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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一片黑暗,冷冷清清,不闻任何声响。.
片刻后,远处的黑暗中骤然绽放出刺眼的血色光华来,将整片黑暗都照亮了起来,紧随着光亮之后,又有恐怖的轰鸣声动荡而出。
原来这四周的黑暗并非黑暗,而是无尽的黑火,因为在阴暗空间里燃烧,导致这片空间陷入了极致的黑暗。
而那血色光华……
“好了,好了,不打了,没多少意思啊。”一名黑衣女子撕开了血色,掸了掸衣物,然后轻飘飘地指了指身边的黑火。
黑衣男子笑着将黑火收了回去,这阴暗的空间总算是亮了一些:“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够找到方法的。”
“现在整个妄仙道,也就你能和我偶尔对对手了,没有新的对手出现,总觉得百无聊赖。”黑衣女子替男子理了理衣襟,笑骂道,“而且你我夫妻一场,整天打打闹闹,别人还以为我们要家暴呢。”
黑衣女子和黑衣男子自然是如今傲世整个妄仙道的东池漓和帝天凌,而此地便是妄仙道的中心,集大成之所在——太虚天。
如今二人在妄仙道已经是所向披靡,安稳了一些日子,那颗心便又躁动了起来,想要再度,展开新的征程,又苦无目标。
“妄仙道不可能再会有对手出现的。”帝天凌宠溺地揉了揉东池漓的头发,笑吟吟道,“但茫茫天道都是不定数,将来或许会出现新的变动,新的挑战,也不是没可能。”
东池漓叹了一气后道:“好,我们回去吧。”
帝天凌牵住东池漓的手,二人就此消失在了太虚天中。
大夏城。
如今崭新的大夏楼建立在原本的丛林之上,风景极为优美,是个人人向往的居住地,而且它北通平南城望中土,南接隆州连极南,是如今第九山的中枢城市,人族、兽族交往亲密,非常繁华。
东池漓和帝天凌一同出现在街道的小巷里。
东池漓笑吟吟道:“不错嘛,最近通过虚空法则来回两地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不过你说,你在妄仙道中动用虚空法则,所需要经过的那片黑暗虚空,算不算是属于你的世界了?”
“或许未必,我觉得它——”还未等帝天凌答完,前方陡然传来一阵痛哭声,将二人的交谈打断。
东池漓和帝天凌相视一眼,便走出了小巷。
前方围着一群人,推开人群后走进去,只见一名青年人正抱着一个老妇哭得撕心裂肺:“母亲!母亲!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你睁眼看看我啊!母亲!”
询问了一下旁人,原来老妇行走在街上的时候,突感不适,抽搐一阵后便就此撒手人寰。
东池漓摇头叹气:“世事无常。”
她一说话,顿时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他们转头看了过来,顿时惊喜地大叫:“是东城主和帝城主!酗子,有他们在,你母亲一定能够活过来的!”
“是啊,是啊,两位城主可是妙手回春,就连死人都可以救回来,还返老还童呢!”
“两位城主,这酗子这么可怜,你就救救他母亲吧?”
东池漓见众人期待的眼神,只好对帝天凌道:“你去看看吧?”
帝天凌点头,走过去蹲下身,查看了一会儿老妇,方才抬起头来看着东池漓:“没有办法了,她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用丹药是救不回来的。”
普通人的魂魄就算离开了身体,可它并不比不死修道者,是不能够被看见的。
就算是东池漓和帝天凌,也无法看到这老妇的魂魄。
又能够怎么救呢?
“丹药没有办法,但是东城主有办法啊!”一名围观的人突然大喊道,“东城主的生息之水,不是能够救回很多人吗?你连大地都可以复苏,为什么人不可以?东城主!你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觉得我们没有用,所以不想救吗?”
东池漓一时语塞。
“你们在胡说什么?”帝天凌皱眉站在了东池漓的面前,怒视着围观的人。.
围观人被他唬得后退了很远,然后红着脖子叫道:“怎么?被我说对了,恼羞成怒了?难道你们想对我们这些普通人动手吗?你们配当城主吗?连一个老妇都救不回来!”
“就是!前不久我分明还听说你给大夏楼的一个人返老还童了!你不配当城主!”
围观人左一句、右一句,搞得那青年人已经用愤怒的眼神望着东池漓和帝天凌了。
东池漓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道:“我是可以救回她,但救回来的也只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而已!她不会说话,不会动,只能成天躺在床上,或者坐着发呆!”她看向青年人,冷笑道,“这样的母亲,你还要吗?”
青年人义愤填膺:“要,当然要!她可是我母亲!”
东池漓呵呵了两声:“那你再考虑清楚,这样的母亲,衣食起居一样不能少,吞咽苦难,沐浴、如厕等等,无时无刻不需要人照顾,你还要吗?”
青年人顿时就茫然了。
旁人叫道:“你还等什么啊?当然要啊!将你母亲救回来,对他们来说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闭嘴!”青年人骤然大吼了一声,将老妇背了起来,流泪道,“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这就回去将母亲葬了。你们少在一旁说风凉话,不是你们照顾,你们当然无所谓,你们只是想看城主怎么起死回生吧!”
仿佛被猜中了心思,大家都噤了声。
东池漓望着青年人离去的背影,语重心长道:“如果我是万能的,那我就不是善良的,我能救,也能手刃许多我不喜之人,更能够导致许多生老病死的发生,并且视而不见。但如果我是善良的,那么我就不是万能的,因为我可以努力去救他们,但却无法阻止绝大多数生老病死的发生,我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去搭救。我不救她,是因为我既不善良,也不万能。”
言罢,东池漓拉着帝天凌,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众人怅然了一会儿,去回想东池漓说的话,但想了许久,也没有结论,摇摇头便散开了。
前方高楼耸立,直插云霄,楼顶是一片叆叇白云,也就是云来山。
东池漓转头对帝天凌道:“装了好大一个逼,说那些话,还不是因为如果我们真的救了一个,那以后就会有千千万万的人来找我们救,我们岂不是要在整个妄仙道奔波来,奔波去?我们可不善良啊!而且天道伦常,人有生老病死是应当,如果我们救了那么多人,妄仙道还有什么秩序可言?天道不可逆啊!就算我有生息之水,也不能破这个例。平常的时候救救我们的老朋友们,就差不多了。”
帝天凌笑眯眯地弹了一下东池漓的脑门:“人性。”
抛却烦恼事,东池漓和帝天凌在大夏楼中转悠了一圈,蠢龙兴奋的咆哮声连绵不断,而且就算如今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白剑飞带着战魂军依旧不松懈地演练着。
但大夏楼中,实际上东池漓所熟识的朋友并不多,因为他们全都已经散落在妄仙道的各地,人总是要出去磨砺磨砺。就连寒战也携手九幽麟,踏遍妄仙道的千山万水,欣赏各地美景去了。
蕴龙狱的师兄们,也早就去谛兕山的藏龙渊“求道”了,可怜藏龙渊要成为下一个的蕴龙狱,墨七每天都逮着真龙族切磋,路北山这个瘪三也是成天出去偷看姑娘沐浴招惹麻烦,夜里还有弥城落生的鬼畜笑声。
对不住了,端木柯族长!
东池漓心虚地叹气。
如今是芮清明、乌柏儒、梅善安和师永瀚四人管理着大夏楼。
路上和一些朋友打了招呼,东池漓和帝天凌就找到了乌柏儒。
“你们回来了。”乌柏儒正在处理着一些杂务,见到二人,忙迎了出来,毕竟这些东池漓和帝天凌也是在妄仙道各地行走,很少回到大夏楼。
东池漓笑吟吟:“回来了,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重大的事情倒没有发生。古问道和寒云淡也在落耳山安顿了下来,谅他们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乌柏儒拿出了一个纳风壶,“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整个妄仙道的纳风壶应该回收得差不多了。这种东西,当真是不应该存在的。”
“做得好,多谢乌前辈这些年了。”东池漓对乌柏儒表示由衷的感谢。
东池漓也是后来通过姬家人才知道,原来这纳风壶是姬玄涯和姬远权的产物,既然是从姬家流传出去的,那么东池漓就有将其回收掉的义务,不过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姬将辰。
此外,还有姬玄涯让岁月女在一些姬家人的魂魄里种了“风种”,也是当初怕姬家人说漏嘴,也是为了威胁他们,让他们忠心耿耿地为姬玄涯办事。
和乌柏儒说了一些近况,东池漓和帝天凌就往云来山上去,大多亲近朋友现在还是住在云来山上的。
除了一个半橘生,她如今在黑坞山呆着,和海道夫甜甜腻腻的,彻底成为了溪风城的一员。而且因为东池漓终归不是彻底的姬无梦,再加上半橘生因姬玄涯的事对东池漓有所愧疚,所以半橘生有一段时间很难面对东池漓。不过东池漓要是想她了,可以通过帝天凌的虚空法则去黑坞山,很快就能见到了。东池漓当然也没少拉着帝天凌厚着脸皮去溪风城乘凉。
来到了云来山上,又是另一种风景,好似踏云成仙。
走上白玉拱桥,在一片银叶纷飞中,两道娉婷的身影正亲昵地站在桥上聊天。
东池漓和帝天凌相视一眼,笑着走了过去:“小优儿!叶姑娘!”
两女闻言转过头来,端木优一时高兴竟冲过来和东池漓抱了个满怀,喜不自禁:“小漓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估计又要见不到我们啦!”
“怎么,又打算出去玩了?”东池漓捏了捏端木优的鼻子。
“东姑娘。”叶倾涵走了过来,对东池漓温柔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了,叶倾涵的脾气竟是被磨得如此温和,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不过东池漓还是了解叶倾涵的,赶紧将端木优从怀中拉出,然后将端木优轻轻一推,推进了叶倾涵的怀中:“还给你,还给你!不要吃醋!”
叶倾涵脸一红,噘嘴大声道:“胡说!谁吃醋了!”
“你们两个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东池漓揶揄着,“要不要我帮你们,弄个胖娃娃出来啊?”
端木优“呸”了一声:“去去去,操心我们做什么,你俩就一个无常,一个无邪,怎么不打算再生几个?不是已经安定下来了吗?你看童涛跟何姑娘他们,生了满地娃在跑!结果一个个都跑去他山了,也没见拐个儿媳,女婿回来,哈哈哈哈……”
“以后他们就儿孙满堂了!”东池漓抿了抿嘴后摇头:“至于我们,以后再说吧,并没有觉得安定多少。不过看到你们两个这样,我也就开心了。”
东池漓和帝天凌始终是不愿意安定的,孩子生多了也不见得就好!无邪那小家伙岂不是得吃醋死!
和端木优、叶倾城一起往里走去,觉得左边有些热闹,走了过去,便看见一袭红衣的东边月在银树下翩翩起舞,真真是舞转回红袖,欲语还休尽风流。
风早楼、茵茵、小幽、河沙、马蛾,还有背月、木章宿这对欢喜冤家,童涛跟何惜君这影帝夫妇,正同云顶宫人都在看着东边月舞蹈。
还没等东边月跳完,小幽已经蹦进了东池漓的怀中,蹭了好几下,又蹦去了帝天凌的怀中呆着。
等东边月舞完,风早楼再度担当了大厨,满满一桌菜,大家相谈甚欢。
不过纪七月、徐云信,奚鹿、剑雪枯去往他山游历,姜赤子和邱野也携手他山,归隐山林,偶尔才会回到大夏城小住几日,所以这次也没有见到他们。
一落更是和噬血屠呆在了澜桑山,不过具体方位是固定的,所以东池漓很容易就能够找到他们。
用过餐后,东池漓独自一人来到云来山西侧的一处银树林。
现下夜色正浓,月光倾洒,和遍地银树一并烂漫了树林。
踩着银叶,窸窸窣窣地,东池漓往里走去。
这片银树林和云来山的其他地方不同,它有着独特的寒气,仔细看的话,还能够看到银叶上其实还挂着寒霜,因为此地已经成为了习芒的居住地。
东池漓本来是来找习芒聊聊天的,结果没有见到习芒,反倒见到无邪正坐在一颗树下,扯着银叶子生闷气。
虽然任性,但这画面却让人心疼、爱怜。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呢?刚才聚餐你都没来。”东池漓走过去在无邪的身边坐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无邪哼哼道:“我经常跟他们见面,经常吃风大厨的饭菜,这一顿不吃,也没什么。”
“那你等会儿要去见你爸,多久没见了!”
“哦……”
东池漓环顾了一下四周:“你习芒叔叔呢?”
“别找了。”无邪没好气道,“我坐在这里不就是等他吗!但他躲在冰雪领域里面睡觉,也不出来。妈,你不是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吗!怎么这纱怎么捅都捅不开啊!”
“因人而异,因人而异嘛……”东池漓无奈地搂住无邪的肩膀,转移了话题,“你无常哥哥呢?”
“还在他山浪呢,怎么饭桌上没有人告诉你啊?”
“我知道,故意问问你的嘛,看看你有没有多点消息咯。”
“没有!浪死他吧!”
东池漓笑:“哇,你不能有了你习芒叔叔,就不要你无常哥哥了啊。”
无邪抱住了东池漓的腰,把头埋在她的怀里,闷声道:“我要是能拥有习芒叔叔就好了,他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不过……”她默了一会儿,“我会一直等下去的,等到暮雪白头,天荒地老,也要等。”
执念……
东池漓和无邪谈心了一会儿,就领着她去见帝天凌了。既然习芒在冰雪领域里睡觉,那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见到他了。
银树林再度归于平静。
过了一会儿,一个墨绿眸子,披散着淡蓝长发的男子自雪白中走出,踏在银叶上,望着漫漫雪树银花,轻飘飘地说:“我也会一直等下去的。”
在大夏城中呆了几日,东池漓和帝天凌便又离开了。
二人几乎要行遍妄仙道的每一个角落,将每个他山的风景、人情尽收眼底,却也觉得人生越来越无趣。他们终归是无法安定的人。
太虚天中。
东池漓望着空荡荡地四周黑暗,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叹气:“我们的实力是越来越强大了,可这样的实力又有什么用呢?没有新的挑战,这样的实力,无疑是多余。真是不懂岁月女,有对手不好吗?为何要对姬无梦和我赶尽杀绝?真是报应不爽。”
帝天凌刚想开口说话,但却止了声,脸色蓦地严肃了起来。
东池漓亦是,和帝天凌的目光四下搜寻。
不过寻找了一会儿,都没有结果,帝天凌稍微眯了眯眼睛,对着一片虚无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出来吧。你的实力远远高于我们,何必躲躲藏藏?”
前方的空间一阵扭曲。
一名中年人凭空出现在东池漓和帝天凌的面前,他冷笑道:“小家伙,你们好啊。没想到你们竟然成长到能够发现我了,这可不太好啊。不过,小子你已经能够自由出入道墟,这一天,我应该想到的。要不是最近太忙,岂会让你们成长到这种地步?还有你,你当真是以为是妄仙道培养了你吗?妄仙道不过是死物,是我,给了你一定的本源。”
东池漓皱眉:“你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岁月女?而是要给予我本源?”
中年人不屑地望了一眼东池漓:“若不是我这段时间不在妄仙道,又怎会有你的今天?”
东池漓深吸了一口气:“那么……你是谁?”
中年人傲然:“我是妄仙道尊,这是我的道界。”
不在妄仙道?
道墟?
道界?
东池漓和帝天凌相视一眼,具皆是笑了:新的挑战,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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