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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
本来还庆幸无慕没有射中卫寿，可当卫公看到卫寿没有跟着齐国两公子跳水逃生，而是转身赴死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岸边，血染了残阳。
船上，卫公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岁，他望着江岸，呆若木鸡。
因因果果，善恶终有报。他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又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吾乃卫国太子汲，当杀吾也！”
儒弱沉稳的声音飘来，卫公感觉脑袋轰然炸开，已失一子，纵使对卫汲再有心结，也不想晚年膝下子嗣单薄。
“汲！寿已亡，你快逃！”卫公立马回过神，朝着岸上喊道。
太子汲刚乘着小舟登岸，当下后来的黑衣人已逐渐散去，侍卫伤亡殆尽，太子汲循声回首，盗贼提剑刺向毫无防备的太子汲。
日落斜晖，太子汲身中一剑，涌出一口鲜血。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一位故人执弓射箭，小小年纪，却射中靶心，赢得满座喝彩。
画面一闪即逝，他看清了大喊让他逃命的人，要杀他的君父，此刻痛心疾首，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淡淡一笑，开口话未成音：君父，儿臣此生最后悔的，便是听你的话，骗了蒹葭……
船开始移动，江风卷来一股血腥，无慕轻皱眉头，拂袖进舱。郑突想跟着进去，却被无殊拦住，他耸了耸肩，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看戏似的看着卫公捶胸顿足追悔莫及。
进舱后的无慕沉闷坐着，离夙看完手中竹卷，温色道：“报了仇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无慕闷闷的“嗯”了一声，不想多言。
离夙摇了摇头，起身出去了。
外面卫公已被人带离，无殊守着席地而坐无聊看风景的郑突，见离夙出来，他悄无声息消失在甲板。
听到脚步声郑突回头看了看，见离夙年纪稍长，准备起来行礼，离夙抬手一压，声音清亮沉稳：“郑二公子要对庶民行礼，可真要折煞鄙人了。”
郑突依旧站起来，执了个晚辈礼，敬道：“晚辈不以公子之身上船，自不能以公子之尊处之。”
离夙笑了笑，回了一礼。
“你是跟随卫太子一起来到此处的？”既然郑突不拘礼，离夙也就不忸怩，直言道。
郑突嘿嘿一笑：“先生敏锐。”
提及卫太子他不见伤思，离夙微笑：“刚才岸边发生的一切，你似乎并不上心。”
“他国之事，晚辈用不着上心。”郑突挂着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笑道。
离夙优雅端庄行了一礼，借言还有事要做，离开了甲板。
郑突坐下来继续看沿江山水，面若无聊下心思万千。
夜深的时候，无慕他们回到了卫国都城朝歌。
无殊带着半死不活的卫公翻墙越舍回到卫宫君上寝殿，而无慕在离夙的帮助下紧跟其后。
大约已是丑时，寝殿门紧闭，巡夜侍卫只在门外来回走动。四下寂静，四人轻巧落地，大殿灯火通明，门前并无宫人侍候。
离夙神出鬼没般隐入暗处，无殊拎着卫公跟无慕轻布进殿。
很奇怪，殿中也没有宫人，但临近寝居时，一道媚惑悦耳的女子笑声传来。
本来无气无力的卫公听到后豁然抬头，随着女子娇喘的声音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