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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小意从许园搬出,有两三天了。.这
“妈咪,你恨他吗?”软糯的声音,伴随着一点点暗藏的压抑,如果不去仔细听,断然是不会察觉到说话主人的愤怒。
“嘶~”一个闪神,手指被油锅里的热油捡到,凉小意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一道小小的身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连忙跑过来:“妈咪,快用冷水冲冲。”小人儿的脸上挂满了的心疼,着急的冲着凉小意说道:“要起泡了。”
水声哗啦啦,洗手台前,一大一下两个身影,沉默的冲着女人被烫伤的手指,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水声急促冲刷和流动的声音。
“妈咪,”半晌,一道声音,瓮声瓮气的响起:“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恨他吗?”
女人冲刷被烫伤的手指头动了一下,没说话。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女人关了水龙头,擦干了手指,又若无其事的在灶台前做起早饭。
女人转身,两盘鲜香的煎鸡蛋被托在手掌心中,凉小意边走边说:“那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们只需要知道,你们的爹地……很爱你们。”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不信,如果爱,又怎么会那么大肆张扬的秀恩爱,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和他的新未婚妻是如何的恩爱。
经过客厅的时候,液晶电视屏上,是喜羊羊和灰太狼的儿童节目。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的从客厅经过,朝着饭桌走过去。
身后跟着的小人儿,却停在了电视前,拿起遥控器,随意换了一个频道。一双酷似苏凉默的眼睛,此刻正一脸煞气的盯着电视屏幕。.
凉小意将手中盘子放好,扭头就看到儿子正定定的盯着电视瞧,“别看了,吃完早饭,再看灰太狼。”
小人儿扭头看了向饭桌前的女人,举起手中的遥控器晃了晃。饭桌前的女人脸色瞬间微变。
“妈咪,我和哥哥早就已经过了看喜洋洋和灰太狼的年纪。”凉之唯清澈的眼睛里,有着一抹不为人知的受伤,指指电视机:“他,真的很爱我和哥哥吗?”此刻电视上真是一档娱乐八卦节目,正在播放着这几天的热点热事,而屏幕上,赫然是凉小意口中的那个“很爱很爱”凉之珩和凉之唯的的“爹地”,只是,这个爹地正正抱着其他的女人大肆的宣扬着他们的爱情。
凉小意脸色大变,朝着凉之唯冲过去,想要夺走小家伙手中的遥控器,凉之唯把遥控器往身后一藏,“妈咪,你不必故意把台调到动漫频道。我和哥哥那么聪明,你又那么笨,怎么可能骗过我和哥哥呢。”
被自己的儿子这么说,凉小意此刻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妈咪,你怕外面的闲言碎语传到我和哥哥的耳朵里,所以天天接送我和哥哥上下学,不让人有机会在我们面前说三道四,伤害我们。可是妈咪你知道吗?我和哥哥没有那么脆弱。我和哥哥最重要的人就是你。只要妈咪好好的,别人说什么,我和哥哥都不在意。”
凉小意看着眼前的小人儿,记忆中会撒娇,会卖萌,还爱学螃蟹横着走的小家伙,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哄着才能入睡的小人儿。
心中酸涩感渐升。
“可是妈咪,你现在真的好吗?”
耳边,小人儿稚嫩的声音,一声一声敲击到她的心深处……妈咪,你真的好吗?
她好吗?……她没说话,在小家伙面前蹲下身,紧紧将他抱进怀中,小小的脑袋就搁在她的肩膀上,她的手掌摁在小人儿的后脑勺上,一下一下的摸着。她扯动嘴角,扯起一抹不自知的牵强弧度,“妈咪很好。”她说,睁眼闭眼,泪水滑落。
她以为她把儿子抱进了怀中,所以她怀中的儿子就看不到她的狼狈和眼泪。她以为她的谎话只要背对着人说,就不会被拆穿。她的眼泪只要背对着人流,擦干了就不会被人看到。
刚起床的凉之珩,静静的站在转角处,他清清楚楚看到了他妈咪背着弟弟言不由衷的笑和泪。
眼神烁了烁,悄悄的,他转身回屋。
凉小意擦干眼泪,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凉之唯的小鼻子:“去叫你哥哥起早饭。”
“好。”
凉小意闻言,起身往餐桌走去。
凉之唯抬起头,不远处的墙柱上,装饰用的金黄色金属面虽然不是镜子,却能够如同镜面一样,清晰地映射出人影来。
他没有看到妈咪的眼泪,但他知道,妈咪刚才哭了,因为他从那块金属面上看到了妈咪擦眼泪。
凉之唯悄无声息的走向他哥哥的房门。
门开着,他哥哥正站在门内,似乎,就是为了等他来。
“哥,我以前很喜欢他的。”莫名的,凉之唯这样说道。
“现在呢?”他哥哥这么问。
“我没办法再喜欢他了。”凉之唯一脸的颓败。
没办法再喜欢他了……不是讨厌他,不是恨他,而是没办法再喜欢了。凉之珩闻言,漆黑的眼睛闪过一丝意味不明,抬脚经过弟弟身边,率先出了门:“走吧。”走,走去哪里,凉之珩没说。
凉之唯抬脚跟上。
“好。”
好,好什么,凉之唯也没说。
双胞胎的默契程度,有时候,外人不会懂。
他们所去的方向,不是客厅不是餐桌前,而是……
六台电脑,台式的,还有笔记本型的,都是曾经苏凉默送给他们的礼物,兄弟两人和其他的孩子不同,并不爱手办,也不爱游戏,惟独喜欢这些孝子们未必会喜欢的大机器。
两个人,对面而坐。
这是他们的世界,今天起,旁人止步。
六台电脑前后相隔不到一秒,依次进入某种寻常人看不懂的界面中,但若是此刻有个顶尖的黑客亲眼看到,或许会狠狠吓一跳。
“开始了。”
两兄弟互看一眼,就全身心埋头电脑中。
专注的程度,不输给当年闹市读书的某位领袖。
凉小意左右找不到人,一路找遍整个屋子,终于找到了兄弟两人的书房。
门扉,紧闭。外挂“妈咪止步”的牌子。
凉小意愣了愣,好半晌脑子还是糊涂的……“之珩,之唯,早饭我放在门口。”凉小意摇摇头,这两孩子,也真是的,饭也不吃。
她哪里知道,从这一刻起,这扇门里正在做的事情,作为孩子们的母亲,她也无权干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