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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如果是她，你能怎么样？
那人站在马路边上，应该是在等路灯过去，背影纤细又笔直。
乔漾下意识地抓|住了旁边男人的袖子，“傅迟寒，那个人......是不是我姐？”
她心里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确定，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们这个角度没办法看清外面的马路上的情况，大概停顿了有十几秒，那身影才又往前开始走。
“不是，”傅迟寒的话几乎没有经过太长时间的考虑，带着过分的笃定，“你看错了。”
“不可能！”
乔漾的声音无意识的加大，尾音也跟着高高地扬了起来，刚说完就抬腿往前迈了一步。
傅迟寒不再去拉她，而是紧跟在她后面。
乔漾状态明显不好，外面太阳又大，她跑得太急，几步过后脑袋就有那么一瞬间的晕眩。
周围车辆的鸣笛声一下子全涌过来，乔漾耳边嗡嗡作响，脚刚抬起来想穿过马路，就被人一把给拽了回去。
“乔漾你是不是疯了？没看见红灯吗？”
傅迟寒单手箍在她的腰间，力气大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语气即使刻意压抑着也恶劣的厉害。
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但是乔漾现在是真的听不进去，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的姐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顾及其他的？
乔漾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紧绷起来的身体才一下子松懈下来。
之前没她消息的时候，时间久了乔漾甚至可以当从来没有这个姐姐过。
可是今天只是一个侧影，被她深埋在心里面的记忆就像抽丝剥茧般，全都呈现在明面上。
她背往后轻靠了下，额头大概是碰到了男人的下巴，被隐隐约约的胡茬轻扎了几下。
傅迟寒的手这才松了些力道，把乔漾的身体扶正了一些，“你先回去。”
乔漾的视线还落在对面的那条街上，人来人往的很快就把那道身影给遮挡住。
她艰难地吞咽了几口口水，说话时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想回去......”
“你不想回去，难道还想追过去看看是不是她？”
傅迟寒话语里难掩那种带着薄怒的轻嗤，“乔漾，如果是季雨霏，你还能怎么样？”
乔漾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这些问题都是她之前没有想过的。
身后的方文远反应过来之后也追了过来，步子停在距离两人不足两米远处。
傅迟寒偏头看了一眼，眼神依旧淡漠凉薄，下一秒直接松了手。
乔漾的身体轻晃了下，被他轻|握着肩膀转过身去。
两人这会儿正对着脸站着，傅迟寒微低着头倾过身来，视线刚好能平视着乔漾，“先回去，明天我给你交代。”
乔漾没应声，似乎是还没从刚才缓过神来。
傅迟寒突然后退了一步，单手插|进裤袋里，挑了半边唇看向方文远，“麻烦方总，送她回去了。”
方文远愣了一瞬，然后不自觉地已经点了下头。
傅迟寒说完就收回视线，抬脚就要返回到那家音乐餐厅，乔漾却不肯撒手，手还紧攥着他的袖子。
“乔漾，放开。”
傅迟寒的余光瞥见方文远朝这边走了过来，伸出手来似乎是要拉乔漾，他垂下眸光，抬手落在乔漾的胳膊上，刚好能挡住方文远的手。
方文远的手就那么僵在那里，傅迟寒低下头去，薄唇微启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末了才退开些距离。
“乖，先回去。”
乔漾澄净的双眸撑大了些，几乎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傅迟寒一向没有跟别人多说的习惯，长|腿一迈已经往里面走去。
方文远的手紧接着伸过来，却是在刚要碰到她时，被乔漾不动声色地避开。
乔漾这会儿理智全收了回来，她最后看了眼那间略显空荡的餐厅，然后才跟在方文远身后上了车。
*
餐厅一楼。
陆靳年就坐在靠近门边的沙发上，看见傅迟寒进来才将上半身直起来。
餐厅经理早就垂着头站在一边，不知道是什么风把这两位给吹过来了。
傅迟寒拇指和食指捏住领带松了一下，一个眼神给陆靳年递过去，那边紧接着就已经开口。
“刚才在那边弹钢琴的女孩子，我要她的详细资料。”
餐厅经理抹了把额头上渗出来的虚汗，这女孩子也是他不久前才留下来的。
当时餐厅也不缺人手，会唱歌弹琴的更是一抓一大把，那时候也是看中了她身上淡静的气质，这才一时鬼迷心窍，连平日里的考核没经过，直接让她留了下来。
“陆总.....太详细的资料没有，只有那些最基本的......”
“最基本的？”
这回是傅迟寒接的话，他的语气同眼神一般凉薄，“那就要最基本的。”
经理连忙应了一声，赶紧过去拿资料。
大概也就是几分钟过后，他才又拿着几张纸回来，递过来的时候手都有些颤，“傅...傅总，资料......”
傅迟寒也没接过来，借着经理抬手的动作简单掠了几眼。
纸上的内容确实简单，只有简单的名字和年龄，外加一张两寸大小的证件照。
基本的甚至连家庭住址都没写。
傅迟寒的眸光微沉，嘴角一扯，“季雨霏？”
陆靳年明显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名字，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抬手夺过经理手里的纸。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姓名：季雨霏。
如果一个名字还不能说什么，那旁边的证件照几乎能说明一切问题。
那张脸，陆靳年说不上印象深刻，可是每次见到乔漾，又确确实实地能想起来。
“三哥......”
陆靳年话音一顿，抬眼见傅迟寒的领带已经被松开大半，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随意中又平添了一股子狠戾的邪气。
他将话题一转，突然看向那个经理：“什么人都敢随便收，你是嫌这餐厅太顺风顺水的了？”
“不敢啊陆总......我是看那个女孩挺安静的额，不像是会生事的性子，所以才留下她的......”
经理话没说完，脸上就一疼，那几张纸拍到他脸上后飘落到地上。
“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要她的电|话和地址。”
经理一听这话，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放下来，忙不迭地点头。。
等那经理离开以后，陆靳年的视线才瞥过那张纸看向傅迟寒，“三哥，你前段时间去英国......是不是就因为这件事？”
傅迟寒也没否认，连吐出的气都是带着烦躁的热气。
“英国那边查证了，确实有季雨霏这个人。”
陆靳年惊得差点爆了粗口，这事儿也太玄乎了！
“你在这边等着，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我。”
傅迟寒的话音一落，陆靳年就下意识地开口问了一句：“那你呢？”
傅迟寒还是之前站着的姿势，外面的阳光在他脚底投下一道修长的剪影。
“你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相，”他偏头看了眼门外，也不正面回答陆靳年的问题，末了嘴边才轻声逸出一个名字：“季雨霏......”
季雨霏。
这局设的，甚至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大。
*
乔漾在半小时以后被方文远送回医院。
方文远也看出她心情不太好，安慰的话又说不出几句来，叮嘱了几声之后就目送她进去。
阮纪颜和苏心源下午都来过，花篮果篮带了不少。
等乔漾再推门进去的时候，阮纪颜正帮着宋慧雪剥橘子。
她眼眶一热，连忙在眼泪流出来之前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