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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秦朗慢条斯理的喝着汤,廖金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秦朗许久没过见母样这样笑,觉得有些奇怪:“妈,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好事,当然是好事,”廖金莲点头说:“你先吃,吃完告诉你。”
秦朗把剩下的汤一口喝掉,放下碗,“妈,你说吧,什么好事?”
廖金莲抽了纸巾给他擦嘴,笑着说:“朝儿的那个女朋友,你还记得吗?”
秦朗正擦着嘴,一下滞在那里,半响才把纸巾扔在桌上,平静的说:“我记得。”
“你说巧不巧,我昨天在医院碰到她了,”廖金莲接着说:“她到医院来做产检,我看那肚子不算小,少说也得有四五个月了,一问果然就是五个多月了,她没说我就知道肯定是朝儿的,真是太好了,我没想到她居然还为朝儿留了后。我看她一个人,父母也不在身边,就让她住到家里去了,不管怎么说,孩子是秦家的后,生下来,我是一定要留住的,她没结婚,以后带着孩子也麻烦,到时侯,她愿意走,就把孩子留下,不愿意走,就住下来,秦家养着她。你觉得怎么样?”
秦朗的大脑有片刻停摆,果然是母亲把艾米带走的,艾米没有吵闹没有挣扎,肯定是跟着认识的人走的,走了又没有消息给他,一定是不方便,在华都让她不方便的除了母亲还会有谁?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希望就落了空,母亲已经认定孩子是秦朝的,他和艾米就真应验了昨晚上的那个梦,他们之间再也越不过那道天堑了。秦朗不甘心,抱着一丝希望说:“妈,你怎么知道孩子是秦朝的,万一是别的男人的呢?”
“我问过了,她告诉我是朝儿的,朝儿走了后,她才发现怀孕了。哎!”廖金莲叹了口气:“说起来,她对朝儿也算是有心了,人都走了,还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难为她了。”
“就算是秦朝的,她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会不会想利用孩子骗秦家的钱?她这么年青,又没结婚,还坚持要生下孩子,不是很奇怪吗?”
“这一层我也想过,你放心,不管朝儿在与不在,我都不会承认她,以她的身份想进我们秦家,那是异想天开。但孩子我是一定要的,她如果想要钱也可以,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给她,但必须跟孩子断了关系。她如果舍不得孩子想留下来,也可以,只要她安份,我不会亏着她,毕竟孝子没有母亲也是可怜的。你说呢?”
秦朝苦笑,话都让母亲说死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知道艾米没事,他首先松了一口气,本来打算出院就分开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了,只是艾米住在秦家,少不了他们总是要见面的,秦朗在心里喟然长叹,再见面,他又该如何待她?
原先打算过两天就出院回家养着,因了这件事,秦朗闭口不提出院的事了,伤势好得差不多的时侯,他恢复办公,让张瑜把文件拿到医院来签,具体事务由阿文代为传达。
日子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秦朗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他出了院,回公寓住,廖金莲打电话让他回老宅住,他推说公事积累太多,住公寓方便些,廖金莲忙着照顾孕妇,也没太在意,便随他去了。只是后来记起来,又打电话问秦朗那个孩子的事,秦朗早忘了这茬,反问什么孩子?廖金莲在电话里把他数落了一番,秦朗这才记起来,推唐说孩子的妈妈不肯要,最后还是做掉了,廖金莲叹了一声气,有些婉惜的样子,但也没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这事就算是揭过了。
夏的暑气还没过,秋的脚步已慢慢走近,虽然仍是红日当空挂,但人的感觉有些不同了,仿佛天更高了,云更淡了,风的味道更清爽了,从夏到秋是件十分奇妙的事,仿佛一年当中最绚烂的色彩都在此时绽放,路边花坛最是五彩缤纷,树叶也是绿的黄的红的相杂在一起,色彩斑斓。阳光的颜色也更深重了,金黄金黄的,投在地上,象一群葡伏着的金色的蝶。
艾米出神的看着阳光在鞋面上晃来晃去,柔和的金黄色光斑因着风的吹动,一下跳到这个脚上,一下又跳到那只脚上,象调皮的孝子,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样调皮,艾米温柔的看着自已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有胎动了,最近更是动得频繁,特别是晚上的时侯,她把衣服撩起来,可以看到肚皮象波浪一样翻过来滚过去,孩子在里面玩得不亦乐乎,她在外面看得津津有味。抚着肚子,艾米想:这么调皮,一定是个男孩子吧?生出来会象她,还是象他爸爸?一想到他爸爸,艾米的笑容慢慢的淡下来。
医院一别已近两个月,她走的时侯,秦朗还在沉睡,本来只是想下楼走一走,没想到从花园里一出来便碰到廖金莲,虽然许久不见,但她对雍容华贵的秦夫人印象很深刻,这样迎面相遇,让她着实吃了一惊,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就是她这惊慌的样子引起了秦夫人的注意,当她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肚子上时,淡漠的表情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秦夫人试探的问起孩子,她当时想都没想就说是秦朝的。因为秦朗告诉她如果有人问起孩子,就这样说。她说了后才觉得自已错了,在秦夫人面前,她完全是无力的,因为羞愧,因为良知,因为种种……当秦夫人说让她去秦家养胎,她居然找不到任何借口推脱,就那样顺从的跟着她去车上坐着。
秦夫人让她等一会,说她要上去看个病人,她知道是看秦朗,却也没想过要溜走,很老实的坐在车里等。又很老实的跟着秦夫人到了秦宅,一住就是两个月。
两个月了,秦朗早就知道她在秦家,却一次也没来过。本来约定好的,等他好了,她就走,从此不再相见,那么现在,他是在履行和她的约定,不再相见么?他可以不见她,难道连自已的母亲也不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