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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咕咕咕……”肚子疼的叫了起来,走没多远,我找着了一间茅房。思忖着作假做到底,我老实巴交地活动着筋骨,往那茅厕走去。在距离目标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我看见茅厕的门被打开了,从里边走出了一名女子。人有三急,这再平常不过了,因此我未作他想,兀自避开她前进——谁知走了没多远,那人居然朝我这儿靠了过来。
“朴姑娘。”直到来人生生站在了我的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才确信她认识我。
只不过……她是哪位?
端量着眼前这个未至不惑之年的女子,我倒是有着似曾相识之感,可惜搜肠刮肚也没能想起她是谁。
“看来姑娘不记得我了。”那人和颜悦色地冲我笑了笑,“敢问姑娘,可记得那一碗姜汤?”
“冯姜汤?”在我用疑问的口气重复这个词的同时,脑中忽然浮现起一些画面,“你是冯姑姑!”
“正是。”女子点头称是。
“呃呵……”人家不仅认出了我,还特地过同我来打招呼,要是我表现得过于冷漠,就太不知礼数不近人情了,于是,我尴尬地笑了笑,为避免即刻冷场而制造起谈资来,“姑姑怎会在此?”
“我在悠欢园为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弹曲。”冯姑姑说着,瞅了瞅我手里的东西,“姑娘你这是……”
“哦,我肚子疼……”我顺势重复撒谎。
“这样啊……”她弯了弯唇角,似乎欲言又止,“那快些去吧。”很快,她又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笑容,还不紧不慢地指了指她方才离开的茅房。
“好……告辞了。”我点了点头,用微笑作为道别,而后转身迈出步子。
该不会真的要进茅房吧……
不得不坦言,平日里我在玉树轩用的都是那种木制的马桶。那玩意儿虽远不比现代的抽水马桶,但好歹有个盖子隔绝臭味,而且会有专人定时来收换,故而绝不至于会臭气熏天——可是公用茅厕之类的……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回头偷瞄。
她怎么还在……
“事与愿违”一词又一次忠实地履行了它的职责——那冯姑姑竟然还杵在原地看着我。.
难不成她想目送我去出恭吗?
我欲哭无泪地想着。
没办法,撒谎当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最终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了茅房门外,接着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打开门冲了进去。
关上门后,我一边用手拼命捂着鼻子,一边仰天默默苦叹:这皇宫太讨厌了!我要复国!我要回家!
可惜复国与回家是我和甫芹寻共同的心愿,却不是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我们力所能及的,唯有抓住一切机会试图推波助澜,然后在越发渺小的希望中祈求奇迹的光顾。
而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正是因为它只发生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候,且通常会以一种让人难以想象的形式登场。
约朴二十天后,六书突然兴冲冲地来登门造访,他激动地告诉我:他家少爷亲自养的那盆萑苠草,终于开花了。
他成功了,可以回东漓复命了。
接到喜讯,我由衷地替辰灵感到高兴,全然不会料到,在偌大的梁国皇宫内,有一个人也在等待着这一刻——直至两天后,梁尊帝突然造访玉树轩,一席话让我措手不及。
“东漓使臣不日便要回国,朕欲遣左将军朴无争随其出使漓国。”玉树轩的正厅内,梁尊帝正襟危坐,其余人等静立在侧,个个听得一头雾水。
前朝之事,为何要特意拿到这玉树轩来说?
“寻儿。”皇帝冷不防唤出了这个我鲜有听闻的称呼,继而抬眼看着甫芹寻,“你不是一直想为你母亲报仇雪恨吗?”
甫芹寻一听到“报仇雪恨”四个字,立马像被打了鸡血似的瞪大眼睛,她抿紧的嘴唇缓缓松开,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心中所想:“是,芹寻从未忘记……”
“朕一直未能允诺的理由,你可明了?”本以为是不可轻易触碰的话题,皇帝却自己将它推到了众目之下,可谓出人意料。
“复国一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甫芹寻垂下眼帘双眉微锁,嘴上说着合情合理的论调,但想必是一直心有不甘。
“如今,便是计议之时。”皇帝的一句话让甫芹寻迅速抬起眉眼,双目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的舅舅,“左将军此次出使东漓,为的就是商议两国结盟之事。漓国若与我北梁结盟,那讨伐甫偰冉一事,才有条件实现。”
“皇……皇上的意思是……”突如其来的惊喜令甫芹寻险些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忽然,她难以置信甚至显出几分迷惘的眼神里溢出了丝丝清明,“还请皇上准许芹寻一同前去!”毫无预兆地,她屈膝向皇帝请愿。
“出使他国绝非儿戏。”我见状,开始犹豫要不要跟着下跪,而皇帝已然面无表情地道出这句箴言。
“芹寻明白!”相比之下,甫芹寻就激动了许多,“正因如此,芹寻才欲亲自说服东漓皇帝,既不负皇上期望,又可为母后报仇!”她抬着头急急道。
“你不能去。”皇帝不紧不慢地说着,那毫无动静的脸却叫人顿觉其一字一句均不容置喙,“不过,朕已经替你想好了合适的人选。”
话音未落,他犀利的目光竟一个流转落到了我的身上。毫无心理准备的我不免一惊,下意识地就低着头跪了下去。
“朕知道你必定看重此事,但以你的身份,不宜贸然前往东漓。”皇帝兀自阐述着他的论调,“不如就将这件事交给你最信任的友人。”
此言一出,我不由猛地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那说话人。
“皇,皇上是指……”仍旧跪在我前方的甫芹寻侧首看了看我,似有惊异不解之色。
“朴云玦。”皇帝接着道。
“民女在。”听到这高高在上的男子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心中登时忐忑不安,又不由自主地埋低脑袋。
“朕特封你为副使,随左将军出使漓国,从旁辅佐。”
什么?!这不科学啊!
梁尊帝爆炸性的发言一下把我弹飞到云里雾里。我双眉微锁地跪在那里,想开口问些什么,却又一时找不着头绪。
“还不快领旨谢恩?!”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冷不防响起。
我闻声仰首,见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正抿着嘴瞪着我,而坐在主位上的皇帝倒是面色如常。
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当然,此时此刻最着急的应该是我。
“皇……启禀皇上……”尽管梁尊帝看起来十分不好亲近,但犹豫再三后,我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民女承蒙圣恩,受宠若惊。只是民女自知平庸,生怕办事不利,恐有负皇上厚望……”我越说越小声,屋里肃穆压抑的氛围让我心里一阵发毛。
“大胆!”说时迟那时快,我话音刚落,那太监就尖声吼了出来,“难道你想抗旨不尊?!”
“民女不是这个意思!”被一顶帽子扣了个严实,我慌忙俯下身子拿脑门磕地。
“抬起头来。”皇帝的语气依旧毫无涟漪。
“是……”我战战兢兢地直起身子,一边默默地祈祷安然无恙地度过这一劫,一边小心翼翼地与梁尊帝对视。
“……”四目相对,皇帝小幅度地眯了眯眼,良久,他终于开启了那双唇,“你只需回答朕: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想不通为什么……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我只觉整间屋子里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让我顿感如芒刺在背。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梁尊帝,仅仅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的眼眸,丝毫没有要作出解释的意思。
“民女……”一番思想斗争过后,我最终选择了放弃,无奈地俯身叩首,“谢主隆恩。”
“好好替公主办事吧。”隔了约朴五秒的工夫,皇帝拨弄着他手里那串似曾相识的玉珠,起身扔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耳边一阵微风吹过。许久,甫芹寻唤了我的名字,跪直了身子的我才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芹寻,南浮的历史上,有过女性官吏吗?”说罢,我微皱着眉头将目光移至她同样揉不开的双眉。
“有。”她对着我略作颔首,“只是极少。”
“呃呵……”我干笑一声,心里道“那我还真是赚了”,“可为什么是我呢?”
就因为咱俩是朋友?这理由也太不靠谱了吧?
“兴许……是因为我的缘故?”她眨巴着眼睛,以犹疑的口吻问道。
“你真觉得皇上……”我倏地闭上嘴,把“会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又没为官经验的女人”这一串话愣是咽了回去,“皇上也说了,出使东漓绝非儿戏。我没当过官,又是个女子……就算是考虑到你很重视此事,它怎么也不该轮到我吧?”我看着甫芹寻的脸,话锋一转,欲以事实证明我的观点,“你老实说,这件事交给我办,你能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