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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这个年纪的男孩都是属驴的,倔强得要命,孟天晴拿卓尔凡没办法,只好去做孟翰的工作。
“胁,你总不希望他在葬礼上闹起来吧?”
被孟天晴这么一说,孟翰脸上的表情皱成一团,最后恶狠狠瞪了卓尔凡一眼,将进门的路给让开。
孟母跪坐在蒲团上,见卓尔凡进来也只是淡淡点头,倒是没有孟翰的那种深仇大恨的感觉。
“谢谢。”卓尔凡从旁边的人手里接了一炷香,盯着灵堂里孟古道的黑白遗照看了一会。
就在孟天晴担心他会闹什么幺蛾子的时候,卓尔凡动了,他没鞠躬,只是上前一步,就将香给插上了而已。
没听卓尔凡说什么刻卑,也没见他掀翻灵堂,孟天晴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远超她预计的好局面了。
卓尔凡走到孟母身边,用刚好孟家孤儿寡母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孟母说道:“伯母,我有件事要和您商量一下。”
“卓总裁还有什么事会需要和我商量?”孟母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自嘲,她和孟古道二十余年的夫妻,如今孟古道等于是因卓尔凡而死,她怎么可能真的如同表面那般平静?
“孟古道死了,可你们还得活着。”卓尔凡不理会孟母的语气问题,深深地看了孟天晴一眼,将后面的话隐去,给大家都留几分薄面。
孟翰一开始没听懂,见到向来温婉如玉的母亲气得面色涨红,恨不能给卓尔凡一巴掌才想明白卓尔凡刚刚看他姐姐的那一眼代表什么。
这个王八蛋,竟然是在暗示他们用姐姐换平安富足的生活?!
“你这混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孟翰一时热血上头,冲过去就要给卓尔凡一脚。半大小子下了死手的力道,足以将人的肋骨都踹段两根。
所有人都因为孟翰的动作而发出惊叫,唯独卓尔凡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眼看着就要被孟翰一脚踹上了,也不做躲闪。
事情的转折只发生在一眨眼之间, 比孟翰出手更快的是卓尔凡带在身边的助理。只见孟翰的脚尖都要触到卓尔凡的西装前襟之际,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凝神细看的时候,孟翰的那只脚腕居然已经被卓尔凡身边的助理给死死捏在手中,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孟翰此时动作颇为滑稽,一只脚撑着地,一只脚落在别人手里,保持平衡都有些困难。
“下去。”卓尔凡对着助理一挥手,助理立马松手推下,孟翰陡然重获自由,重心不稳的在原地蹦了两下才站稳。
只是这一次站稳之后,孟翰再没先前那么冲动了,他清楚,只要那个助理在,他就碰不到卓尔凡半根汗毛。
“卓总裁,这里毕竟是我父亲的葬礼,能请你离开这里吗?”
孟天晴又一次站到孟翰和卓尔凡之间,她眉宇间比先前多了几分愁绪,那冷淡的模样让卓尔凡心里不由一空。
“我只是想帮你。”卓尔凡想到之前张念山花了几天时间给他做的“教导”,实话实说道。
“可我不需要。”孟天晴态度强硬地指着门口道:“请你出去,别再让我看到你,这样我就很感激你了。”
灵堂里的气氛僵持不下,旁边来吊唁的客人个个都面面相觑,想到报道上出现的那些内容,都对孟天晴和卓尔凡的关系在心中揣测起来。
周围暧昧不明的视线令孟翰倍觉难堪,他抓准卓尔凡助理出手不及的死角,抄起供桌上的铜制碗盏就朝着卓尔凡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胁!”
“总裁!”
两边的人同时发出尖叫,卓尔凡本来已经侧身抬腿,完全可以将孟翰一脚踹飞出去,却因为孟天晴的那一喊而顿了一下,当即被孟翰一下砸了个头破血流。
皮肉被撕裂的疼痛令卓尔凡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他抬手捂住头上的伤口,脑海中某个念头闪过,忽然喊道:“向阳,别打他!”
但是这时候已经晚了,他身边的助理出手远远超过了所有人的反应速度。孟翰手里还抓着铜制的碗盏,连人带凶器一起被助理一记狠厉的腿鞭踹飞了出去。
肉体撞上墙壁的闷响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仿佛对孟翰所遭受的疼痛多少有些感同身受一般。
“总裁,抱歉。”向阳把人踹出去了才听到卓尔凡的阻拦,自己也是有些惴惴不安。
卓尔凡缓过最疼的那一阵,表情舒展开一点,对向阳安慰道:“算了,我知道你只是条件反射。”
向阳是义父给他挑的,跟了他许多年,一直都是兼任保镖,也真有几次救过他一命。刚才要不是在他起脚的时候卓尔凡就开了口,恐怕他那一脚就要踹到孟翰脑袋上去了。
“胁,胁你怎么样了?!”孟天晴冲到孟翰身边,见到孟翰哇的吐出一口血来,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孟母早就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得双腿发软,再见到儿子被人打到吐血,当即便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心脏一阵绞痛。
她几次想要站起来走到孟翰和孟天晴身边,却都力不从心,最后眼前一黑,昏然倒地。
因为位置关系,一把接住孟母的人反而是卓尔凡,他知道孟母有严重的心脏病,对孟天晴喊道:“天晴,你妈妈晕倒了!她的药在哪儿?!”
“在上衣左边口袋里!”孟天晴没办法放下孟翰,心里焦急如火焚,死死地盯着卓尔凡从母亲一兜里拿药、喂药的动作。
知道看到母亲的呼吸重新恢复,人也渐渐醒过来,孟天晴才哽咽着哭了出来。想到怀里受伤的弟弟,孟天晴急忙拿出手机打通急救电话。
原本应当庄严肃穆的灵堂被这一场全武行搅和得一片混乱,救护车呜哩哇啦的叫声靠近又远去。留下一屋子没人接待的客人,叽叽喳喳像是一千只麻雀在开会一样议论着别人家的八卦。
灵堂主位上,孟古道的黑白遗像静静安放,看着这一幕幕的事情,和这一张张过去相熟的面孔。
“天晴,胁,胁怎么样了?”孟母到了医院才恢复了神智,却因为不同病房的关系不能看到孟翰的状况,出气多进气少地对孟天晴追问着。
孟天晴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抓着母亲的手安慰道:“妈,你放心,胁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都是你爸作孽,作孽啊!”孟母躺在病床上,也是满面泪水纵横,昔日保养得宜的面孔,这些日子里几乎老了十岁,憔悴不堪。
“孟天晴,出来一下,签你弟弟的手术同意书。”护士站在病房门口,公式化地通知着。
“妈,我马上就回来,你好好的,别胡思乱想,胁他没事的。”孟天晴帮母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放心的多嘱咐了几句,才跟着护士匆匆离开。
只是,走到手术房门前,她却没见到同意书的影子,反而是卓尔凡正站在那里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