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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轻轻点头:“是啊,他怕茹娜担心他的安危,会到时不管不顾的跑去找他,就让我时常去他帐中看看。”
“他俩这么快就有孩儿了……”阿古拉的眼中露出了羡慕之色。
漠漠并未在意阿古拉的神色,接口叹道:“是挺快的……”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阿古拉皱眉,斜眼向漠漠看去。
漠漠先是一怔,随即便笑逐颜开的说道:“我当然有想法了,他俩能有孩儿,我都快高兴死了!我想马上就去找茹娜,可是她现在正跟孟和话别呢,我可不好去打扰!也不知道,会是个男孩儿,还是个女孩儿?”
阿古拉一脸的无奈,正色向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现在很羡慕、也很嫉妒!”
漠漠愕然抬脸,终于明白过来了,忍不住笑道:“岂止是你羡慕、嫉妒,我都要羡慕、嫉妒死了!”
“你是真听不懂我的话,还是装听不懂?”阿古拉觉得都气的七窍生烟了,“人家这叫后来者居上,你不觉得惭愧吗?”
漠漠一脸的无辜:“我有什么好惭愧的,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要惭愧,也是咱俩一起惭愧。”
阿古拉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冷冷的斜视着她,不再吭声。
漠漠脸上笑意一扬,眨着眼睛跪坐起上身,向阿古拉的面前凑了凑,低声笑语道:“你知道,我和孟和在帐外还聊什么了吗?”
阿古拉眉梢一扬,看着漠漠没有开口,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漠漠捂嘴一阵傻乐:“我方才,为你女儿找下夫婿了,呃,也有可能,会是给你的儿子,找下媳妇儿了!”
阿古拉费力的转动了一下脑子,而后,口齿有些不利落的问道:“你……你不会是说,孟和家的孩子吧?”
漠漠正色点头:“是啊,孟和还一再的追问我,能不能做你的主,我觉得,我这点儿权利还是有的,你说是不是?”
阿古拉闻言,眉间大皱:“我说,你俩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些啊?”
漠漠微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俩都目中无谁了?”
“你傻,还是他傻,还是你俩都傻啊?你俩在说这些话时,都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阿古拉向漠漠连声质问。
“你怎么说话呢,你说孟和傻可以,可我怎么傻了?你不是坐在这里吗?还要我把你放在什么位置上?”漠漠眨巴着一对灵动的大眼睛,脸上除了无辜,就是无辜。
“我孩儿的终身大事,是我说了算,孟和他方才就应该进来跟我说,跟你说算是怎么回事儿?”
“呦呵!你说这句话,又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了?你能说的算,我怎么就不能说的算?人家孟和都说了,他是一家之主,能做的了他家茹娜的主,我怎么就不能做的了你的主了?”漠漠现在越来越觉得,与阿古拉斗嘴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她从中领会到了为什么茹娜与孟和那么喜欢吵吵。
“孟和说的这句话是没毛病的,他的确是一家之主,能够做的了这个主,可是,他说话的对象不对,你是一家之主吗?他跟你说的着吗?一家之主在你面前正坐着呢,他既然能做的了茹娜的主,我自然也能做的了你的主!”阿古拉对于漠漠不经他同意,将女儿的终身如此草率、如此自作主张的舍出去,十分的不满。
漠漠被噎,苦着脸快速思索对策:“那我跟茹娜平等吧?我俩能对上话了吧?等有空,我去跟她定!”
阿古拉冷笑连连:“去啊,你去定就是了,你俩就是定下又如何?我俩这一家之主不拍板,照旧是不作数。”
漠漠气的瘪嘴不语。
“怎么不理直气壮了?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千万别再背着我在外面瞎许诺。”阿古拉的脸上露出胜利之色。
“哼!”漠漠鼻子一哼,将脸别向一侧,不再搭理他。
隔了一会儿,阿古拉又凑脸过来,轻声问道:“之前,你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漠漠心中一凛,继续别着头,假意赌气的哼道:“忘了!”
“你忘了,我可是没忘,你不是问我婚事筹备之事吗?”阿古拉浅笑道。
“想筹备就筹备呗,我才懒得管呢!”漠漠说着便盘膝闭目,“我要练功了,别来打扰我。”
“好,我不打扰你,那我可就照你说的,该怎么筹备,就怎么筹备了啊!”阿古拉真的很高兴,漠漠今日能主动向他催问成婚一事。
而漠漠闭目坐在那里,却暗自思虑着,先暂时不跟阿古拉提及回南一事了,那日松将军对他而言,不是一般的重要,他此时心中,一定是着急、忧虑的很,还是等过几天再说吧……
在孟和离开王庭后,漠漠便一天三遍的往茹娜的帐中跑,为此惹得阿古拉颇有微词,却又不得不放她去。
漠漠告诉了茹娜,将在不久后,便会嫁给阿古拉的事情,茹娜为她感到高兴不已,还不顾有孕在身,忙忙叨叨的开始为她准备起嫁妆来,俨然是一个娘家人的来头。
阿古拉听闻茹娜已给漠漠准备起了嫁妆,把之前漠漠总往她那里跑的不快,全都抛光了,在漠漠面前是对她大加赞赏。可是,好景不长,等茹娜开始提出让漠漠晚上去陪她时,他便修改了对茹娜的好评语。他觉得茹娜完全是得寸进尺,可是作为一个大男人,又是堂堂的北国王上,若是把那份不满,表现的太过直白,他自己也觉得不是很好,只好强自忍耐。
这日晚上,漠漠又答应了茹娜,要去她的帐中陪她,费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力气,才跟阿古拉告了一晚上的假。
等漠漠到了茹娜的房中时,茹娜躺在睡铺上,斜眼瞅着她,慢悠悠的开口问道:“是不是我那表哥又拦着你来着?”
漠漠无比诚恳的点头道:“你就是个神算子,你再这么提上不到三次要求,他非得亲自来找你谈谈话不可!”
茹娜撇嘴道:“让他来就是了,我还正想跟他谈谈呢,我发现,你这还成了个香饽饽了,早晚为了你,我得正儿八经的跟他决斗一次!”
漠漠无奈苦笑,开始解衣服。
“啊哈……”茹娜躺在睡铺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眯着双眼低声嘟囔道,“我这两天总觉得又困又乏,总想躺着,一躺下就睡着……”说着,她便又迷糊起来。
漠漠皱眉向睡铺旁走去,然后在她身旁躺了下来,就这个工夫儿,茹娜已经是睡着了。
又困又乏?自己最近这半个多月来,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感觉吗?而且还总是干呕……
不会是……
漠漠一惊,伸手向小腹上摸去。阿古拉和她都想要个孩儿,可是,若是现在怀上,可真是太不是时候了……
漠漠心中是焦虑多于欢喜,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想着明日一早就去趟灵帐,先让希都日谷给看看再说……
一阵昏沉沉的睡意袭来,漠漠依偎在茹娜的身边也睡着了。
秋意渐浓,晚上已颇有凉意,不过,两人缩在同一个被窝里,倒是觉得正好,睡得越发的香甜……
不知到了几时几更,蓦地,茹娜的一声尖叫,将漠漠从沉睡中惊醒过来!
看着茹娜满目惊恐、浑身颤栗的坐在睡铺上,漠漠一下子坐起了身,心中砰砰直跳个不停,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茹娜,你……”伸手一拉茹娜的手,一股冰凉、惊颤,顺着胳膊传到了漠漠的心中。
再看茹娜的脸上,真是冷汗涔涔,双目恐惧的大口的喘息着。
“茹娜,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别怕,怀孕了是不能受惊的,我在这里陪着你呢……”漠漠伸臂向她的肩膀上搂去,强压心头的惊颤,连声安慰道。
“漠漠!”茹娜猛然回神儿,瞪圆双眼,惊骇的用双手抓住了漠漠的双肩,“我方才做梦,梦到孟和他浑身是血的躺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遍地都是尸体,遍地都是北国兵士的尸体!漠漠,我好怕、我好怕!”
茹娜惊惧的一下子扑入了漠漠的怀里,浑身颤栗的缩成了一团儿,眼中担忧的泪水急急流下。
漠漠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她的胸口在大力的起伏着,想开口安慰茹娜,却说不出来。她的直觉告诉她,茹娜的梦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梦……
她心中矛盾、犹豫开来,她攥紧了双手,紧咬下唇,在脑中做着痛苦的决定。
“不!这不是梦,一定是孟和出事了!一定是他出事了!”茹娜越想越惊惧,急急起身开始穿衣。
“茹娜,你这是要做什么!”漠漠起身去阻止她。
“我要去找他,我要马上去找他!他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去找他,我就是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茹娜已然失去了理智,双手颤抖的连衣服都穿不上了。
“茹娜,你听我说,你静下心来听我说!”漠漠连声阻止,牙一咬,打定了主意,“你相不相信我的卜算?我这便回我的毡帐去给孟和卜算一下,你安心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