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青云堂的位置很是偏僻,那边还没有公交路线,白轻与张裳打了辆车。.大约两个小时后,出租车将她们放在一片绿油油的稻田旁边。司机估计是经常载人来这个地方,对这一带很熟悉的样子,告诉她们沿着前方那条小路一直往前,走上个大约两百米就能够看见一片竹林,“青云堂”的招牌就在竹林后面。
路边的青草长了有一人多高,远看着就像是两道天然的绿色屏障。中间露出一条窄而坎坷不平的小路,路面上有很多绊脚的小石子。越往前路越不好走,一路上都是枝繁叶茂的高大绿树,就像是森林一样一望无际,车子根本就开不进去。也让人难以相信,青云堂竟然会在这种地方。
不过,那个司机没有骗她们。走了大概二百米远,果真看见一片青翠碧绿的竹林,隐隐现出一角墨瓦白墙。门前一块椭圆形的大青石上头,青云堂,三个猩红大字,触目惊心。
白轻上前轻轻叩了下竹条做成的大门。不料手还没接触到,那门竟然自己开了。屋子里传出一个少年柔和中不乏青涩的嗓音,“二位,请进吧。”
等她们进去之后,那竹门“嘭”的一声又关上了。
这种只有在电视电影里才出现的情节,让白轻觉得一阵恶寒。特意看了下那扇门,确定并没有什么机关。心里在奇怪,那门到底是怎么开合的,难道真是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吗?
正要掀开那张用银色线条绘着淡淡竹影的帘幕,屋里少年的声音又响起来,“白小姐请进,张小姐稍等。”
门帘被微撩起一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一枚碧绿色的牌子递给了白轻,而后帘子又被放下。牌子捏在手中冰凉沁骨,看起来像是玉石材质的,上面用古文字镌刻着两个她不认识的字。
“小白!”张裳紧张的扯了扯她的衣服,指着那道帘子,“那个,那个,你觉得像不像……”
张裳的话没有说完,但白轻却明白那意思,原来并不是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从她们这个角度看过去,眼前古色古香的瓦房黑不见光,刚才那只掀开帘子的手就好像是没有依附之物,凭空伸出的一般,随着帘子放下又凭空消失了。
晨曦透过云层照射过来,整个院子都沐浴在浅金色的柔光之中,相比较而言,那座黑洞洞的瓦房显得更加的阴森诡秘。
如果不是李大师是她老爸的好友,是值得信赖的人,白轻肯定不敢走进那间房。不过,这也不排除故弄玄虚,专门让人心里恐惧,进而产生敬畏之感。但凡来这里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疑神疑鬼的。.
深深吸了口气,白轻刚要往前,却被张裳一把拉住,“不行!小白,我要跟你一起进去!”她转头扫视一圈院子里正在怒放的各色菊花,神情里满是焦虑不安,“这个地方,我总觉得有些邪门,你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
她们两个都知道,刚才出现在门边的那只手,都种到彼此心里去了。
“那好吧!”白轻伸手掀开门帘就垮进去。
房子里不像白轻想象的那样,摆放着桃木剑,五帝钱,罗盘之类的道具,木地板上仅有一张用翠绿竹片拼成的案桌,桌腿下方的香炉里静静燃着一支线香。
“张裳……”突然觉得不对劲,回头再看张裳。哪里还有张裳的人,就连那个竹帘也不见了,她的身后只有一扇古老的雕花木门。
刚才张裳明明就在她的身后,怎么会不见了?而且这扇门,并不是她刚才进来的地方。
“裳裳,张裳!”白轻跑过去想要拉开那扇门。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那扇门都纹丝不动,就好像是被嵌入了墙壁里一样。
她的脑海里陡然闪过一个画面,仔细看着玉牌上的两个字,那些扭曲蜿蜒的笔画纠结在一起,确实有些像“白轻”。
昨晚老爸告诉她,青云堂凭牌入门,在接到客人的预约之后,会提前在牌子上刻入客人的姓名,没有牌子的人连门都进不了。
先前她还有些怀疑,没想到真的这么玄乎。
“白忠岩难道没跟你说过青云堂的规矩吗?”一开始那个柔和青涩的少年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回没有空灵悠远的感觉,她知道那人就在自己身后。
那种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身后忽然冒出个人来的恐惧感使得白轻一颗心狂跳不止,她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玉牌,转过身去。
刚才还空荡荡的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从头到脚都裹在黑布中的男子,他坐在竹子拼成的桌子旁边,右手护着一支白色蜡烛的火焰,眼神透过缥缈的烟气淡淡的看过来。
他的脸隐在黑色的斗篷里,鼻子以下的部分被一块黑布遮住,只露出密集刘海下方的一双灿若晨星的眼睛。虽然看不到相貌,但凭着体态动作还有声音,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与她年龄差不多的少年。
“我有那么可怕?”少年头微抬,声音虽然冷漠,尾音却勾着一抹柔。
从声音上听出来他就是刚才说话的少年,原以为他是个孱弱白皙的样子,却没想到竟然这般阴郁。更让她心悸的是,这个人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
“不,不是!”白轻摇头,目光瞥过他被蜡烛火光拉的长长的影子,松了口气,“就是你的出现,让我感觉很突然。请问这位先生,我的朋友,她,去了哪里?”
少年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剪刀,将烧焦的一截蜡烛芯剪掉,指着对面的位置,语气也是淡淡的,“过来坐吧。你的朋友没有事,只不过进不来罢了。”
“那,我可不可以先给她打个电话?”一边说着,一边就掏出电话来。
可是打开来一看,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信号。这下糟糕了,估计张裳也会打电话过来。现在她既进不来,打电话又不通,以张裳的性格,还不得急死了。
“你这边怎么没有信号?”
少年向她伸出一只手来,“把东西给我,你就可以出去见你朋友。”
“什么东西?”白轻愣了一下,随之眼神落在面前的那只修长白皙毫无瑕疵的手上,刚才掀门帘的那一幕在脑海里回放。
从脚底板升起来一股寒意,那只无主的手跟这只一模一样。
少年眼神幽暗的仿佛是一湖见不到底的水,声音也沉了下来,“你父亲难道没跟你说!”
白轻从包里掏出那个紫檀木盒子问他,“是不是这个?”
气氛稍微缓和,少年点头。
“那这位先生,请问李大师在不在?”父亲再三叮嘱她一定要亲自送给李大师。眼前这个黑衣小哥顶多二十来岁,而李大师,在她刚记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老爸有这个朋友了,在年岁上应该与她老爸差不多。
“我就是李大师。”少年柔和的嗓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就是李大师?你怎么会这么年轻?你不是大师么?”
少年似乎是笑了一下,“我为什么不能年轻?难道有谁规定大师就要七老八十吗?”
是没有人这样规定,但是从小到大,一直被她叫做李叔叔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可我一直叫你李叔叔啊,难道你跟我老爸是忘年交?”
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一个可能了。她老爸还真是荒唐,十几年前,竟然与一个小屁孩做了朋友。
“忘年交?李叔叔?白忠岩是对你这么说的吗?”少年的声音带着一股霜降时隔夜的寒意。屋子里只有一扇窗户,却拉了竹帘遮住,只能够透入微弱的光线,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可怖的阴影之中。
白轻在他对面坐下来,将那个紫檀木的盒子拿出来。刚才在宿舍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拉硬拽都打不开的盒子,被她不知道碰了哪里,一下子就弹开了,把她给吓了一跳。
蓦地,她惊诧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老爸千叮咛万嘱托,还不让她偷看的宝贝东西竟然是好几截被剪碎的红线,就是那种绣花用的细丝线。
“对不起,我,我可能是搞错了!”她连忙盖上盒子,等待会儿问问他老爸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真后悔没有先把盒子打开来看看。
盒子里的那几段碎红线,少年也看到了,不过他似乎并不以为意,一点都没有被戏弄的恼怒感觉。
“并没有搞错!就是那个!”少年向她伸出手来,拿过了盒子,眉头微拧,“这条红线,原本是我赠与你父亲之物,用来驱邪避鬼,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碎成了这样。”他将那几段碎绳拿出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就接到了一起。
“看你印堂发暗,最近应该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这根红线送给你,可以驱逐鬼怪!伸出左手小指……”少年拿起红线就朝白轻小指上缠绕。
红线刚刚接触到她的皮肤,无名指上的那枚指环陡然放射出一道刺眼的蓝光,绕上那条红线,只在转瞬之间,红线寸寸成灰,散作烟尘。
少年似乎是吃了一惊,凝神看向她的指环,眉头紧皱。
“这个东西是不是有古怪?”白轻抬起左手,“自从戴上之后,不管怎么用力也拿不下来,大师,你有没有办法?”这是李旭送给她的,现在两人已经分手,她不想再戴。
少年没有回答,五指张开凌空虚抓一把,方才那根成灰的红线又重新出现在手中,被他放入盒子里交给白轻。
“红线已经修好,你拿去给你的父亲吧,你现在可以走了。”
这就走了?白轻有些着急,“李大师,那你刚才说有不干净的东西缠着我,应该怎么对付?”
“你进门时的那枚绿玉牌呢?”
白轻连忙拿了出来。
少年的眸色晦暗不明,“需要借你一滴血,你可愿意?”
白轻点头。
少年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枚细长的金针来,在白轻左手无名指上扎了一下,将那一滴血滴到了玉牌上。
“可以了。从此以后,每天贴身戴着这枚玉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不敢靠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