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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秋逸君所说,秋家军从渡江开始,到最后打到京都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直接杀入宫城。.
那时棠慕依正倚着落舞亭的栏杆喝药,苦涩的黑水一点一点进入身体,说来也是讽刺,自笑怕喝药的她竟然拿药汤当作三餐般固定,甚至习以为常,每天只是计算着秋家军归来日子,按理,该到了……
一声“城破了——”自墙外传来,棠慕依手中的药碗应声而落,她仿佛看见那一抹白衣缓缓而来,只是那张脸却熟悉的紧,可不就是那个看似云淡风轻的国师么。
“秋家杀进城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一记白眼扫过,棠慕依看了看包成粽子一般的双腿,心中回道:我倒是想走,也得条件允许啊。
来人一脸惬意,丝毫不受战火血雨的影响,也是,无论哪个坐上哪个位子,他都是高高在上的国师,脱俗而崇高,岂会在乎小老百姓的死活。
“别让我知道你在编排我什么……”
国师临近着棠慕依倚着回廊坐下,许是第一次坐在这儿,不由得多了几分奇怪,“住了这么久,怎就没发现这样坐?还挺舒服……”
棠慕依完全不想搭理他,原以为这样谪仙的人物必当有颗火热的心,不说救苦救难,至少也满怀慈悲,可那次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一名逃难的百姓扫出大门后,棠慕依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
“为什么不救他?”记得自己那时是这么问的吧。.
“为什么要救?那么多人,我救得过来吗?”
她永远忘不了这人说话时的表情,困惑,没错,不是冷漠更不是淡然,仅仅只是困惑,似乎救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从那以后,这人三天两头在眼前晃,每次都把她气得跳脚,却也使她神奇的不再悲天悯人。
“过了今天想必你就离开了吧……”
幽幽的语调带着些许不舍,棠慕依歪着头诧异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这是不舍得吗?真的是不舍得?
“唉,”国师深深地叹了口气,忧伤地看着一贫如洗的天空,掰着手指缓缓地道:“你统共在我这儿住了三个多月,所用药材天下少有,还吃香的喝辣的,养头猪还能挣些本钱呢……”
棠慕依的嘴角明显抽了抽,她看出来了,这该死的国师想要秋后算账、趁火打劫了,别看她前头受了重伤,心里明白着呢,除了前十天用的药材比较珍贵,后来无非就是普通敷外伤、调内伤,吃香喝辣,她都三个月没见到肉了。
“以后有机会我会请您老到我地盘按照同样方式招待你的……”
国师笑了,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很好看,却也很欠扁,“你这是在诅咒我以后也会像你一样半死不活么?可惜呀,这世间能伤到我的人太少,能救我的人更少,凭你的医术……”
嫌弃的目光看得棠慕依火大,她终于树立了人生最伟大的目标,一定要成为二者之一,要么打得国师半死不活,要么能医死人肉白骨,可惜没过多久她就忘了曾经许下的宏图伟愿。
外面的战场持续了一天,遍地烽火,入夜时分宫门被破,宫女侍卫鱼贯而出,争相逃命,秋家兄弟留下打扫战场,秋辛泽率领四五十士兵手提大刀杀入后宫,越是往内深入越是冷清,显然,为了保命,纷纷跑了。
最终于书房内找到了那位身穿黄袍的男人倚着桌案假寐,听到声音也只是闭着眼淡淡的问了句,“你来啦。”
秋辛泽示意手下在门外候着,自己孤身踏入书房关上了房门,皇帝缓缓睁开眼,微笑着拿起茶壶倒茶,那模样倒像是在招呼故友。
“还记得我们四人中你最爱喝茶,越是苦越觉得好喝,方宇喜好白水,苑狸最讨厌苦茶,只因你喜欢才勉为其难接受香茶,每次都要带上几块糖糕用方巾包着,害怕被你看到,每次吃的时候都跟小偷似的,少不了被我和方宇嘲笑……”
见皇帝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秋辛泽略显不耐,目光微凛数落起他的罪责。
“岳胜,你不理朝政,不识百姓疾苦,其罪一也;宠信奸臣温郸,把持朝政,不明是非,其罪二也;将士守卫边疆三年,吃的却是发霉的粮草,致使尸横遍野,其罪三也;残杀百姓,罔顾生死,其罪四也……”
“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成全你么?”高位之上,那个身穿龙袍的男子惨淡一笑,这个局面虽然早已预料,可真当呈现眼前,还是很凄凉,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是真傻,苑狸死后百年才发现真相,可悲的是她居然留有后手,让我别杀你……”
在听到后面的话,秋辛泽严谨的面容有了动摇,甚至略显激动,“你有她的遗书?”
“遗书么?”岳胜摸了摸明黄色胸口,那份被他每天贴身收藏早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信札此刻就在胸口,只是不想交给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皇帝岔开了话题,“为了此刻,你已经准备很久了吧。”
“你不配……”
不配么?确实不配,为了一个女人不顾朝堂,用尽一切手段为她报仇,不问国事,这样的人的确不配当皇帝。
岳胜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宫殿门外,那儿空无一人,也不知道他的目光究竟定格在何处,幽幽的声音缓缓响起,“自古以来,敲响震天钟的寥寥无几,史书记载不过三人,他们最后都成了一代明君,朕在想,你若登上皇位,那人会如何?”
“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秋辛泽目光渐凛,手中宝剑嗡嗡作响,“把遗书交出来!”
老皇帝微微一笑,完全没有被逼宫的落魄,反而多了几分解脱,“我只是好奇你的下场……”
他用了我,而不是朕,此时的皇帝倒不似高高在上的帝王,反而像是一位闲话家常的故友,随意和人磕叨。
“遗书呢?”
秋辛泽急切的想得到苑狸的遗书,奈何岳胜怎么都不直视他的问题,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气的秋辛泽有些跳脚,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