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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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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知道我为何会每天抱着那个布偶入睡吗?因为我是祖母带大的,那个布偶是她老人家一针一线缝给我的。自从她去世之后,我非常想念她,于是就每天抱着布偶入睡。就像是小时候,依偎在她老人家怀中一般。我也并不是追求完美,只是看着这点念想都被徐给无意中碰脏,我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痛,其实我又不是什么狠毒的人。只是教训她一下,真的不会真的将她打死的。”

听了这话,皇上都为之动容,不由疼爱地说:“是朕错怪你了,百善孝为先,难得你对故去的外祖母有这份孝心。”

将军府

“我的儿呀,你竟然会变成这种模样?”夫人看着虚弱到连走路都走不稳的邓绥,心疼地说。

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憔悴成这种样子,她想想又忍不住数落道:“绥儿呀,你也就是喜欢一条道跑到黑。守孝三年,这种苦日子男人也是熬不住的呀。你可知道你的表侄女淑儿,如今已经是六宫之主阴皇后了。如果你当初进了宫,说不定如今什么都会不同。就凭你的美貌智慧贤德,不见得会在她之下。”

“母亲,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无怨无悔。”邓绥平静地说。

守孝如同送父亲最后一程,这一路虽然极苦,但是她却走得心安……

“夫人,我去给小姐准备一些好吃的吧。”月儿看着邓绥,心疼地说。

看着同样花容憔悴的月儿,夫人怜惜地说:“难得你和你主子同吃同住,受一样的苦。从今以后,这些事情都让别人做吧,我也会把你当成女儿般看待。”

“谢谢夫人。”月儿感激地说。

夫人大声吩咐道:“来人,扶小姐和月儿回房。然后把午餐送过去,都做些小姐爱吃的东西。”

吃着放了盐的饭菜,邓绥由衷地对同样狼吞虎咽的月儿说:“真香,看样子人离了油盐还是不行。”

“那是。”月儿说了一句话,顿时哽住了。

邓绥连忙拿起青花瓷水壶,倒了一杯水给她喝,看着她喝完,轻轻地为她捶打背部……

月儿的脸顿时红了,连声说:“小姐,怎么能让你服侍我呢,奴婢不敢当的。”

“什么小姐奴婢的,再说这么见外的事,我真的要生气了。想想这三年,我们一起吃没有油盐的饭菜,一起住不能遮风挡雨的茅屋,一起在早晚为了祭奠父亲嚎啕大哭。我们早就已经是真正的姐妹了,没听到母亲都说要把你当成女儿般看待吗?我看你就快成为将军府的大小姐了。”

门外传来夫人的声音:“女儿呀,女儿,你真的是有福气呀。又到了皇上选秀的时候了,皇上这次又是钦点你入宫伴驾。只是你这脸色呀,实在是太差,母亲得好好给你调养一番才行。”

夫人得到这个天大的喜讯,不由高兴坏了。原本以为将军死后,人走茶凉,没想到皇上还这么顾着旧情……

邓绥偷偷地按了一下那块一直揣在怀里的黄娟帕,虽然从未谋面,但是她知道那是一个温暖宽容的男子。她的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道:“知道了,母亲。女儿会好好调理,等着入宫的。”

见邓绥不再抗拒入宫,夫人连声说:“这才是我的乖女儿,我让大夫给你开个方子,好好调理调理。”

“母亲,这次入宫,我就不带月儿姐姐进去,娘就认她做个义女,好好地给她找个婆家,可以吗?”邓绥想着这次一入宫,就是一辈子了,何苦要把姐姐的前程给毁了,一个女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够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男子。

夫人连声说:“都依你,月儿这丫头也是真的不错,母亲也有这种意思呢,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为她选一个如意郎君。”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真正的姐姐了。”邓绥看着月儿欣慰地说。

月儿噗通一声跪下说:“夫人,您认我为义女,那是奴婢天大的福气。但是月儿还是想跟在小姐旁边照顾她一辈子。”

“傻姐姐,一辈子这么长,我怎么能耽误你呢。”

月儿坚定地说:“用小姐的一句话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我也无怨无悔。”

“好孩子,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夫人听了不由也唏嘘不已,好个忠心耿耿的丫头。

明月宫

“什么?皇上要让表姨妈进宫?”淑皇后一怒之下,将手中的瓷碗摔在地上,桄榔一声,众宫女太监顿时噤若寒蝉,连忙都跪了下来。

没想到,三年之后,皇上依旧对她念念不忘,想到这里,她怒声说:“来人,给本宫备撵,本宫要去养心殿,好好问问皇上。”

众宫女面面相觑,看样子淑皇后是要去找皇上算账了,她们连忙一溜小跑去外面准备……

养心殿

“皇后,你真的不能进去,皇上正和几个重臣在里面议事。”郑众见皇后就是要闯进去,连忙伸手拦住。

看着郑众,皇后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因为他,自己差点就失去六宫之主的宝座,如今他竟然敢阻拦自己见皇上。

她不假思索地扬手照着他脸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你这个狗奴才,竟然敢阻拦本宫。”

郑众捂住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后,因为从小就是皇上身边的内侍,皇上对他亲如兄弟。从来没有人敢打他,这是破天荒头一次……

见其余太监还要阻拦,他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他拦着皇后也是为她好,皇上虽然疼爱她,但是还是把军国要事看得最重的。她这么进去胡搅蛮缠地一闹,怕是没有好果子吃。没想到皇后是不识好人心,行呀!她要找骂,自己真的还不耽误她了。

见一巴掌就把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太监给打乖了,皇后心中觉得非常舒畅。奴才就是得好好管教,才懂得尊卑……

见皇后突然冲了进来,皇上不由大怒,这个淑儿是在是太不知道分寸了。念着往日的情分,他没有当时发作,沉声问:“皇后来找朕有事吗?“

“当然有事,谁让你召我表姨妈邓绥进宫的。”皇后不依不饶地问。

皇上此刻真的是哭笑不得,自己在和重臣商量要事,她居然在这里吃醋。

他怒声道:“你未经朕宣召,私自闯进养心殿,已属不应该。还是为了这等的小事,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是一国之母,难道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吗?”

皇上还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重话,而且是当着这么老臣的面前,皇后顿时觉得非常伤心:“皇上,你才过分呢。”

见她在这种时候还在耍孝子脾气,皇上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了,呵斥道:“你给朕出去。”

“出去就出去,我以后永远都不理你了。”她说完就跑出养心殿,原本以为皇上会追出来,等了很久也没看到人影,不由坐在亭子里开始伤心地哭泣起来。宫女们连忙上前相劝,让她心情更加烦躁,连声说:“你们给本宫滚开,滚远点……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抱住。在泪眼朦胧中一看,不由哭得更伤心了。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皇上想起往日的情分,不由心软了下来,低声下气地说:“是朕不好,对你凶了点,不过你也不该在群臣面前那么公然吃醋。”

孩子般地抱资上,她哽咽着说:“我就是吃醋了,我才是你的结发娘子。如今你明目张胆地要另外一个女人,我心里就是难受。”

“当初邓绥和你,都是朕钦点入宫的,如今她父亲已经去世,朕不想落人话柄,让天下人以为朕说话出尔反尔。你是朕最心爱的女子,也要体谅一下朕的苦衷。”

皇后听了皇上的解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她进宫了,你会不会移情别恋。”

“傻丫头,朕怎么会呢?”

皇后撒娇地抱资上的腰说:“人家就是太喜欢你了,才会这么患得患失。”

“朕永远在你旁边,你今生今世都不会失去朕的。”皇上真的是对她无计可施,陪笑着说。

皇后用手搂住他的脖子说:“皇上是金口玉言,不许骗我。”

将军府

“看看我的女儿,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夫人看着邓绥不由啧啧赞叹道。

她很庆幸女儿自幼习武,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花容月貌。正好三天之后,就可以赶得上入宫面圣了。也不枉自己每天用最好的人参鹿茸,冬虫夏草为她精心调理了……

“小姐就是清瘦了很多。”月儿心疼地说。

夫人看着女儿,真的是越看越喜欢,连声说:“没事,瘦点好看。月儿,既然你陪着小姐进宫,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想到自己的女儿就要入宫,此刻她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惆怅……

自己那么多儿子,只有这一个女儿,俗话说生儿子就是名气,生女儿才是福气呢!平日里,她对自己这个母亲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份外贴心!

“母亲,女儿进宫之后,你要好好保重呀。那些补品,你再买一些来进补。”邓绥也不放心地说。

这段时间,其实她吃那些补品都吃腻了,闻着就反胃。但是这是母亲疼爱自己的一片心意,所以她也就全部都吃掉了。

在内心的最深处,马上就要见到皇上了,她也不希望自己是很憔悴的模样。守孝三年,每每午夜梦回,她总是会想起皇上送给自己的金色娟帕……

“夫人,周护院求见。”丫鬟进来禀告说。

“周轩?他来后院有什么事吗?让他进来吧。”夫人觉得有点奇怪,一般后院都住的是女眷,所以护院们巡逻,也只是到门口为止。

见周轩带着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进来,夫人不由啧啧称奇:“周轩,这是你的孪生姐妹吗?”

“夫人,是我的妹妹,听说小姐要进宫,她自动请缨要照顾小姐。”

一看这么个大美人站在绥儿旁边,虽然是不及她倾国倾城,倒也有些小家碧玉般的韵致。夫人觉得有点为难了,本来宫中美人就多,如今还上赶着再带一个进去,好像有些不妥……

还没等她说话。邓绥已经上前拉起女子的手问周轩:“你的妹妹叫什么?”

“周萱。”

邓绥不由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你们两兄妹真的是很有趣,不仅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是谐音。你们的名字这么雅致,可见父母也不是普通人家呢。”

“不知道,我们都没有见过父母。”两兄妹异口同声地说。

见女儿很喜欢萱萱,夫人有点犹豫地对周轩说:“但是绥儿,如今已经有月儿服侍了。她自小照顾绥儿,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母亲,这次进宫,你就当是让我多个伴吧。”邓绥感念周轩在这三年里,对自己非常照顾,就坚持道。

“只是周萱呀,这宫女进宫,必须得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嫁人,我是怕耽误了你。”

听到这里,周轩看了妹妹一眼,二十五岁,那真的成大姑娘了……

“请夫人放心,您相信奴婢,一定会和月儿一起照顾好小姐的。”周萱跪下谦卑地说。

见她还算是识大体,夫人点点头说:“既然绥儿也和你投缘,那就这样吧。”

“我还有件事情要禀告夫人。”周轩乘热打铁说。

看着平常惜字如金的周轩,这会儿竟然成了话唠一般,夫人觉得有点奇怪地问:“还有什么事情呀?”

“夫人我要辞工了。”

“为什么?”夫人知道这些府内护院中,他的身手是最好的。

“我已经考上了大内侍卫,明日就要进宫。”

夫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你有这么好的前程,我自然不会拦着你。”

“喏,多谢夫人成全。”周轩躬身道。

养心殿

“我的那个姨妈进宫了吗?”

“进宫了,奴才把她安置在明月宫。”

皇上不由微微一笑,郑众把淑儿当年安排在明月宫。三年之后又换了邓绥,想起来也有趣。只是那明月宫,淑儿当贵人的时候,就住在那里。那里的亭台楼阁,都装满了他和皇后点点滴滴的回忆。不知道被她知道了,是不是又要闹了……

“你还是给邓绥另觅住所吧。”皇上想到这里不由吩咐道:“她虽然是朕的妃子,又比朕小,但也算是我的长辈,朕就去看看她吧。”

“喏。”郑众躬身应道,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个邓绥不仅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且进退有度,待人宽厚仁慈。和皇后简直是天囊之别,如果她们同时入宫,还真的说不准皇上会喜欢谁呢?

想起皇后那次发飙,扇自己耳光的事情,他始终是不能释怀。这个女子,实在是太过任意妄为了!

真的是盼着皇上能够喜欢上邓绥,从此让皇后的永和宫如同冷宫……

走到殿外,皇上一把就被一个人给抱住了。不由吓了一大跳,一看是淑儿,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淘气,你怎么在这里?”

“哥哥,我想要和你一起去看表姨妈。”她故意将表姨妈这三个字,说得特别重。

“我们这个表姨妈和你同年的,比我还小几岁呢。”皇上笑着说。他突然注意到今天,皇后穿得特别雅致,是一件浅水蓝的袍子。发髻上也没有什么装饰,显得清秀可人,不由赞道:“皇后,你今天穿得很好看。每天都是那些红呀,绿的,把朕的眼睛都看花了。”

“眼睛花了没有关系,就怕皇上哥哥这里,长了花花草草呢。”皇后在皇上心口位置划着圈。

见皇上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又咯咯笑着说:“皇上哥哥,我是特意和你穿一样的服饰呢。”

“是呀。”皇上拉起她的衣袖一比对,还真的是一模一样呢。

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呀,一贯是喜欢热闹颜色的她,今日里为了和自己一样,居然也穿得这么素净,也是难得……

“这样很好,那我们一起去吧,反正你也是朕的小尾巴。朕走到哪,就把你带到哪。”皇上怜惜地拍拍她的手背说。

郑众偷偷地撇了一下嘴,这个皇后跟皇上,还真叫跟得紧呀。

说来也怪,这边自己才给皇上换好湖蓝衣服,她就穿着同颜色的衣服来找皇上了。看来这养心殿里,绝对是有她的耳目。哪天得空,他要好好查查,非得把这个内鬼给揪出来不可……

明月宫

皇上拉着皇后的手,刚进宫门,就看见邓绥袅袅婷婷上来给皇上请安。

“不必多礼,起来吧。”皇上温和地说。

邓绥站了起来,眼前的女子,损失让皇上一愣。她真高呀,本来皇后也不算是矮的,但是在她面前也是锉了半截。她几乎都快和自己不相上下了,很少看到女子有这么高的……

“不必多礼,起来吧。”皇上温和地说。

他的目光落在邓绥脸上,不由完全惊呆了,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吗?

只见她着一件浅水蓝的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然……

见皇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邓绥,皇后早就打翻了醋坛子。上前搂资上,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后背……

皇上疼得险些叫出声来,瞪了皇后一眼,她还真下得了这种狠手呀?

看见她气呼呼的模样,他心中又有些愧疚。无法否认,刚才他是真的迷失在邓绥的绝世容颜里……

邓绥看了皇后一眼,不由脸色一变,对皇上说:“皇上,请稍等片刻,民女有点事情。”说完就匆匆地走进后堂。

“我这个表姨妈,可真会摆谱呀。皇上巴巴的来看她,她还要这样,真的是不识好歹。皇上哥哥,我们还是走吧,何苦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面。”皇后挽资上说。

皇上觉得很奇怪,自己但凡去哪个宫里,嫔妃们都是笑脸相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好好的,邓绥居然退到后堂去了……

“等等,朕想看看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皇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几年不见,姨妈也学会对男人这招欲擒故纵了。

片刻功夫,邓绥就走了出来,只见她已经换了一套浅紫袍子,皇上奇怪地问:“你竟然是……去换衣服了?”

“是的,因为民女无意间穿了和皇后一样的水蓝袍子。为了表示对皇后的尊重,所以换了。”邓绥如实说。

皇上暗暗点头,这个女子如此谦卑,当真是难得:“邓绥,以后你也不要自称民女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朕的贵人了。”

见表姨妈一来,就得到这么尊贵的位份,皇后顿时气坏了。但是又不好当着邓绥的面发作,只能上前搂资上说:“皇上,你不是说有奏折要批阅吗?”

“是的,绥贵人,你就好好休息,朕看你实在是太清瘦了些。””皇上是最怕皇后闹的,连忙说。

皇上话音未落,皇后就牵着他的手离去。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今天自己来看住了皇上。不然的话,怕他今日会流连忘返,留在明月宫……

“恭送皇上皇后。”邓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平身吧。“皇上头也不回地说。

邓绥站了起来,看着皇上和皇后的背影,粉脸突然一红。皇上真的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早就听说他只疼爱皇后,如今看来是真的。一个堂堂的君王,能够守住一份真挚的感情,真的是非常难得……

想到这里,她从怀中拿出那块金色娟帕,用玉指轻轻抚过那两个字“保重”,轻声说:“皇上,只要能看着你幸福就好,我别无他求。”

养心殿

“哥哥,你是不是看上表姨妈了?为什么刚来,就封为贵人,地位仅仅在我之下。”皇后不依不饶地问。

皇上摇摇头说:“没有,朕只是特别敬重她。这第一,她一个女子,居然能为父亲守孝三年,一般男子都做不到。第二呢,她特别的懂事,你看她刚才换衣服的举动,就可见一斑。第三,她毕竟是朕的表姨妈,邓将军早逝,这也算是朕的恩典吧。朕心里只有一个你,你又何苦这样和自己的姨妈争风吃醋。”

“好好好,既然你说心里只有我,那么我们就来个约法三章吧。”

“什么约法三章?”皇上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好奇地问。

“约法三章,就是皇上哥哥对于我的表姨妈,一不看,二不亲,三不爱。“

皇后一本正经地说出了三条,这是她刚才从表姨妈那里回来的路上,就盘算好了的……

听完她的约法三章,皇上有点忍俊不禁了,亲昵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说:“你这个小醋坛子呀,你说第二和第三,朕还可以做到。第一点也太离谱了点吧?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朕的嫔妃,总会有见面的时候。朕总不能一看见绥贵人,就闭上双眼不看她吧,那不成笑话了吗?“

“我更正一下,是不正眼看她,不要像今日一样盯着她不放。“皇后觉得皇上也说得很有道理,连忙说。

皇上被她这么一说,竟然红了俊面,不好意思地说:“好的,就听你的,朕会遵守你的约法三章。还有一点,朕要说清楚。朕哪里盯着她不放了,朕只是……奇怪她为何会长得那么高,朕从未看过这么高的女子。”

“我这个表姨妈,可不同于普通的女子,她小时候是不善女红的,只喜欢读书和练武。”皇后有心把邓绥说得奇怪一些。

皇上饶有兴味地听着:“一个女子,竟然读书习武吗?真的是太奇怪了。”

“是吧,奇怪吧,她父亲还说她是个男子,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呢。自古以来,女子无才就是德,怎么能放任自己像匹野马一般,任意妄为呢?”见皇上也说邓绥奇怪,皇后开心地继续说。

“朕倒觉得像她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皇上由衷地说。

皇后见自己的话,不但没有让皇上厌恶邓绥,反倒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由恼羞成怒道:“是呀,她好,天底下就是她一个人好,我是最不好的那个。好你现在就去找她去呀,我不会拦着你。”

“你看你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大了,朕说她好,但是并没有说你不好呀。”皇上叹了口气说。

如今的皇后就像是炮仗,随时都可能火星四溅的。和她相处,感觉越来越累了。“好了,你退下吧,朕想要静一静。”

见皇上把自己往外面撵,皇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万一皇上恼羞成怒,真的去找表姨妈,她真的是哭都来不及了。想到这里,她连忙搂资上说:“我的好哥哥,都是我错了,不该发脾气。”

皇上不耐烦地掰开她的手说:“下去,朕懒得理你。”

每次她都是这样,先是无缘无故地发脾气。然后随便认个错,自己就心软原谅了她,如今是把她给惯得无法无天了……

“也不见得有人想要理你。”皇后见自己都这样低头了,皇上还是如此绝情,可见他现在已经变了,不由气呼呼地回敬了一句。

皇上说:“很好呀,既然你也不像理我,那就让朕清静清静。”

被皇上这么轰出去了,皇后气冲冲地往外面走,走到门口又问了一句:“那个约法三章还算不算?”

见她这个时候还惦记那个约法三章,皇上不由笑了,自己这个皇后怎么这么孩子气呢……见皇上露出笑容,皇后立刻飞奔回来,撒娇地抱资上椅着说:“你笑了,就代表不生我气了,不要赶我走。”

被她这么一摇,皇上的心顿时软了,但是口中还在说:“朕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的,朕可以遵守你的约法三章,但是你是六宫之主,不要这样整日地泡在醋坛子里。这样会让朕感觉到非常疲惫知道吗?你好好地改改这个脾气。”

“嗯嗯,都听皇上的。”皇后像温顺的小猫般钻进他的怀里应着

“皇上哥哥回来了,抱抱。”皇后撒娇地伸出手臂,那被子就滑落到腰间,露出雪白的……

看着她刚刚睡醒可爱的样子,皇上抱住她,在她脸上轻轻一吻说:“乖啦,好妹妹,陪朕一起去向太后请安吧。你这个皇后,也很久没有去看过她老人家了。”

“我不嘛,我不想去,和太后聊天真的好闷呀。”皇后非常坚决地摇摇头说,她是最不喜欢和那些老人家,虚与委蛇,闷死了!

知道她的脾气就是这样,皇上无奈地说:“那你再睡一会儿,等朕回来再陪你。”

“嗯嗯,我还没睡够呢。”皇后慵懒地说了一句,又倒了下去。

皇上为她盖好被子说:“朕经常会由衷奇怪的感觉,好像你不是我的娘子,而是我的女儿。我得每天这样照顾你,哄着你。”

“那我以后就不叫你皇上哥哥,我就叫你皇上父亲。”听了皇上的话,皇后咯咯笑着说。

皇上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的皇后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朕翘首企盼等这一天,等得脖子都酸了。”

“我就是不长大,永远都是皇上的宝宝。”皇后娇嗔道。

“好好好,不长大,永远都是朕的乖宝宝。”皇上拍拍她粉红的脸颊说:“你再睡一会儿吧,朕会陪你用午膳的。”

淑儿这个小家伙,经常是早膳午膳一起吃的,怎么说也不听……

寿康宫

皇上大步流星地进了宫门,就见邓绥正陪着太后聊天,两个女子说得仿佛甚是投缘,心中不由涌起一丝暖意。

自从舅舅造反,自己赐死他后,他们母子不和天下皆。,所以这后宫嫔妃,很少来寿康宫请安。其实他们纵然发生任何事情,也是亲生母子。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怎么也斩不断的。难得新来的贵人如此懂事,真的是难得……

“太后,近来可好。”皇上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最近自己过来的,也确实是少了些。百善孝为先,想起来也不由汗颜……

“皇上,你来了。”

窦太后看见皇上,心中非常欢喜。还政于皇上,原本不是她的本意。一个女子,已经站在了权利的最高峰,怎么舍得放手。但是看着皇上将朝政治理的井井有条,她竟然也是十分欣慰。

“哀家还好,就是今日里,稍微有些咳嗽。刚才绥贵人告诉了哀家一个秘方。”

“哦,绥贵人也懂歧黄之术?”皇上奇怪地问。

这个女子不仅文武双全,居然还懂医术吗,她总是能给人意外的惊喜……

“臣妾看过一些医书,略懂皮毛。平日里家里人有点什么头疼脑热的,倒也治过。这个方子是很有效的,太后不妨试试。”本来邓绥是想要,为太后亲手熬制这个药膳的。但是想到宫中的食物,还是不要乱送的好,以免发生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在这宫中,自己必须时时刻刻如履薄冰才行。

“苦吗?”太后有点孩子气地说。

这句话一出,皇上也不由笑了。昔日叱咤风云,一手把握朝政的太后,如今也像个寻常老人家一般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母亲,让他感觉到格外亲近……

“不苦的,里面臣妾特意加了冰糖和百合。”邓绥柔声说。

皇上赞许地看了邓绥一眼,真的是个兰心蕙质又乖巧懂事的女子。只一眼,他又想起皇后的约法三章,就收回目光,故意冷冷地对邓绥说:“你先退下吧,朕要和太后聊聊天。”

看着邓绥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太后由衷地说:“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替父亲守孝。三年前入宫的话,应该是皇后的最好人选。现在的皇后,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见太后很明显地露出对淑儿的敌意,皇上淡淡地说:“皇后再不像话,也是朕最心爱的女子。”

“小姐,皇上对你也实在是太冷酷了,怎么能就这样把你给撵出来呢?本来不是正好两个人一起,陪陪太后的吗?”跟着邓绥退出寿康宫,月儿不由轻声说。

“姐姐。”

邓绥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这宫中不能和家里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我真的觉得他人很好,昨日你和萱萱出去了,是没有看见,他对皇后的那份温柔体贴。如今又见他对太后,如此关怀备至,他真的是个很好的男子。”邓绥由衷地说。

“听说皇上和太后不和的,看来还是很好呢。小姐今日来,是不是算准了皇上会来的。”月儿在邓绥耳边说,小姐的聪明一向是无人可及。

邓绥脸一红柔声说:“姐姐,其实你知道的,皇上是我喜欢的男子,我今生今世绝对不会对他用半分心机。我只是想着,为人儿媳,应该替夫君尽一些孝道才是,所以才来探望太后,陪她说说话的。”

“表姨妈,还真的是爱屋及乌呀。”皇后睡醒后在养心殿,觉得很无聊,于是就独自来到寿康宫门口,想要等皇上出来,没想到竟然听到了邓绥这一番肺腑真言,不由妒火中烧,不由酸溜溜地说。

没想到和月儿姐姐的一番掏心掏肺的私房话,竟然被淑儿听见了,邓绥暗暗叹了口气,上前恭恭敬敬地给她行礼道:“参见皇后。”

皇后气坏了,也不叫平身,于是邓绥就一直保持着那个作揖的动作,这时候皇上走了出来,看见这副情景,连忙说:“贵人,平身吧。”

然后上前拥资后的腰说:“朕不是说了看完母后,就立即回去陪你的吗?”

想到自己的表姨妈心机这么深,居然到这里来看太后,制造和皇上见面的机会,皇后就朗声说:皇上哥哥,下次你来看太后,臣妾也和你一起来,免得让旁人钻了空子。”

见皇后如此针对邓绥,皇上想要息事宁人,就冷冷地对邓绥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朕不是让你退下吗?”

“是,臣妾告退。”见皇上又对自己下了逐客令,邓绥心中有一丝伤感。

“朕的小尾巴,又要粘着朕呀。”皇上捏了一下皇后的脸颊说。

“是呀,一刻不跟都不行,就有人想要借着各种各样的由头接近皇上。”

皇上有点无奈地说:“你看朕不是遵守和你的约法三章,把她给赶走了吗?不管怎么说,她来看太后,也是尽她的一份孝道。再说她怎么说也是我们的表姨妈,你有时候说话也不要让她太过难堪,对吗?”

“我让她难堪,皇上心疼了吗?”皇后不依不饶地说。

“不要为一件事情,总是这么翻来覆去地说好吗?”皇上的眼神咻地变冷,他不喜欢总是纠结一个问题,而且还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

“好的,皇上。”见皇上有点生气,皇后忍住脾气。眼前的男子虽然对自己千依百顺,毕竟是皇上,有时候总得让让他。

“好了,哥哥,我让人备了你最爱吃的食物,我们用午膳去吧。”

见皇后软语温存,皇上的怒气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笑着说:“这才是朕的乖宝宝,等会儿用完午膳,我们好好温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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