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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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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太一玄灵走到雪天身边,伸手收回虎头神凤。.

令雪天一愣的是,太一玄灵收回虎头神凤的手法,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一拂,看上去却是变化万千,仿若星罗棋布,妙不可言。

:“你,是凌云顶的人?”雪天眯着眼睛,将心底的疑惑说了说来。

:“呵呵,你觉得,你猜对了吗?”太一玄灵轻轻一笑,隔在三层叠纱后面容,恍惚很美。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需要知道。”

雪天面上一僵,高傲的人与高傲的人,一般都是走不到一起的。于是,抱起汝汐,边道边走:“那就此别过。”

:“你不想知道你的回梦在哪里吗?”

太一玄灵冷不防这么说一句,雪天身影一晃,转过身来,周身气息骤冷,不见风起,衣袂缺冷冽飘扬。

:“回梦在你手里。”

:“不然呢,不然,你以为虎头神凤为什么会在我的手里?”

一个声音冰寒如柱,一个语气清冷婉柔,一个目光怦然大怒,一个面容隐约在笑。

断魂林深处,一袭玄色衣袂悄然而退。

————

百信山、辰光殿。

:“太一玄灵离开凌云顶了。”一踏进辰光殿,司倾便匆匆道。

:“哦~”无神斜躺在乌金盘龙尊座上,眼神高挑,似毫不意外道:“你见过她了。”

:“当然见过。”司倾脸色极为郑重,道:“太一玄灵一定也想着要练成雷霆之怒,如今虎头神凤在她手里,七样宝物缺一不可,她一定也算准了我绝对会去凌云顶将虎头神凤弄回来,现在千重雪域一定已经被凌云顶的人重重把守,我要想拿回虎头神凤,必定十分不易,为了多些胜算,我想先得到三大神术的镇仙灵之后再去凌云顶与太一玄灵一会,可是,凌云顶的实力不可小觑,为了以防万一,我想先跟你借一样东西。”

:“绝息丸。”无神邪魅一笑,早已猜到。

:“你既然知道,借,还是不借?”

无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司倾,眼神却如利剑一般,沉默半晌,才道:“你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司倾苦笑一声,眸中辗转,思绪万千,张了张口,却又是冷笑一声,嘴角一撇,道:“不为什么,就为我自己。”

无神显然不信,但也不再多问。

:“绝息丸借不借?”

:“太一玄灵的的玄迷之术几乎是无人能敌,借用绝息丸来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无神想了想,如果自己就这样答应了,那岂不有些得不偿失?一计上心头,双眸一亮,无神笑道:“你想要绝息丸,本座借给你也无妨,不过,司倾,你用什么来换呢?”

:“你想要什么?”

:“你倒是干脆,不过,本座要的这样东西,只怕是你舍不得。”

虽也疑惑无神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但向来爽快的司倾还是毫不犹豫道:“你都说了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都走到这份上,还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你的心,你肯给吗?”

司倾沉默,无神也沉默,一个神情不定,一个笑容邪魅。

不过一会,司倾抬眸看着无神,眼睛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心如止水,不答反问:“没有了心,我还是司倾吗?”

无神并不说话,斜躺在他的乌金盘龙尊座上,眼神有些空洞。

司倾看了无神一眼,却只看到了无神俊俏刚毅的侧脸,看不进他的眼里,更看不进他的心里。

:“那就答应我一件事吧。”

良久,无神换了一种语气说到,没有了身份象征的“本座”称谓,多倒是无奈。

也自此以后,在司倾面前,无神再也没有用过那坚硬冰冷的自称。

司倾微垂的眼角,渐渐抬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无神话里那空前绝后的悲凉之声。.

:“你说。”

:“做一个永远都不会伤心和难过的人,不会流泪,不会心碎。”无神转过脸来,看着司倾,笑容邪魅而无声。

司倾心中一紧,默默问着自己:“不会流泪,不会心碎,心,就不痛了吗?”

:“能做到吗?”无神轻轻问到。

司倾动了动僵硬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眼泪是什么?司倾没有眼泪。”

无神嘴角微扬,笑容里不见邪魅,只有温暖。

————

天尽山、凤雪宫、天台峰、琉璃道上、九曲回肠、飞羽阁前。

钧凰自回到飞羽阁后,心中一阵怅然若失,这个结界百天以内,再也不会打了吧。

站在这个位置,钧凰可以清晰地看到蜿蜒而至天台峰脚下的琉璃山道,那样清冷,那样冰凉。

嘴角浮现一丝连钧凰自己都不易察觉的苦涩,不知是哪里吹来的风,吹乱了钧凰白衣似雪的纤细身姿,视线里,突然出现一片鲜丽的红色,隔着结界,有些看不大清楚。

钧凰疑惑的、惊讶的、镇定的、从容的看着那一袭红衣飘渺而曼妙的身影渐渐穿过这百日结界,一步一步不缓不慢地踏上琉璃铺道。

因为隔得远,钧凰看不清红衣女子的样貌,女子一步一步穿过这道弯,隐入那道弯,直到走上最后一道弯,现身在钧凰清澈而诧异的眸中。

太一玄灵,一袭大红色金鸾风纱,头戴叠浪似的三层大红色斗笠齐胸长纱,虽看不见她的真容,但也隐约可见那倾城姿色。

见红衣女子在自己面前止步,钧凰止不住惊讶问到:“你是?”

:“凤雪宫的贵客。”

:“是雪天请你来的?”

太一玄灵并不答,走前一步,与钧凰并立,红袖一拂,结界随风而散。

立马,整个天尽山、远处的凤雪宫、百里阁楼、山川流水、皆在脚下。

就在钧凰惊讶于红衣女子的这般神通,还处于震撼之时,红衣女子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声音,传入耳中。

:“天地无疆,尽在眼底,飞羽阁,当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听着红衣女子略带喜悦的,暗藏雄心的语气,钧凰嘴角一抿,道:“你当真是雪天请来的贵客吗?”

:“你说呢?”

:“一山不容二虎,雪天既有想要一统三大神术的野心,就绝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自从被司倾点醒之后,钧凰就想通了很多,关于雪天,关于成败,关于对错。

:“你跟懂雪天嘛。”太一玄灵有些失笑道:“你既然这么明白雪天,那为何还会被他囚禁于此?是因为反对?”

:“是。”钧凰抬眸看着尽在眼底的整个天尽山,微微一笑,道:“从前,我竟不曾发现,原来站在这里,看着天尽山、看着凤雪宫,真的很渺小。”

:“钧凰,很美的名字,你比雪天更适合做凤雪宫的主人,三大神术,唯你够资格一统。”太一玄灵话语清晰而又诡异莫测道。

钧凰转过视线,看着站在身旁的,一袭红衣胜火的女子,听着她突如其来的霹雳似的话,钧凰瞬间明白了她的来意。感觉到红衣女子话里的离间怂恿之意,钧凰立马生出警惕道:“以你的实力,雪天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你来这里究竟是何目的?”

:“自然是来帮你。”

:“帮我?帮我什么?我迷天一族向来团结和睦,用不着你来意图挑拨离间,拨弄是非。”钧凰冷眼不屑,隐有不悦。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什么叫做,天命所归。”

太一玄灵略带高深的话,让钧凰心中一颤,在钧凰心中激起一片涟漪。

:“钧凰,你看!”太一玄灵伸手指着凤雪宫的方向,带着钧凰的视线移向天尽山外更远更广阔的疆土。

:“看到了吗?这广袤无垠的无疆之土?不用多久,都将成为你的领域!”

听着太一玄灵雄心勃勃的高昂语气,不知道为什么,钧凰心中似有电流闪过一般。

心中的异样让钧凰有些忐忑,忙问到:“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一玄灵隔着斗笠长纱,仔细认真地看着钧凰,极为郑重道:“一个帮你成就大梦的人。”

听着太一玄灵那般若有其事,一本正经的话,钧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

司倾远远的看着天台峰的方向,心下疑惑:“百日结界,不见了,怎么回事?”

一队迷天传人过来巡逻,司倾赶忙藏至一边,她这次潜入凤雪宫只为一件事,就是兑现诺言,帮钧凰阻止雪天实施蚀心之术。

可是远远看着被解除结界的天台峰,司倾还是忍不住想了很多,想起尾随汝汐而至断魂林时,在汝汐中招晕倒后,出现在雪天身边的那一袭大红色金鸾风纱戴着斗笠长纱的女子,看到她身旁的虎头神凤,想起在冰魄寒林里回梦身上发现的玄迷之术,想到这里,太一玄灵的名字,明晃晃地出现在司倾脑海。

再联想到如今天台峰不到百日就突然消散的百天结界,司倾峨眉紧锁。

:“难道太一玄灵想要帮雪天一统三大神术?不,应该不会,如果她真的想要帮雪天,根本就不用对汝汐下手,依照她的能力,再加上凌云顶的实力,用蚀心之术,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想到这里,司倾更加疑惑起来,转身欲走,却突然想明白了一点,心中一阵骇然,不仅失声道:“难道,她的目的是钧凰?”

司倾再度将视线移向天台峰方向,心中诧异难言。

:“太一玄灵在雪天面前故弄玄虚,转眼又去除天台峰禁锢钧凰的百天结界,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司倾已是一个头两个大,思绪纷乱如麻。

司倾摇了摇头,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视线自天台峰方向移开,一面向着梧桐殿而去,一边振振有词道:“眼下,我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先完成与钧凰的交易,阻止雪天实施蚀心之术。”

凤雪宫梧桐殿是回梦的统殿。

司倾一路走来,躲过众多迷天传人的巡视,梧桐殿前守卫重重,不似往日素简模样,司倾略加一想,便猜测到:“莫非雪天准备在梧桐殿实行蚀心之术?还是回梦从冰魄寒林回来了?”

粗略想了想,司倾决定先进梧桐殿探个究竟。

突然一阵风刮过,梧桐殿十来守卫眼前皆是一奇,似有什么飞过,又好像只是一阵风而已,四下查探,并无异象。遂也没将这阵突如奇来风放在心上。

殊不知,司倾已经进到殿内,许是雪天怕被人发现他用禁术,所以,除去殿外那一批守卫,殿内并没有什么人巡视掩护。

司倾屏气凝神,搜寻着有灵气闪现的方向而去。

————

应是在一间寒冰地窖里,汝汐被平放在一张极大的寒冰床上,没有丝毫见醒的迹象,四周侵人的寒气有如烟雾一般缭绕,围着汝汐,无孔不入地侵入她体内。

雪天伫立在一旁,闭目养神,似在等待实施蚀心之术的那个最佳时机。

司倾的神识散步在梧桐殿的每一个角落,其中一缕神识,引领着司倾准确无误地向着雪天所在的方向前进。

路过梧桐后殿,正院中央,一颗巨大的梧桐树参天而立,梧桐树向四周散开的枝叶将近遮住大半个院子,而在梧桐树的东南、东北和西南方向又正摆放着三株大红色的大型奇异花,司倾嘴角一撇,轻道:“三花聚顶,一树参天。”

:“看来,千年梧桐就要开花了。”司倾一边说着,一边像千年梧桐走去,一阵银光闪现,司倾的身影就这样被定固在了梧桐树前,不再有任何动作,就像是中了事先设好的陷阱一样,再也动弹不得。

雪天双目突然睁开,露出厉色,脑中闪过梧桐殿的影像,发现了被困在梧桐树前一袭玄衣的女子,只是画面模糊,看不大清楚。

:“竟有人闯入了梧桐殿,还好本座为了以防万一,早已设下迷天大阵,三花聚顶,一树参天,任你是何方神圣,也断不能破我此阵。”

虽也是疑惑不已,不过雪天却丝毫不担心会有人来破坏。

眼中厉色散开,雪天平静的目光落在了寒冰床上睡相安然的汝汐身上,此刻寒气渐轻,已差不多悉数侵入汝汐体内。

:“再过一会,蚀心之术便可以实施了,只要本座得到幻天神术的精纯秘诀,加以解析,不过半月,定能轻而易举攻破天心谷玉霞庄幻天一族,一统三大神术,指日可待。”

雪天如是想着,信心满满,神情洋溢。

————

一袭冰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寒冰地窖,只见四面寒冰高垒,不过几步,拐过一条还算宽敞的寒冰道,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三岔路口,每一条路径大小一致,看不出什么玄虚。

冰蓝色身影站在三岔路口停步不前。

寒气已尽数被吸入汝汐体内,雪天嘴角一斜,道:“是时候了。”

漫天的银光自雪天掌间冒出,包围着汝汐的整个身体,银光将汝汐带至雪天面前,汝汐整个身体轻飘飘地悬立在空中,粉红色的霓裳轻轻摇曳,像一片花瓣,怎样都由不得自己。

三岔路口前,散开的神识捕捉到强烈的气息,冰蓝色身影迈开步伐,选择了左边那条道。

银光交织着从汝汐身上穿过,来回穿流,每一次来回,交织的银色光束便会缩小一些,银光不停的来回穿过汝汐的身体,逐渐缩小,穿过奇经八脉,逐渐流向着汝汐的心脉。

与汝汐的心脉靠的越近,交织的银色光束就越显得锋利。

冰蓝色出现在雪天身后。

:“天。”

雪天一惊,在他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竟有人闯了进来,而且还是在这蚀心之术进行到最重要的时刻。一旦被人阻断,后果不堪设想,不止是功亏一篑,雪天也一定会被蚀心之术反噬。

然而雪天一愣,没有杀气,且这声音是多么的熟悉,带着些疑惑,雪天转过头去,诚然,还是很惊讶,道:“梦!”

一袭冰蓝色衣裳的回梦走至雪天面前,如旧是声音清冷道:“天台峰的结界被解除了。”

雪天双眼紧眯,不是不相信回梦,而是用施法者精魂所设的结界,根本就无人可破,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精魂结界被破的事,所以雪天诧异道:“怎么会?”

:“抢走我虎头神凤的人,你应该见过了吧。”

:“你说是她!”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没说,不过,本座猜她是凌云顶的人。”

回梦看了眼悬立在空中的汝汐,交织的银光一惊细如利刃,蚀心之术就快要完成了,回梦眼角微垂,很认真地看着雪天,极是沉重道:“她是太一玄灵。”

:“太一玄灵!”

可能是雪天太过惊讶,蚀心之术出现了一点意外,本来要穿过汝汐心脉的利刃划偏了,顿时,汝汐身体内的寒气大泄,同时反噬的蚀心之术在雪天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雪天猛烈震伤,“噗!”地一口鲜血吐出。

回梦并没有怎么惊讶,见到此景,倒是出奇的平静。

汝汐身体里的寒气仍在不停地向外流泄,强烈的寒气让回梦忍不左退了两步,雪天更是迅速发动保护自我结界,就地调息。

汝汐身体里的寒气差不多已经流了出来,没有了寒气的支撑,汝汐的身体也开始由空中坠落,回梦见势,广袖一挥,回梦便又躺回了寒冰床上。

:“你不是回梦。”

此刻,若是雪天还无所察觉,那他这个凤雪宫宫主也就真的太窝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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