话像她宰人一样犀利,半点不留情面。
“陛下一直昏迷,喂不下去啊。”风芜有些为难。
其实只是他们没尽力,要真胆子大的,可以给闻景宸灌啊,总好过什么都不吃。
“你可以想办法喂下去。”佟薇雨似乎打算紧咬不放。
“是臣有罪,没能是侍奉好陛下。娘娘可否告知,陛下究竟如何了?”风芜恳求道。
“没事。”
佟薇雨一句没事,让大多数人都松了口气,好在陛下是保住了,不然这一时半会的,投靠谁去啊!
“娘娘这两年不在宫里,是去了何处?”风芜像个八卦婆,不停的问东问西。
“寻药。”佟薇雨将这两个字说的极为轻巧。
只有她身边的人知道,她为了闻景宸那颗救命的药,付出了多少。
“为陛下?”风芜有些激动。
“是。”
“娘娘,臣有疑问,您既然是为陛下寻药去了,怎么会连夜走呢?微臣可是听说娘娘做了对不起陛下的事,与陛下起了争执,才离开皇宫的。”楚随云无时无刻都不忘记见缝插针。
“你身为右相,怎么一点城府也没有,要是说去寻药,让闻景宸的敌人知道了,那我能顺利拿到药吗?听说?你也只是听说,你亲眼看见我和闻景宸争执了?”
“是微臣愚钝了。.”楚随云咬了咬牙,沉声道。
“你们都别在院子待着了,堆在一起,看着人心烦。”佟薇雨一拂袖,指着大臣们道。
“那拜托皇后娘娘照顾陛下了。”风芜笑了笑,率先离开。
……
“娘娘,你一走,怎么把人全都带走了,你可知陛下以为您要和他恩断义绝,再也不回来了!”
虽说,佟薇雨拿了解药回来,救了闻景宸,但是曲清还是心有些不平。
皇后娘娘总是说走走,他要是陛下,早受不了她了。
亏得陛下每日还对她念念不忘,她是真的没看见,陛下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行走,没人和他说话,没人听他诉说,每日除了公事还是公事
孤独,寂寥。斜晖落日之下,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影子,那一刻,连他都觉得心疼。
孤家寡人——曲清原本还不曾真正了解过这个词的含义,曾经只觉得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帝王,那真是好笑,皇帝身边那么多人,怎么会孤独。
可时至今日他才明白,皇帝身边有再多的人又怎样,没有一个能懂他的人,即便成为了祈月国最高的统治者,也还是孤单一人。
“我给他留了信。”佟薇雨道。
“您快别提那信了,信说您要和陛下恩断义绝!”
闻景宸得知真信的内容后病了,所以曲清一直不知道,之前的信是假的,是有人故那么写的。
他还一直以为,佟薇雨是个翻脸无情的人,他真的觉得,陛下爱着佟薇雨太不值得。
“你说什么?”佟薇雨也是时至今日才知道。.
信居然被人动了手脚,那么,她这两年写回来给闻景宸的信,他可能一个字也没看见。
难怪,她写了那么多封信,却不见他一个回应,她还以为他一直在生气,即便看了她的解释,也还在气她瞒着他。
没想到,是有人在从作梗!
“陛下待您情深如许,你怎么忍心伤他至此!”曲清指责道。
“行了,你不用说了!”佟薇雨暗地里握紧了拳头,那个从作梗的混账,她一定会收拾他的。
闻景宸基本稳定之后,佟薇雨回了趟扶摇宫,发现这里一事一物都还和她走的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
她轻轻打开衣柜,里面放着的不仅有她的衣服,还有他的衣服,整整齐齐。
忽的,她发现几件衣服,有点不同,于是取了下来看。
她记得这几件衣服,当初袖子边不小心扯破了,后来便没穿,一直搁着,佟薇雨摸着那些针脚,心里思忖着——这是谁缝的?
“这件衣服啊,是陛下缝的。”宫里的嬷嬷见着佟薇雨摸着针脚发呆便解释道。
“他会缝衣服?”
先不论性别,仅他是个王公贵族,缝衣服这事绝对轮不到他头,他怎么会做这种事,她身为一个女人,长这么大,都不会缝,闻景宸如何学的会?
“陛下原本是不会的,不过他请了老奴教他。
陛下还说,他登基时,原本封后大殿也该在那天进行,只是那时您不在,后来回来,也没举行个像样的封后大殿,他一直觉得愧对您。
他想亲自为您缝一件嫁衣。嫁衣还差一点能做好了,如今放在……”
“行了……我知道了……”佟薇雨忽然打断嬷嬷要说下去的话,匆匆逃离寝殿。
她抚摸着那些针脚,仿佛一针针扎的是她的心,扎的她喘不过气来。
佟薇雨走到后院,这里原本稀疏几颗桃树,如今却是满园梨花,开得十分艳丽,馥郁的花香迎面而来,扑鼻的清香,沁人心脾。
“这花?”
“是陛下种的。前年种下,今年开得是第一树。”宫女细心为她解释。
佟薇雨又是落荒而逃,我走的两年里,你究竟做了多少事?
黄昏时分,佟薇雨回了闻景宸的寝殿,端详着他,这是怎样一个人?在看到那种断绝之后,还能对自己念念不忘。
晚点的时候,佟薇雨在闻景宸靠窗的桌,还发现了一样东西,记载着,这两年,他的点点滴滴,以及对自己的思念。
“我今天跟宫里的嬷嬷学刺绣,手扎了好多洞,第二天批奏折真是苦不堪言,此时,我方能领会,女子学刺绣的不易。幸好你没学,你还是适合握剑。”
“种树种了一大片,死了一半。看着国师衔月殿的桃花,我才知道,他养了这么多年,每年开得热烈,是多么的不容易。”
“终于活了大半,薇雨,等它们开花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去看吧,那时你会回来了吧。”
……
看着这些只字片语,佟薇雨脑海不断地闪过,他做这些事时的情景,手被针扎满洞,批奏折时,疼的龇牙咧嘴,不断吸气,字写得歪歪斜斜,被朝臣吐槽不务正业。
弯着腰挖坑埋树,满怀期望的去种,结果难受的去面对死了大半的树苗,树终于存活大半,那时的开心和喜悦。
可惜,这些我都没能和你一起分享……
“薇雨……”佟薇雨靠着椅子,看得入迷,不知床那个人已经爬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她面前,不确定地看着她,轻轻唤了声。
佟薇雨听见这一声不确定的声音,慢慢转过头,看见某人已经走到椅子边了,正想说什么,他却阻止了自己。
“别,什么都别说,让我好好看看你行。”
闻景宸半夜醒来,脑袋里混混沌沌,也分不清他自己现在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这两年,他梦到她也不在少数,冷峻的她,红唇微弯的他,生气时的她,冷漠的她,受伤的她……却没见过像今天这样的她,这么平静。
他想着么静静地看着他,不要有谁来打扰,做梦,让他的梦更长一点吧,他真的许久没见过她了。
“闻景宸……”佟薇雨放下手里的,正色道。
她活生生一个人坐在他面前,他竟然以为他自己是在做梦,这也……
佟薇雨有些气闷,干脆拉过闻景宸的手,直接放在自己脸,有触感,总会让他认为是真的了吧?
“薇雨……你真的是我的薇雨?”闻景宸看着佟薇雨,喃喃道。
指腹轻轻摩挲这她的脸庞,这是有温度的,真是的,他抚摸她,她没有消失。
薇雨真的回来了……
“是真的,我真的回来了,不然你还能站在我面前?”佟薇雨又笑又气,有时闻景宸真的傻的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撬开他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你不回来,我为什么不能站在你面前?”闻景宸对自己生病,差点挂掉吓死许多人的事似乎还有点不明不白,估计那些提心吊胆的大臣们会被他给气死。
“你的毒发作了,你不知道吗?我晚回来几天,你真的挂了。”佟薇雨“生气的”甩开闻景宸的手,横着眉毛道。
“这个表情好丑,换一个。没表情都它好。”
“好!你开始嫌弃我了是不是!”
“没有!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觉得,你这么绷着,不仅很累,而且还不好看。”
“……”佟薇雨简直无言以对,只得道,“你今天喝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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