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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如心慌张的跑去大门口的时候,锦瑟和抱孩子的雅兰已经在那等候了,见如心来,她两人微微见了个礼,继续是一副担心的样子望着门外。.
其实除却她们两人,还有红玉以及如心叫不上名字的女人,或许是宫玄宸的侍妾吧,主子回来,当然都要出来迎接。
看着这么多女人,如心原本欢喜的心,莫名的失落起来。虽然她们都恭敬的让了位置,哪怕如心是最后来的,她们也还是让出道,让她能站在最前面的位置。可是,只要一想到身后还有这么多女人,如心就惴惴不安。
身后这些女人,当然要比后宫的那些妃子纯良些,但哪个不想翻身成为主子呢?
如斯想来,如心不由得佩服起那宫中的皇贵妃。她如今俨然已是皇后之态了,后宫女人众多,她那风口浪尖的妃位,恐怕也是如坐针毡。
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有侍卫护送着一辆蓝色马车出现在视线里。
“王爷,王爷回来了。”
身后的女人欢喜的说着,如心回眸看了她们一眼,或欢喜、或谄媚,但不得不说,她们无一不是美貌如花。
如心也只是个女人,看见丈夫身边这么多人,不免患得患失了。以前没有以身相许的时候,她可以嘴硬的说,就算将来“和离”了,她也不吃亏。现在,她也并没有后悔成为宫玄宸的女人,只是看见这么多妾室,还是心里酸溜溜的。
越是在乎,越是患得患失吧!
如心的目光只是很不走心的扫了她们一眼,众女以为侧妃是不满,忙恭敬的垂头,不敢出声。
这就是身份地位,哪怕都是侧室,如心就是比她们高了几个级别。
宫玄宸被侍卫从马车里扶了出来,胳膊受了伤,已经有随行军医帮他包扎过了,一条绷带系着,挂在脖子上,十足的才形象。
他紧蹙着眉宇,脸色很不好,众女哪敢上前,倒是如心见惯了他喜怒无常,毫不畏惧的上前扶着他的另一个胳膊,满脸笑意。
宫玄宸低眸看着她,脑中这些天想的,全是她昏迷时喊得“母妃”。
母妃、母妃......
如果她是锦晨,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宫玄宸甚至开始怀疑,她是有心接近他,她是来报仇的。
“玄宸,是不是很疼?干嘛这么看着我?”如心不解,他的目光就像看陌生人一样,没有一丝温度。她心底有些失落,却还是笑嘻嘻的望着他。
那巧笑嫣然的模样,和锦晨的好像。
怎么办,原来只是觉得她们像。现在,两个人的笑颜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最后重叠在一起。
如心、锦晨......锦晨、如心,为什么,你们要是同一个人。
“玄宸?”他的发呆,让如心不安。
“如心!”他忽而伸手搂着如心,几乎是轻叹,“我好想你,如心......”
众人只当是王爷站不稳,将身子靠在如心身上,只有如心听得清清楚楚,微微抬眸看着他不安的脸,娇俏道,“我也是。”
宫玄宸的心里莫名一暖,他多希望她就是如心,他说他想如心,他只想想如心,只希望她是如心。只有锦晨,过去了,真的过去了......
可是,命运为什么这么喜欢捉弄他。当他终于放下过去的时候,却用另一种方式,让过去全部重重的丢还给他?
“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如心柔声对宫玄宸说着,锦瑟也上前来帮忙,经过雅兰时,永奕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宫玄宸脸色再怎么不好,对孩子,都还是柔和的。两个月没见,他比任何人都想永奕,这是他的长子,他曾那么反感他来到这个世上,可是,今朝,他突然感激如心,而不是雅兰,是她,让他有了儿子。尽管,他现在,是多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如心,去把永奕抱过来,我们回乔荷院。”
“嗯。”如心顺从的走过去,想要抱过雅兰手中的孩子。雅兰明显往后一躲,似乎不愿意,如心有些尴尬,连永奕这么久没见她,都有些认生了,看见她就哭。
看着雅兰和永奕,如心都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嘛,好像抢孩子的恶妇一样。
“雅兰,这么冷就别把孩子抱出来吹风了,赶紧回梅园去。”宫玄宸说着,雅兰不做声,乖乖地抱着一直在哭的永奕离去。
“我把他弄哭了。”如心心里也不是滋味,永奕终究是雅兰的孩子,他还那样小,都可以分辨谁是娘了。小永奕不会再让她抱了,尽管她抱他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别的想法,但雅兰和她的身份,终究是彼此的心结。
雅兰抱着孩子离开的孤寂,如心感同身受。就像,她看见宫玄宸和雅兰母子嬉闹一样难受。觉得自己就像是局外人,怎么也走不进他们的世界。
“我们走吧!”本来就负伤的宫玄宸,就经历了同复月党的恶战,身体上已经是吃不消,催促着发愣的如心进去。
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如心和孩子陪在身边。可是,事到如今他才明白,想要这样的完美,只有和如心生孩子才能实现。别人的孩子,终究是别人的,雅兰不高兴,如心也受了委屈。
但是,他还是希望如心能明白,在永奕和她之间,他选择,只会是她。
如心一甩心底的患得患失,仰头冲宫玄宸笑。他现在受伤了,心情不好,她更不能传递负面情绪。她和锦瑟合力,扶着他进了乔荷院。
“阿瑟先下去吧,我没事。”进门的时候,宫玄宸下了逐客令。
锦瑟有丝迟疑,宫玄宸补充道,“都没事,放心吧!”
“多谢!”锦瑟恭敬的行了个告退之礼,如心看着他们二人,不知道打的什么哑谜。
不过,她天生好奇心不重,世上那么多不明白的事,岂能事事去问个明白?锦瑟将房门带上,如心扶着宫玄宸坐到床上。.
先是帮他将脸擦尽,又忙着给他脱衣服、脱鞋,这忙前忙后,宫玄宸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还是第一次,看她做这些事呢,两年夫妻了,她为丈夫宽衣的次数,好像一次都没有吧?
虽是感觉到宫玄宸的目光,但如心可一心担心着他的伤势,才没有心思和他耍嘴皮子。好费劲才将他的外衣脱去,如心将被子揭晓,又小心翼翼的抱着宫玄宸双腿抬上去。
他实在忍不住了,“我只是皮外伤,还没残呢!”
“你瞎说什么!”如心佯装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扶着他半躺在床上,又盖好被子,说,“这样赶路回来,一定很饿了,今天你有口福,可是元香下厨炖的鸡汤,要不要喝一碗?”
“我不想喝。”宫玄宸摇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脸色也苍白得厉害。
“外面那么冷,喝点热热的鸡汤,身子也暖和点啊!”如心劝道,刚刚她也是没胃口,元香劝她喝了后,身子暖和了,人也舒服多了。
宫玄宸蹙眉摇头,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不仅仅是因为锦晨的事,还有朝堂上的事。这次,他擅离职守,导致皇上遇险,虽然后来带援兵救了皇上,但终究也只是功过相抵。在最后射杀月祁钰的时候,他一时射偏了,让薛虎将他救走,这点,皇上很不满。
皇上下令,让他在家休息几日养伤。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处置自己。是休息几天,还是永远的这么休息下去。
薛琳的事,皇上自是不敢承认她是陆芙,但心底多多少少对诈死一事,颇有芥蒂。
这么多的事都压在了一起,猜忌、不信任充斥在他们父子之间,甚至整个朝堂都是如此。
如心自是不明白宫玄宸为什么忧心,只是从外面回来,他就一直不太高兴。也是,谁受了这么重的伤,高兴得起来?不痛得乱叫,已经是够客气了。
如心哄他道,“喝了鸡汤就睡觉,好不好?我喂你!”
宫玄宸挑了挑眉,似乎来了点兴致,“用嘴喂,不然就不喝,反正也不是很饿。”
话音刚落,肚子就很不配合的咕噜了两声,如心狡黠道,“真不饿吗,我的王爷?”
怎么吃个饭就像求他似的,如心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丈夫,而是孩子。不过,她也挺喜欢他孩子气的样子,至少不会黑着脸。
“我不饿。”宫玄宸执拗道。
如心失笑,命元香送鸡汤进来。看他闻着那香味,还能不喝?
元香将一直放在炉火上热着的鸡汤端了进来,碗实在太烫了,元香在外面套了一个空碗,才递给如心。
等到元香走后,如心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宫玄宸嘴边,嬉笑道,“喝吧,看你这有气无力的样子,就别撑了。”
宫玄宸嘟了嘟嘴,如心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要是让安旭他们看见,他哪里还有什么王爷的威严。
“好饿啊......”宫玄宸喊。
如心无奈,看他浑身是伤的样子,也不想拂他的意。乖乖的将鸡汤弄凉了一点后,含了一小口,局促不安的送到宫玄宸嘴边。
宫玄宸很配合的喝下,却总是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恶作剧的扫一下她的唇。如心面红耳赤,虽是有了夫妻之实,但这些夫妻间的小情调,她确实木讷的不懂。
鸡汤还是有些烫,如心每次都只含一点,这样喂下去,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她想着,刚刚喂完嘴里的一点,要起身的时候,他却搂着她的后背,将她扣在胸口,不许离开。
“玄宸,伤......”如心本能的说,他的手上都还有伤,怎么能乱动?
“你别乱动,就不会有事。”宫玄宸说着,又吻上她的唇,将那柔嫩的唇瓣反复吮吸舔舐。
如心脸红到耳后根,不敢乱动,望着他微蹙的眉宇,心莫名其妙的疼惜起来。
她的手笨拙的搂着他的脖子,坐在床上,上半身都被他搂在怀里。她缓缓合上眼睛,在他的引导下,伸出香丁小舌,和他的,在嘴里相互挑逗嬉闹。
如心整个身子都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口,分明感觉到他急促跳动的心脏,和那变得炽热的身体,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的后背上游走,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掌心的那份炽热。
就在宫玄宸不可抑止的想要拥有她的时候,如心倏地离开他的怀抱,却仍是坐在他床边,俏皮道,“你现在可是才,要乖乖的吃饭啦!”
宫玄宸也只能叹气,他现在......不知是哪个该死的太医绑的,搞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想要有点大剧烈运动,都不行。
尝过甜头后,宫玄宸也确实老实下来,如心一勺的喂着,他也老老实实的喝下。接着,就是喝药了,闻着如心就觉得苦,却眼见宫玄宸一口气喝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如心调侃道,“要不要糖吃啊?”
“糖就算了,你若在我脸上亲一个,效果也是一样,哈哈......”宫玄宸没个正经的笑了起来,他这个要求不过分吧,知道如心怕苦,才没让她亲嘴呢!
如心凑上前,默默的吻上他的唇。第一感觉,就是苦,无法言说的苦。可是,她却傻乎乎的觉得,这就是夫妻,同甘共苦。虽然,她又乱用成语了,但现在,她就想尝这个苦。
宫玄宸起先一愣,随即轻推开如心,那苦药味,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了,何况她。
“你存心的啊,如心,看为夫动弹不得,你就可劲诱惑......”宫玄宸说笑间,如心脸红不已。
等宫玄宸喝完鸡汤和药,天色也不早了,如心服侍宫玄宸睡觉,见他身上都是伤,不敢跟他同床,怕自己“粗鲁”的睡姿,再给他伤上加伤。
可是,宫玄宸一句“陪我”,让她心软的舍不得走,她乖乖的躺在他身边。他不能胡乱翻身,她则侧着身,轻轻的搂着他。
从回来,如心就隐隐觉得他不对劲。本来不想问,却又忍不住,毕竟他们是夫妻,她也想帮他分忧。
她抱着宫玄宸尚且算轻伤的右手胳膊,轻声问,“你在想什么呢?”
黑夜中,她的声音,那样的清灵。宫玄宸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我在想,你是谁?”
话说出口,宫玄宸也是一愣,他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的问了出来。如果如心真是有意藏在他身边,他这样揭穿了,岂不是提早让混乱爆发?
然而,如心镇定出乎他的意外,她笑,“这有什么好想的,我是如心啊!”
宫玄宸不说话,过了好半晌,听如心仿若梦呓的说,“其实,有时候,我也在问,自己是谁?我没有见过我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我娘也不许我问。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在陆府之前,我生活在哪里。那天我戏说让你查,其实也是个大实话。我不记得,不记得那之前我在哪。我的记忆并不完整,十岁之前发生的事,我一样都不记得。你问我是谁,其实我也好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我总会做那样的怪梦?
从玉林围池来,何止宫玄宸变得忧郁,就连如心自己,也觉得魂不守舍。很多事情,在看见流血和死亡时,尤为茫然无措。让她一次次的怀疑,自己真叫如心吗?为什么她总觉得,她的名字不是这个。
如心在他身边的低喃,让宫玄宸所有的疑惑迎刃而解。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如心能这么平静的走进他的生活,能像现在这般温顺的留在自己身边,原来,她真的不记得,不是故意气他,是真的不记得。
那时候,如果他再深入的查一查,或许,不用等两年,他早就知晓她的身份。
不过,最终确认她的身份,必须得通过锦瑟。现在,一切,都只在猜测阶段。他不想猜了,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两难过,既期望锦晨活着,又害怕如心就是她。
如心的梦呓在耳边回响,那种不安和茫然,也是他心底的惶恐和畏惧。他轻轻搂着她,黑夜中,她伏在他肩头睡着了。
如心,如果你不是锦晨,该有多好......如心,或许你真不是锦晨......
失忆了吗?如果真是这般,祈求彻底的遗忘吧,永远不要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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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此番从玉林围池来,真有种天下大变的味道。
薛虎造反,薛琳处死,皇上更是下令将薛氏满门抄斩,不想薛虎早作准备,带着家眷逃之夭夭,让夏军扑了个空。
而造反的另一个头目江逸然,他牵连的人就多了。
塞外负责看守他的监管隐瞒不报,只等着过两年说江逸然累死,不想他失踪竟和复月党有关,他的隐匿,最终让自己付出了生命代价。
另一方面,江秉坚称那时候还是大月王朝,他也只是一介儒生,夫人生了个死胎,却不知情,还欢天喜地。江秉一时无奈,命人在外面买了个婴孩,冒充自己的儿子,本来只是安抚自己的妻子,哪里知道那是大月在行宫遗失的五皇子。
一切,或许都是天意,天要亡他江家,谁也救不了。就连吴王也是无能为力,只得袖手旁观。
家里出了乱贼,且还是自己的儿子,怎么也难辞其咎。江秉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到最后,权倾朝野,也不过是一人之下,而那个人,足以让他满门殒命。
风华无限的丞相沦为阶下囚,复月党侵入之深,不仅令皇上惶恐,就连百姓也闻之色变。
江秉这一生,从月朝的一无所有,到夏朝的状元,甚至是丞相,其实真的,恍若梦一场。短短数十年里,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回首来路,其实,也并无得失之遗憾。
从一无所有,再到一无所有,其实,也并未失去过什么。
江秉从未想过,生命的最后,救他的不是自己的女婿,也不是自己那个逆子,而是......陆远章。
那多年的同窗好友,几乎成为儿女亲家的他们,最后也因为儿女分道扬镳。
陆远章联合朝中大臣求情,言江秉一生忠良,错只错在收养了逆子,然他本人却从未有过对夏朝不忠的念头。
江秉,可谓是夏朝的开国丞相,也是功臣。对这样的人,处以死刑,只会令朝中大臣寒心。
皇上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如今经复月党这么一闹,人心惶惶,别说江秉他会怀疑,现在就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皇上都无法放心。
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入旁人之手?
最后,为了稳定局势,也为了破处外面关于复月党霸占朝野的谣言,皇上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江秉的罪行由勾结复月党,到教子无方、纵子为寇,已经是极大的放松了。
丞相并非乱臣,也没有勾结异党,夏朝依旧是太平盛世,从来就没有什么复月党。
江氏一门免除死刑,但活罪依旧要受,不仅抄家,而且要远离京都,永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荒凉的京都城外,江秉遣散奴仆,带着妻子独自远去。江渔既然已是吴王妃,且还生了小王爷,自然不会有事。且如今和江逸然在一起,尽管说是被绑,但江秉对这个儿子,还是了解的。只是顽劣不务正业而已,心底并不坏,对这个妹妹向来爱护,这点,也让他二老放心了。
只是回望京都,半生荣华都在那里,这一走,与庶民无异。没有绫罗绸缎,没有山珍海味,没有奴役成群,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了。
江秉对妻子满是愧疚,江夫人却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能活着比什么都好。老爷,京都太乱,我们老了,能活着离开,就该知足。想当年,我们来盛京的时候有什么?什么都没有,现在呢,至少你还风光过,我也好吃好喝过,金银珠宝我们也都见识过,还有什么可遗憾的?我们儿女都有,还有外孙,不遗憾,不遗憾了......”
既然夫人都想开了,江秉也无话可说,或许他真老了,庙堂之高,不是他能掌控的。他们从未否定过江逸然这个儿子,尽管他成了反贼,也依旧是他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
他们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唯一能做的,或许也就只有吃斋念佛,让上苍保佑他们的儿女平安。
树倒猢狲散,曾经恭恭敬敬的官员们,没有一个来送行。唯一来的,也还是那个人:陆远章。
然而,他也只是来看看,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彼此日益苍老的容颜,以前的恩恩怨怨,似乎真的不重要了。江秉豁达的说“保重”,陆远章知道,这就是为官最好的下场,江秉的今天,或许也是他的明天。
保重、保重......
这是他们这对昔日挚友,唯一能说的话。
江秉和江夫人搀扶着离去,他心底一直有句话没有告诉陆远章:其实,他后悔了,他后悔让江渔嫁给吴王,他后悔,后悔拆散她和陆子衿。
可惜,后悔有什么用?他终究因为个人恩怨和权利,害了儿女们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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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玄宸因病已经在家休息了好几天,而这段日子里,他一直在乔荷院。如心每天陪着他,带他舒服了点后,与他一起在院子里散步。
虽然冬日已近,但他们相携看风景的心情没变,依偎着彼此,不理朝政的时候,感觉,每日都是春天。
宫玄宸的伤好了不少,不太大动作,根本就没事。这些,都得益于如心每天悉心的照顾,换药包扎,甚至擦身子,她都做了。
从玉林围池来,她似乎换了个人,没有薛琳的存在,没有外人的打扰,就在乔荷院里,她的笑容越来越多。只是,宫玄宸越看,越觉得她像锦晨了。
忘却过去的伤害,忘记宫玄凌,她俏皮又不失温柔,让宫玄宸欣喜,却又时时不安。
有意无意询问如心的事情,始终得不到答案,她忘却了过去,而且出生年月不对,母亲的名讳不对。然而,她午夜梦回的呢喃又怎么解释?
宫玄宸无解,只得求助锦瑟。
那天下午,如心说向元香学了几道菜,要亲自下厨做给宫玄宸吃。趁她不在的空隙,宫玄宸问一直伺候在一旁的锦瑟,“你说,如心像锦晨吗?”
锦瑟心里一动,低眉道,“像又如何?王爷既然选择以往过去,为何还要将二人拿来对比,我觉得,这样对如心很不公平,对锦晨也不公平。”
常年的相处,锦瑟的心已然开始偏袒如心,宫玄宸抬头,望着那刺眼的太阳,眼睛都有些发花了。他说,“我想知道,如心到底是不是锦晨?”
“这个不是早就查过了吗,不是!”
“我怀疑她是!”宫玄宸笃定道,回眸望着锦瑟,“你知道吗?如心会在梦里喊母妃,她如果不是锦晨,哪来的母妃?她说她忘记了过去的事情,这点更让我疑惑,是谁封住了她的记忆,还是受惊吓导致失忆,我也找不出原因。我不敢贸然请大夫,怕被更多的人知道,反而对她不利。你是她姐姐,你有没有办法证实她的身份?”
宫玄宸的话让锦瑟生疑,这种种迹象,分明都在表明,如心就是锦晨。
会是她吗?锦瑟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怎么可能,锦晨不是死了吗?
锦瑟惶恐的摇头,“不可能,锦晨已经死了,你一定是产生了幻听。”
“你听我说,阿瑟,锦晨她没死,没死!”宫玄宸握着她的双肩,认真道,“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一定要确定如心的身份,如果她是锦晨,那就危险了。父皇已经削去我平叛御史的职位,不知道会是谁接替我。”
“她就是如心,你都糊涂了,旁人更是无法确认!”锦瑟也是心里乱糟糟的,以前都希望如心是锦晨,希望锦晨没死,可是,如今,她却那样的害怕。生怕锦晨活着,毁了如心和宫玄宸的幸福。哪怕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一旦恢复记忆,或者被皇上发现,她们该是怎样的下场?
宫玄宸也是方寸大乱,锦瑟不安道,“不去证实,才是最好的笃定,她就是如心。”
“可是,我想要安心!”宫玄宸脱口道,“我想知道,她到底是谁?我想知道!”
锦瑟凝眸,“你想她是谁?锦晨,还是如心?”
“如心!”
“那你就别查,更别企图证实什么。”
“你有办法是不是?”宫玄宸拉着要走的锦瑟,“你就帮我一次,我想知道。”
“我怕你失望!”锦瑟无奈,不管如心是谁,答案都会让他失望。更何况,在锦瑟心底,如心就是如心,锦晨死了,十年前就死了,为什么宫玄宸就不明白,还死咬着不放?
“就算是失望,我也想知道真相!”
宫玄宸一脸坚毅的神情,让锦瑟不得不冒险一试。她点头,“晚上,你想办法把她弄晕。”
“嗯?”
“难道你想让她以为,你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像锦晨?”
“阿瑟,连你都不了解我呢?”
“我就是因为太了解,才觉得你不该这么做。她是如心,不是锦晨,你早该忘了锦晨,早该忘掉!”锦瑟说着,第一次对他语气加重,她甚至有些恨,为什么一直要说如心是锦晨?为什么要一次次提醒那样的过去,她不想再见到锦晨,不想想起锦晨,更不要忆起那段过去!
月锦晨,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她也一样,没有六公主,没有月锦瑟,统统都没有了!
那些只有皇族才有的印记,不能对外人讲的事,真要告诉宫玄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