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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着我的目光望了望,侧过脑袋点头称好。.
于是,两人一起走向了心远阁,不下半柱香的工夫,就入了大门——然而走了没多少路,我和辰灵却相继停下了脚步。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耳边依稀传来了奇怪的声响,我皱起眉头问辰灵。
“好像是……打斗的声音?”他脸色倏尔一变,愣是把我也吓了一跳。
我急忙侧耳倾听,确实越听越像。
心远阁里……这宫里头……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打起来?难道真的被辰灵一语成谶了?!
“我……我去叫人!飞檐应该就在附近!”委实觉着大声嚷嚷只会打草惊蛇,我当机立断转过身去,准备暗中寻人来救。
孰料未等我踏出第二步,几个黑影猝不及防间从天而降,吓得我立马倒退三步。
同样意识情况有变的辰灵紧张地护在了我的身侧,却见四个人影分立于四个方向,站着一动不动。
“尔等何人?”此情此景下,不开口也没得选了,是以,我勉强定了定神,拉着辰灵厉声道。
“在下等人冒犯,请南帝留在此处,朴要入内打扰。”站在我正前方的一名黑衣男子不冷不热地出了声,一句话迅速助我推测出了问题的答案。
他们称呼我为“南帝”,又身处只暂住着穆清弦一人的心远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他们,是从东漓来的。
“你们是漓国人?”心下有了推论,我毫不迟疑地问出了口。
“南帝心中既已有数,又何必言明?”来人依旧不卑不亢地说着,似乎倒也不打算欺瞒。
“不言明怎么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原地不动的黑衣人,我旋即反唇相讥,“穆公子是朕请来的朋友,你们找他的麻烦,朕岂能坐视不理?”
“南帝是不是弄错了?”谁知对方闻言竟不慌不忙地反问于我,“三公子乃我等主上,我等前来迎主子归乡,却一再受到南帝无理阻挠。”他顿了顿,一双乌黑的眸子好像正意有所指地打量着我,“试问,究竟是谁在找谁的麻烦?”
谁无理阻挠了?!而且还“一再”!?
“你哪只眼睛看到朕在阻挠了?再者,朕分明是头一回见到你们,何来‘一再’之说?”对方睁眼说瞎话的行径无疑惹来了我的不满——但与此同时,我也弄清了他们的确切身份及来意。.
十之八九,是穆清弦的父亲派人催他回去,但是他不愿意,所以,双方就发生了冲突。
“前阵子,我等就已入宫中欲请公子启程回归东漓。可惜公子一门心思扑在南帝身上,甚至还因为担心南帝见到我等,受了唐突,而亲自送您回了寝宫。”对方似是刻意稍作停顿,并好整以暇地凝视着我的脸,“这些,南帝怕是都未尝察觉吧?”
原来,他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潜入南甘宫了?
根据对方提供的线索,我迅速回忆起不久前的某一晚,穆清弦朴名其妙地坚持要把我从心远阁送回寝宫——敢情是知晓这些家伙的行事风格,不愿惊动了我,让我和他们打上照面?
回首往昔曾被忽略的细枝末节,我当即想明白了一些事。
就我豁然开朗继而意欲张嘴一言之时,漆黑的夜幕中倏尔闪过一个人影,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身后。
利刃出鞘,银光乍起。
眼看一道剑气即将袭向一人之颈,我慌忙高呼:“飞檐住手!”
千钧一发,杀气尽敛。
飞檐及时止住了夺人性命的举动,收起刀剑向我行礼。
险些丧命的不速之客这才猝然还魂,回身摆开了防御的姿势。
“南帝都说‘住手’了,你是耳聋了吗?”方才与我对话的人看样子是这四人中的头目,他随即一声低斥,喝止了部下剑拔弩张的行为。
待双方偃旗息鼓,那黑衣头目冲我抱了抱拳,道:“失礼了。”
看来,他们还守着基本的礼数,只是言语上稍有嚣张,却并不愿看到因今日之事而挑起两国之间的冲突。
认识到这一点,我轻轻吁了口气,略抬高了下巴,从容不迫地盯着他道:“既然知道失礼了,那为何还拦着朕不放?阁下可得搞清楚了,这儿是南浮禁宫,是朕的地盘,朕来去自由,无可厚非。”
“在下只是不希望南帝妨碍我等办事。”那人不咸不淡地反驳。
“妨碍?”心里对他的措辞感到不悦,但我面上却没有流露,仅仅是以反问的口吻淡淡地重复了一遍,“你怎知朕去了就是妨碍?”
“难不成,南帝还打算劝说三公子随我等回东漓?”说这话的时候,男子的语气里毫无惊喜或是疑虑之情,有的只是隐隐的讥笑。
“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东漓左相不满穆公子迟迟未归,特来派尔等催促的吧?”我不答反问,沉着冷静地扫视了位于视野中的三人。
“……”对方不语,算是默认。
“既然如此,何需阁下这般劳师动众?”我若无其事地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似乎惹来了对方的一脸狐疑,“朕同你家公子说道说道,此事自然能成。”
“南帝会主动劝服公子离开?”这一回,男子的口气里总算有了那么一点儿半信半疑的味道。
“阁下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依朕看,你们真正的主子也是同你们一个想法吧。”对来人并无好感的我不客气地笑了笑,径自道出心中所想,“所以,你们才选了这么一个偷鸡摸狗的方式,擅闯我皇宫重地。”我毫不避讳地指责着,眼珠子转悠了一圈,最终落回到对方的脸上,“你们就不怕替你们的主人……替那位东漓左相,惹祸上身吗?”
来人并不接话,想来他此刻的脸色不会好看。
也许,他们先前根本就没有预想到会惊动宫里的南浮中人——更别提直接撞上我这个浮寰帝了。
现如今,事与愿违,木已成舟,还偏偏被我给“计较”上了——他们这心里头,自然不会轻松。
是以,我以此事施压要挟,应该会令他们动摇。
“顺便再告诉你们一件事。”见对方迟迟不回话,似是陷入了犹豫之中,我忙出言“补上一刀”,“你们而今的皇上,当年的黎思公主,可是朕想尽法子才治好了她的顽疾。朕,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南帝在说笑吗?”男子显然不知其事,当即反唇相讥。
“是不是在说笑,等你回京跟你们皇上提一提北梁的朴副使,就知道了。”我泰然自若地作答,脑中忽而想起了当年的种种,“呵,当心你们皇上同她已故的姐姐一样,拿砚台砸你们有眼不识泰山哦。”
这一说,对方明显有所愣怔,他好像是循着我的言下之意,渐渐记起了某些很重要的线索。不久,他就不由自主地低了低头,心情似乎产生了变化。
我估摸着,来人业已认清了眼前的状况,于是扬唇莞尔,侧首看了看身旁始终未置一词的辰灵。收到了他心领神会的一抹浅笑,我旋即笃定地转过身子,面向了那仍不绝于耳的打斗声。
刚开始,位于我身后的黑衣人还不愿给我让道。不过,在收到了我冷冽的一记斜视后,在听闻了头目嗓音低沉的放行令后,他还是干脆利索地闪开了身。
至此,我得以风风火火地赶到心远阁内,很快就在院落中目睹了一黑一白两个缠斗着的身影。
“住手!”我随即大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迈向闻声停手的穆清弦,“清弦!没事吧?”
“云姑娘?!”身着白衣的男子愣愣地目视我步步靠近,最终站定在他的跟前,然后不由自主地瞧了瞧与我同行的辰灵,“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回事?!”我尚未作答,便已听得对面传来了低声的质问。
是以,我侧首望去,目睹的是跟上来的那四个东漓人正全体冲院内的黑衣人齐齐抱拳请罪的情景。
看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老大。
认清了这一点,我轻笑出声,接过陌生男子的话头,抑扬顿挫地反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在我南浮禁宫撒野,朕还没问你们是怎么回事呢!”
听闻我的反唇相讥,那人指向属下的目光倏地转移到了我的脸上——他似乎正皱着眉头,心情不是太好。
这时,先前在院外同我对话的黑衣人瞧了我一眼,附至上司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陌生男子听着听着仍是拧着眉毛,但看向我的眼神里貌似多了几分探究。
我懒得理会他究竟作何感想,思忖着这儿好歹也是我的地盘,我旋即侧过身子,轻声说了句“清弦,你跟我来”,便头也不回地往屋里去了。
行至屋中,我才转过身来一睹身后景象,见唯有穆清弦一人跟了进来,我便安心地找了把椅子,径直坐了下来。
“回去吧。”我注视着他一本正经的容颜,开门见山地道明来意。
“……”穆清弦闻言并未接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只顾在那儿垂下脑袋,神色晦暗不明。
“清弦……”
“我不走。”
谈话触礁,戛然而止。
仿佛过了许久,我才轻叹一声,道:“我问你,你那卫师叔与你相较,谁的医术更好?”
他抬起头来,注目于我,拧了拧眉,低声答曰:“自然是师叔的医术更为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