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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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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满营帐的将领等着听候安排部署。.

马文昭的目光却专注落在手中的几页纸上,反倒叫候命的将领都先退了出去。

“排兵布阵的事情都被将军搁置在后了,将军一定是接到什么了不得的军情了吧”下头将领出了营帐,低声讨论道。

“听闻是从京城来的消息”

“京城那一定是大事了”

是京城来的消息没错,却并不是京城里天翻地覆,改易旗帜的消息。

就连虞震德公然造反,后来又拿着圣旨破例登基的消息传来,他都没有现在这般纠结。

他那时接到消息,便立即下令禁止这消息在军中流传,更下令加快行军步伐,根本没有回援的打算。

可现下,信中提到的事情,同改朝换代比起来,不过是再微末的事情不过,却是叫他心中极为矛盾挣扎。

这是瑄哥儿的信。

信上说。“她不是我姐姐,我姐姐妧妧,已经不知在哪儿,虽是我姐妧妧的肉身,却是当初那个已经死了的长公主在她体内虞震德说。这叫借尸还魂。我不知道这叫什么,可师父,我想要我姐姐回来她如今和赵元甄整日厮守一处,分明就是旧情复燃,若是我姐姐回来,必能看清楚,对她最好,最合适她的人,还是师父你呀”

马文昭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难怪难怪

当初他心中的重重疑惑,如今都可以说得通了

难怪她分明是一个乡野村姑。却知道朝廷大事,明白政局。并且那般果敢冷静,在危难之中能迅速的做出决断。

她见闻广博,处事镇定,这不是一个乡野村姑能够拥有的气度能力,可她若是长公主,就一点都不奇怪了,且还是历经了真正生死的长公主

难怪他一直弄不明白她和驸马爷之间,为什么会有莫名其妙的牵扯。为什么她在面对赵元甄的时候,会有又爱又恨的之感。为什么她的獒犬他竟也认识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柴妧妧,她一直都是柴素锦

瑄哥儿真是糊涂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瑄哥儿沉浸在亲人的血脉关系之中,竟在这件事情上,糊涂愚蠢至此

他姐姐是柴妧妧如何柴素锦是公主,是借尸还魂如何

他曾经不过是个小傻子,他亲眼看着她将瑄哥儿从痴傻中一点点拯救出来,让瑄哥儿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思考,学习

在遇见她之前,瑄哥儿连事儿都不记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即便他的姐姐一直都在,柴妧妧一直都是柴妧妧,没有柴素锦半点事情,那瑄哥儿现在不过仍旧是个在泥里打滚,被人鄙视唾骂。却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瑄哥儿竟然会对自己写信说,想要将自己的姐姐,真正的柴妧妧找回来让这个借尸还魂鸠占鹊巢的长公主魂飞魄散

这瑄哥儿的傻病,是不是根本没有治好

马文昭皱着眉头,在灯下重重冷哼。

他此时不在京城,他若在京城,必定要亲手将这蠢徒弟打醒

亲口问问他,柴妧妧跟他是什么关系不过是在他蠢顿无知是个傻子的时候,和他从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丑八怪

而照顾他,医治他。护着他,给他找师父,教他做人做事的道理,帮他一雪前耻,报了仇。并光耀了柴家门楣的,却一直都是都是他如今想要叫她魂飞魄散的柴素锦

这个一直照顾他的人,才是他真正该感激该敬爱的姐姐

“这小子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马文昭啐了一口,立时研磨提笔。立在案边,刷刷的写着回信。

信中他将瑄哥儿大骂一通,骂他狼心狗肺,蠢不可及骂他不明是非,黑白不分。

叫他自己好生回忆,关于柴妧妧他还记得什么而一直在为他付出的人,又究竟是谁

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他便已经挥笔写了好几页的书信,字字铿锵,句句直指人心。

写完之后。他颇为畅快的舒了一口气。

可再借着灯光,重新读这回信之时,他却愕然愣住。

倘若在此时,他将瑄哥儿骂醒了。

瑄哥儿明白了柴素锦才是他当敬当爱之人那么,瑄哥儿就不会同她作对,反而会因为如今误会她,想要伤害她而心生愧疚。那么就会顺服遵从她一切的意愿和想法。

他如今不能回援京城,势必要在击退蜀国,夺回楚国本该属于他的皇位之后,才能有功夫和精力着手理会京城的事物。

那么这段时间。柴素锦和赵元甄的“旧情复燃”更会发展的吐火如荼,不可控制吧

那等他腾出手来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为时已晚了

而他如何能够接受这样一个结果如何甘心让她完完全全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他眼眸一凝,抬手撕了才写好的一叠回信,“你和赵元甄的缘分,已经在前世的时候就结束了今生,我绝不会让你落入旁人手中”

马文昭哼了一声,又提笔蘸墨,保持着这个姿势良久,才重新开始落笔。

回信写好之后,他更亲自挑选两名亲信,令这两名亲信去往京城。叮嘱他们要亲手将这回信,交到柴敬瑄手中。

柴素锦不知道千里之外,还有人盘算惦记她。

且她便是知道了,也完全顾不上。

赵元甄的伤势很重。他苏醒之后,她便不敢太过频繁的为他使用灵芝仙露,唯恐他生疑。

需得日日为他针灸理脉,以助他伤势恢复。

如今又有太子被安排在城外别院,她更需要每日前去为太子医治。

她如今才真是见识到了虞震德在太子身上所下毒物的厉害之处。

太子每隔六个时辰便会毒发一次。

不禁毒发之后,太子会精疲力尽,好似鬼门关里走了一场,浑身被汗湿透,虚弱的一根指头都能将他戳倒。

更在发病之时,才叫人目不忍视。

太子肖似先皇后。又不失硬朗,面容清棵看。

可发病之时,嘴歪眼斜,面目狰狞,那种恐怖的面孔。触目惊心,真的叫人看都不敢看,只怕看了夜里都睡不着觉,噩梦连连。

那种狰狞的面孔,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能够做出来的。

可以说,那根本不是人。

他发病之时,就像一只暴怒的魔鬼一般。

他刚住进别院,别院的下人仆从对他的病并未有防备。近身伺候的人都隐约明白他先前的“疯犬症”乃是装的。

一个丫鬟正在为他洗脚之时,他却忽然毒发。

竟将那丫鬟按在地上,生生撕咬致死。

纵然他发狂之时被人发现,有仆从上前想要按住他,却被他的样子吓坏,几个人却都不是他的对手。

眼睁睁看着好好的丫鬟,躺在地上,再也动不了

柴素锦闻讯赶来之时,他已经被仆从们打晕过去,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呼吸急促,冷汗遍布全身。

第二次毒发。柴素锦亲眼所见,历经全程。

才知道虞震德这人的心,究竟有多么狠毒,多么不可原谅。

“我没救了,你放弃吧。”太子发狂之后就是昏迷,昏迷醒来之后,见到柴素锦,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柴素锦摇头,“我能医治你,你不能放弃,他能下毒,我必能解毒”

太子连连摇头,“别做无谓的努力了,和赵元甄一起,离开京城,离开大周,去过你们潇洒自在的生活吧我已经看开了,想明白了,皇位、权利、财色都是累赘将人拖入无底深渊的累赘”

“贤哥儿”柴素锦轻唤。

“不知道毒发到第几次我就会死或者忍不了我也就自缢随父皇而去了。你快些离开,不必为我伤心,我阿姐早就死了,你不管是谁,都同我没有关系。”太子背过身子,咬牙说道。

“贤哥儿,你还是不肯承认么那为什么你知道我想叫你做什么呢”柴素锦抬手握着他的肩头说道。

太子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只是看到你的口型说,装疯,装疯谁不会”

“我们小时候,在父皇母后面前,若要调皮捣蛋,必然以口型相互提醒,所以我一比口型,你就立即懂了这难道不是打小而来的默契么”柴素锦声音低沉,语气轻缓,“为什么你直到现在都不愿意承认,我就是锦儿,是你的阿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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