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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付晓娇,心里也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怦怦乱跳。无意中瞥见王俊杰嘴角那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神情更是大窘。想想自己刚才的失态,付晓娇心里就有些暗恨自己,以前,就算见到教育局长,自己也是处之泰然,落落大方,怎么见了这个只有一面之交的男人,自己的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了呢?
王俊杰清楚地看到付晓娇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儿的羞涩,他笑了笑,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最近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对了,大哥,你的钱,我得等到发工资才能给你。”
“就那几百块钱,不急,什么时候给我都行,我现在不缺钱用。”
“对了,大哥,你在乡里做什么啊?”
“我刚过来,还没有具体的工作。”王俊杰不想让羊肉馆里人知道自己是新来的乡长,便随口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
“哎呦,这不是李春生吗?弟弟还在派出所里关着都不急,却跑到这里下馆子,心胸蛮开阔的吗!”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同时传到王俊杰和付晓娇的耳中。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五个穿着花里胡哨的汉子东倒西歪地走了出来。
五人显然都已经喝了酒,说话的时候全都满嘴酒气,走路也都摇摇摆摆的,为首的汉子手中捏着一根过滤嘴香烟,不无戏谑地冲正坐在店门口吃饭的酗子喊道。
看到说话人的瞬间,酗子心里立马升起一缕莫名的愤怒,但弟弟还在派出所里关着,他必须忍着,正因为如此,他虽然恨死了这群混混,但他还得尽力压制住心中的愤怒,没有发泄出来。
“哎哟,这不是是曹老板吗,稀客稀客,来来来,曹老板来得正好,这不,春生已经知道错了,正跟我商量啥时候给曹老板您赔礼道歉,请您好好撮一顿呢,说曹操曹操到,正巧在这儿碰上曹老板您了!曹老板您就大人大量,给春生一个机会,让他好好的给您倒几杯,怎么样?”或许是担心酗子压不尊一时冲动和曹老六他们动手再打起来,蔡老汉赶在酗子之前不无讨好地冲曹老六道。
蔡老汉一边对曹老六赔着笑脸,一边用力的拽了被叫春生的酗子胳膊一下。
“给我赔礼道歉?哈,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比哑巴都会说话!李春生,我听说你小子还不服气是不是?老子今天把话搁这儿了,老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有专治你这种刁钻不服之人的本事!”曹老六摇椅晃地来到春生的身旁,肥腻腻的手掌肆无忌惮地在叫春生的酗子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一脸挑衅地威胁酗子道,“你问他、他、还有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曹老六打了你弟弟!但是,事情到了派出所,结果怎么样呢,不还是你弟弟的错?是你弟弟先动手打了老子我!哈,李春生,你不是想告老子吗,随便!不过,老子提醒你一句话,胳膊拧不过大腿!任你折腾到天边,老子眼皮都不眨一下!”
“曹老板,春生这孩子是昏了头了,他就是不识抬举,就凭您这肚量,哪会跟他计较那么多啊。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他欠考虑,看在乡里乡亲的份儿上,曹老板你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别跟春生计较了。”蔡老汉一直陪着小心,极力替叫春生的酗子开脱,不无讨好地冲曹老六道。
王俊杰的脸色,不断的变幻着,一个个念头,更是不断地从他的脑海之中闪过。这曹老六也太飞扬跋扈了吧?不就仗着他姐夫郑前进这个青林乡大地头蛇的本事吗?不管他仗着谁的本事?不管他是何方神圣,既然自己今天撞到了,都得出面管一管!
就在王俊杰路见不平准备站出来站出来打抱不平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付晓娇早已经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店外,小脸紧绷,义正词严地冲曹老六及曹老六手下的几个徐混道:“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啊?打了人还这么嚣张!仗着自己有点钱有点势力就了不起了吧,青林乡不是你们一手遮天的地方!”
付晓娇这一声冷不丁的评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捏了一把汗。
蔡老汉和老伴这老两口则吓坏了,两人全都禁不住在心里嘀咕道:“我的小姑奶奶,你操哪门子的心,你也不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万一你出了点什么事,回头我们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蔡老汉到底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连忙接过付晓娇的话,连声道:“晓娇,这里没有你的事,你抓紧吃饭回学校?”一边说一边冲付晓娇使眼色,让付晓娇别蹚这浑水。
正准备继续捉弄酗子的曹老六,听到付晓娇的斥责声旋即一愣,不过,当他定睛看到那说话之人时,脸上的一丝愕然之色,旋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哟,嘿,我当是哪位英雄好汉打抱不平了呢,原来是你这么一个小丫头啊,是不是找不到婆家着急了?憋不住了的话,找你六哥我呀,你六哥我肯定会帮你的!”
“你……你无耻!”付晓娇连羞加怒,脸色涨得通红,怒视着曹老六。
付晓娇的这一声无耻,直把曹老六骂得浑身发痒似地哈大笑起来。别看这家伙长得奇丑无比,而且属于禽兽不如,无耻之尤那一类的,但是有一个爱好却是众所共知的,无非是死皮赖脸地追求各种版本的女孩子,连出手的套路都如出一辙。
曹老六见付晓娇羞得满脸通红,别提多么得意,径直晃到付晓娇的身边,俯下身子,一只手支住付晓娇的桌面,另一只手搭在椅子背上,展开了一个若有若无的怀抱姿态,夸张地吸溜了一下空气,眼神黏答答的亲昵道:“好香啊!妹子,啥时侯回家啊,哥哥送你回去吧?”
付晓娇立刻像一只蚌壳一样把自己收紧了,紧张地仰头看他,眼睛里全是防备和愤然,气得哆哆嗦嗦道:“请你放尊重点儿!真不要脸!”然后迅速抽身闪过。
“哟呵,不错!六哥我就是喜欢这种小辣椒脾气!怎么样,跟哥哥回去,做哥哥的二房怎样,放心,哥哥不会亏待你的。”曹老六越说越放肆,说到最后一嘴的污言秽语。
另外四个徐混也都在一旁起哄道:“是啊,跟着我们六哥吧,跟了我们六哥就是我们的六嫂,以后在青林谁他妈的要是敢冲你呲半个牙,看我们不把他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四个徐混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没了,而且一边起哄一边冲付晓娇做鬼脸,其中一个光着膀子脸上带刀疤的混混走到曹老六身边,不无讨好地附和曹老六道:“六哥,如果你真喜欢这小妞的话,就跟兄弟我说一声,我现在就过去把她给你抓过来。”
蔡老汉的老伴听吓坏了,急忙走到曹老六他们面前,又是弓腰又是作揖,连声道:“曹老板,曹老板啊,我侄女年幼无知,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蔡老汉也在一旁道:“是啊,曹老板,有道是,好男不跟女斗,她一个黄毛丫头,少不更右,你就放过她吧,回头,我请你和各位弟兄们喝酒。”
曹老六一脸不屑地扫了蔡老汉一眼,道:“请我们六哥喝酒,,你配吗?”边说边用手一扒拉。
或许是年龄大的缘故的,蔡老汉竟然被曹老六一扒拉扒倒在地。
付晓娇急忙跑过去把蔡老汉从地上扶起来。
把蔡老汉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付晓娇杏目圆睁,怒视着曹老六,义正词严地指责曹老六等人道:“你们凭什么打人?光天化日之下,随便动手打人,还有王法吗?”
听付晓娇提“王法”,曹老六哈哈大笑起来,笑毕,一脸不屑地冲付晓娇道:“王法?妹妹想和我谈王法,好啊,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要不,跟我回家谈吧,到我家里后就我们两个人,我们想怎么谈就怎么谈。”
曹老六越来越放肆,而且毫无顾忌地张开胳膊揽向付晓娇。
付晓娇往旁边一闪,躲过曹老六的搂抱,随之抬起手,推了曹老六一把,义正辞严地冲曹老六道:“请你放尊重点。”
“你不是要和我谈王法吗?我今天只和你谈王法,不过,这里不是谈王法的地方,我们还是找个僻静地地方谈吧,要不,去我家里,我媳妇去她娘家去了,就我们两个人,想怎么谈怎么谈。”曹老六继续嬉笑着冲付晓娇道,而且边说边再次向前一步,伸手抓住付晓娇的胳膊。
付晓娇已经容忍了好久,见曹老六越来越放肆,而且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她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用力挣脱曹老六的拉扯,随之抬起手,对着曹老六的腮帮子狠狠地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