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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衣衫,厮杀中皮开肉绽,血肉翻飞,在一片敌众我寡的挣扎中,七叔腹背受敌,已经开始力不从心,突然身后竟然倒下一片黑衣杀手,正是纳闷的时候,江皖南身手矫捷的冲进人群,在人群中扶起七叔。.
“你……你……”七叔双眼血红,难以置信的问道:“皖南,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江皖南沉声道。
“傻啊……傻孩子啊……”七叔无奈的叹道。
“我江家之人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如若今天在这里的是爹爹,也一定不会扔下七叔不管,我江皖南做不到苟且偷生一辈子,倒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江皖南目光炯然昂首挺胸道。
“你啊,就是太像将军,奈何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儿,我大战便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稳住江山啊。”七叔泪眼婆娑的感慨道:“将军!我田七生是江家人,死是江家鬼。杀!”
“好,我就让你们成仁,都得死。”黑衣人一声呵斥,杀手们更加卖力。江皖南虽然是跟着江仓偷学了武功,可是对付这些人就显得以卵击石,终究是寡不敌众。
白刃从四面八方插了过来,七叔用力一按,将江皖南按到身下,剑身刺进了他的身体,鲜血沿着嘴角留下来,一串串的滴到江皖南的肩膀上。
“七叔……”江皖南凄厉的声音响彻云霄,可是着不及她心中疼痛的万分之一,这种感觉,自己在乎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却无能为力,这种痛苦让她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悲痛,就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刚落地的孩子死在雪地中一样,江皖南猛然起身,一剑画圆,推开了周围蜂拥而上的杀手,韩丹青跃马拔剑而来。
那一刻,无数往昔的画面在眼前喧嚣,江皖南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个踏着汗血宝马天神般的男人从天而降,在她绝望的快要死掉的时候,及时出现拯救她,再是坚强也会忍不住哭出声来,终究是个女儿身。
健步如飞,跃上黑衣人肩头迅速的穿梭在人群中。手起刀落,轻松利索的驱逐阻挠之人。韩丹青一个转身把江皖南从地面上拉起,紧紧的护在话中,风声肃杀,马鸣声悲痛如斯,衣裙轻摆飒爽英姿,江皖南注视着韩丹青的眼睛,前身今世恍若隔梦……
漫不经心的一低眸,韩丹青瞬间脸色苍白,心中不自觉的暗自思忖,怎么是这个疯女人?早知是她,就不会多管这个闲事。真是出门不看黄历。.可是事已至此,怕是不能肚子脱身了,罢了,罢了,就当是做过好事积德行善吧。
“快走。”韩丹青皱眉道。
“不行,我要带七叔一起走。”江皖南蹙眉道。
“休要无理取闹,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已经死了吗?”韩丹青不耐烦的问道。
“即便是死了,我也要带走他的尸体,大敌当前,我怎能让他孤身死于异土他乡?”江皖南反问道。
韩丹青一蹙眉,江皖南出身武将世家,有这样的情怀也是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他皱了皱眉,事已至此,也只能依了他。
他回头看了看已经站在他背后的韩念晨,低声道:“把这位将领也带走。”
韩念晨面无表情,只是眸色中有些许的无奈,他想来如此,只要不触及底线,他不愿意,也不屑于提出自己的质疑和意见,随了他们便是。只是看着此人虽然断了气,可是满身鲜血淋漓的样子,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的狰狞,韩念晨看看自己雪白的衣服一尘不染,还当真是有些下不去手。
他眉心微蹙,持剑在身旁一个黑衣人身上眼花缭乱的刺了一番,轻轻一挑,便是剥下了一身衣服,随剑一抛,稳稳的落在七叔的身体上,韩念晨迅速的冲了过去抱起身体,朝着韩丹青点了点头。
“看二位衣着也是得体之人,何必坏人坏事?”黑衣人的首领冷声问道。
“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女子,又算是什么好事?”韩丹青问道。
“她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女子,即便是壮年的男子以一敌一也未尝是她的对手,公子英雄救美也要分诚,在下奉劝二位,就此罢手,便可自行离去,我且既往不咎。”黑衣人冷声道。
“呵,这人,我救定了,至于能不能留下我,还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韩丹青嘴角挂着一丝邪佞的笑容,目光中带着轻蔑。
韩念晨吹了一声口哨,汗血宝马便如同疾风般呼啸而来,他不耐烦的看了看韩丹青,冷声道:“有时间在这里闲聊,比如早些离开,你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韩丹青这才想我来,父王今天的确交代了他很重要的事情。韩丹青也迅速的抱着江皖南上马,飞奔而出。
众人追了上来,首领突然喊道:“别追了。”
“为什么?”手下不解的问道。
“你看不出来吗?来救人的是丹青王爷和韩首领,没完成任务是小,还可以找机会弥补,可是伤了他们,怎么向主子回报?”黑衣人咬牙切齿的说。
“那,这个女子就让她这么跑了?”手下有些不情愿的问道。
“一个女人而已,杀了她,早晚的事儿。走吧,我们回去。”黑衣人冷声道。
韩念晨回头看了一眼,微微蹙了蹙眉,又快马加鞭追上前面的韩丹青。沿着山谷飞奔,翻过了几座山头,眼看是出了京都,终于在路边停了下来。
“休息一下吧,他们应该不会再追上来了。”韩丹青沉声道。
“怕是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追。”韩念晨起身下马,讲包裹的尸体也卸了下来,嫌恶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渍皱着眉头。
“什么意思?”韩丹青蹙眉问道。
“难道你没有发现,他们似乎很害怕伤了我们?否则,即使是你我,在那么多人的围剿下想要脱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们连马都未上,应该是有意放我们离开。”韩念晨皱眉说。
“为什么?”韩丹青疑惑道。
“不知。”韩念晨摇摇头,只是眸色变得更加深沉,那个黑衣人的声音好像是从哪里听到过,可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江皖南下了马,忙不迭的跑到七叔面前,看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江皖南略显颤抖的手,一支支拔下七叔身上的断箭和刀刃,每拔下一支,她的心就更加疼痛一分,原来最是安静的恸哭就越是刻骨铭心,江皖南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安静流淌着。
韩丹青看着江皖南的侧脸,微微蹙了蹙眉,走过去,低声道:“他……已经死了!”
“我知道。”
江皖南痛苦的闭上眼睛,紧咬着唇,若不是为了她,七叔也不会死。他瞪得滚圆的眼睛让江皖南更加的煎熬,她抬起手,缓缓的合上七叔的眼睛。
“死者已矣。”韩丹青微蹙着眉。
江皖南起身砍下一截树枝削尖,在一颗大树下挖起坑来。
“你干什么?”韩丹青不解的问道。
“我不能带他回国都,也不能就让七叔这般横尸荒野。”江皖南哽咽的说。
韩丹青蹙了蹙眉喊道:“念晨,过来帮忙。”
韩念晨还在心疼自己的衣服,自然是不情愿,瞟了韩丹青一眼,便在树旁坐下来。
韩丹青叹了一声,无奈的说:“我来吧。”
江皖南微微点了点头,她就近找砍下一根小树苗,中间劈断,削掉边角毛刺,剑尖划破手指,在青白的木板上写下七叔的名字,泪水滴在墓碑上,江皖南低声道:“七叔,皖南答应你,一定带你回皇都,入土为安,可是现在皖南不能带你回去,要先让你在这里受受苦了。”
韩丹青挖好了坟墓,把七叔安放进去,江皖南喊着泪水在尸体上撒土掩埋,一层,一层,逐渐的淹没一个刚刚还在喝酒聊天的人。
韩丹青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兴许也没有那么坏,一个蛇蝎心肠的人,是不会大难临头先是打发走自己的贴身丫鬟又重新折回来救自己的女仆的,一个蛇蝎心肠的人,不会如此胆大包天不畏生死,一个蛇蝎心肠的人,更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还要带走仆人的尸体,一个蛇蝎心肠的人,不会亲自拔去遗体上的断箭埋葬自己的护卫。还如此伤心痛苦。
韩丹青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看着江皖南重重的把墓碑砸到坟前,低声问道:“你可知道来龙去脉,对未来可有打算?”
“不知,我原以为,此去坝上,不知归期。却未曾料想,还未到达坝上就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白竹生死未卜,七叔已经撒手人寰,不知道来人的底细和目的,一时间江府怕是也回不去了,天下之大,没想到独独没了我的容身之地。”江皖南苦笑着说。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突然地跪在七叔的坟墓前,轻抿着唇,天地之大,该何去何从?
韩丹青突然皱了皱眉说:“三天之后,我便要回蓬莱山谷,如果你……如果你当真是无处可去,不如随我去蓬莱山谷暂避风头?”
江皖南缓缓抬起头来问道:“你是不是天生喜欢救人,无论是好人坏人,不问起因经过,不分青红皂白,就像你救我,却怨我杀了柳云。救江慕珊,却怨我赶尽杀绝。那么今日,你见我如此可怜,又有了恻隐之心?”
韩丹青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江皖南这些话中到底在说什么。正在她疑惑的时候,江皖南突然笑了:“你救我,并非因为我是我。那么这种施舍,我不要也罢,记住,我欠你一次,我会还,今后你我便如同天涯陌路,互不相识,也各不……”
江皖南的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她皱了皱眉,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在牙缝中痛苦的挤出四个字:“各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