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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德打起精神,只听西蒙问道:“怎么样了?”
管家便如实交代了菲尔德的情况,当然,略过了乔治医师的具体操作流程。.
西蒙略一颔首,对伍德道:“去安排,让威尔把他弟弟安全送回去。”
伍德恭身,说道:“今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怕威尔准尉不肯轻易离开。如果他推辞起来……”
西蒙板着脸,从鼻子喷出一股冷气,伍德立即垂头,“我明白了,主人。”
管家领命就退了出去,菲尔德心中一边感叹这宅邸的管家也不是一般人物,不用言语就能明白主人的意思,一边思索着让将军大人将自己也送回去的可能性,就听那声音已经到了他近前,“你今晚就留在这,明天我会派人将你送回去的。”
菲尔德:“……哦,好。”
柔软的地毯踩在上面并没有多大的声音,菲尔德只能感觉到,紧接着沙发的另一侧便深深地陷了进去,西蒙同他坐在一处,显然不可能是要闲话家常。他终于说服自己相信,西蒙将军有点不太对劲,他寡言少语,生人勿近的模样绝不可能是做做样子,然而这样的形象在菲尔德面前,似乎有点崩坏。
起先菲尔德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现在屋子里就剩他们二人,将军这样坐下来显然是还有后话。
果然,尴尬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就听西蒙率先开口道:“今天多谢你。”
他说完这句就戛然而止,再没有下文。但菲尔德却出奇地爆发出了想象力,大约知道西蒙这句话的意思是:多亏有你,如果不是遇到你,有你的帮忙,一定不能顺利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菲尔德简直要为自己面对将军这样的人物还能分神,在心中吐槽的行为放声高歌一曲了。然而他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将军大人的道谢,虽然西蒙所谓的感谢,在菲尔德看来,只是自己今天不走运而已,但他还是客气回道:“将军严重了,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谈不上帮忙,您客气了。”
西蒙听了也没有回话,案上传来响动,随后一只大手略微粗暴地扳过他小巧的下巴,迫使他微仰起脸,紧接着冰凉的盐蛇胆液又被涂在他的眼睛上,那人边涂边说了一句:
“已经好了很多了。.”
菲尔德听他近在咫尺的声音低沉有力,在这安静的室内,似乎能将听者的心也一并震动,共颤起来。他屏佐吸,小心翼翼地从鼻端轻轻恩了一声,以作回答。
待西蒙完工之后,菲尔德立即默不作声地稍稍向后撤身,拉开他与西蒙间的距离,他也不管西蒙会不会察觉,憋着气好痛苦,赶紧狠狠地吸了两口气,并在心中对西蒙这种强硬的行为表达了强烈的不忿和谴责,将军大人果然很奇怪,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的。
“之前,在伊格纳茨,弗丽嘉阿姨说你是她的学生。”
菲尔德一边暗暗平复呼吸一边冲着西蒙的方向点了点头以作回答。他并不喜欢黑暗的感觉,偏偏在这种时候又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真是再糟糕不过了。
只听西蒙又开口道:“可你魔法方面的表现似乎更为出色。”
菲尔德僵着身子坐在那里,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
过了许久,西蒙才又开口,这次他严肃的声音听起来缓慢而清晰,“你是双系魔法师吗?”
菲尔德垂眼,他虽然看不见,但不妨他能察觉到身边之人用火热的视线注视着自己。
一次还可以死不认账,然而今天众目睽睽之下,他再反驳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想到这儿,菲尔德便摇了摇头,只说了句:“我不知道。”
“你想在我这里测试一下吗?”
菲尔德再次摇了摇头,其中意思再清楚不过。
西蒙见他如此,点到即止,也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再问下去。菲尔德拒绝意味明显,他止装头。心中却不免有些可惜,这样一个天赋俱佳的人才,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去学习药剂学,不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国家来说,都是令人扼腕的。
然而受了伤的男孩垂着头,身体紧绷着缩成一团,仿佛一只警惕的达达兔随时准备进攻或者逃跑。
西蒙也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简洁的袖口处一颗黑水晶的扣子,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的开口,“今晚袭击过后,在街上遇见的那人……”
男孩转过脸,有些不明白西蒙为何提起这人,满脸不解地看着他。西蒙便缓缓地道出:“是卢卡斯侯爵。”
男孩支起耳朵听了许久不见下文,才后知后觉地点头恩了一声,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看着并不像是演戏。
西蒙紧盯着男孩的表情,沉声问道:“你知道卢卡斯这人吗?”
卢卡斯,不就是那个少男少女的偶像吗?除了是个万人迷,菲尔德对这名字丝毫没有概念。倒是听赛雷亚说起过,西蒙与卢卡斯关系似乎不大融洽。他有些不明所以,也不明白西蒙到底要问什么,便据实回道:“我并不认识侯爵大人,只是略有耳闻,想来今天应该是我一睹他迷人风采的好机会,可惜我伤到了眼睛。”
然而就算没有伤到眼睛,菲尔德对这侯爵也没有什么好奇心,即使长得再美,也终究不过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西蒙注视着男孩的每一个表情,他微皱的眉头似有困惑,浓密的睫毛铺在肿胀的眼睑下,随着他的声音而微微颤动,闭起的眼睛有个俏皮的弧度,偶尔朝向自己的时候,淡淡一轮,显得恬静美好。
这样的神态如果是在说谎,那西蒙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手段高超。然而如果他不认识卢卡斯,那么事情就要复杂的多了。
他借着菲尔德不能视物的时机,又肆无忌惮地审视了许久,才道:“你也累了,早些休息,一会伍德会来安排的。”
说完起身离去,徒留菲尔德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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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既起,一如既往的平凡的一天也随之开始。大清早,伊格纳茨的正门前就缓缓停了一辆威武的兽车,校门口的守卫打起精神,皆盯着那辆兽车去看。
车门打开,先是一个干练的青年走下马车,他穿着黑色的马甲,套着白色的衬衫,笔挺的裤子一丝不苟,甚至就连白色的手套都纤尘不染的感觉,一看就是一名合格的管家。
那青年下车后,果然回身等候,紧接着一个身披斗篷的人便慢慢迈出了脚步,他动作迟缓,那管家小心地伸出手将他扶了下来。
伍德有些担心地说道:“您真的不要紧吗?我看还是我送您进去吧。”
菲尔德摇摇头,他抬起脸,宽大的斗篷帽子罩住他大半的面部,只露出瘦削的下巴微微仰起,“没关系的,伍德先生,我已经好多了,也能睁开眼睛看东西了,谢谢您送我回来。”
伍德立即回道:“这都是主人的吩咐,我只是奉命行事,小少爷客气了,那您自己小心,保重身体。”
菲尔德点了点头,看着伍德及兽车走远,才转身慢慢走进校园,门口的守卫虽然动作未变,但双眼一直瞄着他的身影,企图对这袍子里的人探个究竟。
菲尔德低头走进黑曜石的广场,他的眼睛虽然能睁开,但仍然有些肿,看东西的时间长了也有些酸涩,但已经算是恢复得不错了,看来那个毒舌医师的药,效果却没有打折。
菲尔德一路走来也没遇到几个人,这个时候离第一节课还有些时间,好多学生还没有起来。等菲尔德推开寝室门的时候,果然屋子里空无一人,显然塞雷亚也没有回来,他们昨天经历这场苦战,不知给这个小少爷心里造成了多大的创伤……才怪,以菲尔德对他的了解,他自得其乐精神奕奕才是正常的反应,今天没来的原因很可能是接受他哥哥贵族修养再教育去了。
菲尔德脱下袍子,走进盥洗室,洗手台上那面大镜子里,男孩白皙的脸上,原本一双明亮的杏眼,此时肿得犹如一对熟透了的粉红色桃子,菲尔德撇着嘴巴,扶着额头,他昨晚就是用这样一副尊荣,对着西蒙将军有问有答的吗?甚至他昨晚的模样还不如现在……
菲尔德也没自怨自艾多久,反正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见到西蒙将军了,他捶胸顿足也不能挽回他的丢人,还不如担心点别的才好。他直起身子,慢慢解开白色衬衣的扣子,他这一蹭动间,灼热的疼痛便从腹部传来,等他完全解开衣服,只见镜子里的人整个腹部已经呈现出了黑紫色,在白皙细腻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骇人。这是昨晚打斗间,他被那矮人的斧头拍中,冲击而成的瘀伤。
昨晚在西蒙的府邸,他忍着疼痛做出没事的样子,没让别人发现,这瘀伤倒是没什么,他不想让人看见的是,肚子上一道长长的伤疤,那伤疤横贯他的腹部,狰狞地好似一条凶狠的毒虫,时刻在嘲笑他渺小又软弱,菲尔德自己不愿面对,更不想让别人看见。
他对着镜子,拿着伍德送给他的药膏,正咬紧牙关,奋力地涂在瘀伤处,就听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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