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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楚玉被薛泽昊抱着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缓步上了酒楼的二层,进了一间包厢之中。.
将楚玉轻轻放下坐好,凌云也已经进来了,跟着进来的,还有酒楼的小二。
凌云将药包往方桌上一放,就开始熟练地报起菜名,很显然,这家看起来装修还不错的酒楼,凌云是这里的常客。
那小二连连点头应下,薛泽昊坐在楚玉身边,正低低询问着她想吃些什么,楚玉倒没有特别想吃的菜式,只是,想起上次薛泽昊买的葱花饼,嘴里有些微微的馋意。
薛泽昊想了想,让小二吩咐厨房做几道适合孕妇吃的营养补汤,尽快做好送上来。
凌云听了,直觉地想去看楚玉的肚子,可是,桌面挡着,他什么也看不到,即使这样,薛泽昊还是戚着眉斜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凌云自是心知肚明的。
这是楚玉近两月来第一次在外面吃饭,她其实没有什么食欲,可是,想到腹中的孩子正是长个头儿的时候,但凡薛泽昊夹到她碗里的菜肴,她都会一一吃完,而薛泽昊也看似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在山上的时候,他与楚玉一起吃饭,楚玉有时候会脑中想着武功招式,而忘记夹菜,只吃白米饭,这个时候,薛泽昊就会替她夹菜,在初初的几次,楚玉没有异议,薛泽昊便也慢慢养成了给楚玉夹菜的习惯。
凌云端着饭碗,随意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眼睛一直盯着对面坐的那一对儿,他们看起来像极了多年生活在一起的夫妻,饭桌上自然亲密的互动,男子眼中的脉脉温情,女子似乎没发觉她其实已然习惯了男子的细心呵护。
凌云撇了撇嘴,什么嘛,这二人已然进展到了这一步了,就差夫妻之间的关键步骤了。
他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直善良了,若是换成他呀,这朝夕相处成这样,还不赶紧软磨硬泡着,把佳人给娶到手呀。
不行,他得好好参和参和,不然,哪儿对得起他与薛薛多年的兄弟情谊呀。
想到就做,凌云随意扒拉了几口饭菜,就将大碗往床上一放,说他吃饱了,让薛泽昊二人慢慢吃,他还要去镇上采买一些生活物品,薛泽昊点头应下,言说,他和楚玉吃完饭便要回去了,让凌云不必回转找他们。
凌云当下出了酒楼,直奔镇上的布坊而去,他记得那里有一家楚氏布坊,边上还有一家楚氏新开的银楼,成亲嘛,必不可少的当然是嫁娶之物了,新郎新娘的衣袍,还有新娘子的头面首饰reads;。
既然是好兄弟成亲,他当然要好好花费心思,为他的好兄弟仔细挑选了。而他那个好兄弟呀,钻研武学还行,像这些事情,只怕是人家说什么,他就按人家说的好的来了。
再怎么说,他凌云也是与楚家名满京都的才女大小姐,好好讨教过一番首饰头面的门道,这挑选成亲用的头面首饰怎么能少了他凌云呢。
此时的薛泽昊,还不知道他家兄弟已然开始替他操心成亲时的物品用度了。而那个未来的新娘子,则是一边吃着碗里的菜,一边脑子里想着那葱花饼,这下,竟是越想越馋了。
终于,楚玉还是忍不住向薛泽昊开口问:“薛大哥,你那天买的葱花饼,在哪里买的?”
薛泽昊放下筷子,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楚玉的碗,见她只吃了他夹的菜肴,米饭却是没怎么动。现在,他知道她怀孕了,听闻蒋大夫说孕妇的口味不好把控,想吃什么,须得尽量满足她。
就算楚玉没有怀孕,她想吃什么,薛泽昊定然也会满足她,况且,这还是楚玉第一次提及她喜欢吃的食物。
当下,薛泽昊招来小二结账,想要抱过楚玉离开,可是,楚玉却拒绝了,她想要自己走路出去。
薛泽昊沉声说:“蒋大夫说了,你最好卧床休憩,怎么能自己走路呢?难道,你不替你腹中的孩子着想吗?”
楚玉一听,心中有些没底,正犹豫间薛泽昊趁机一把抱起她,知她可能在意外面大厅里客人的眼光,便从开着的窗户里,飞身而出,踩着相邻的屋顶,使起轻功跳跃着离去。
楚玉缩在薛泽昊的怀抱里,不一会儿鼻端便闻到一股异常鲜香的葱花油饼的味道,她不由轻轻地吐了下口水,引得薛泽昊低头看了她一眼,飞跃的速度顿时更快了几分。.
楚玉的面上,有些薄薄地粉色升起,微微有些不自在。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几个孝子的声音响起。
“打他,打他!”
“对对,小胖,你力气大,你上去打!你一定能打赢他的!”
“小胖,加油!打他!没爹的孩子,是野种,打死他!打死野种!”
“不行,你们不能欺负磊哥哥,我要去告诉大人!”
“哈啊,小丑妹,你竟然偏帮那个野种!兄弟们,她敢告状,快快快,连她一起打!”
“你们这帮坏蛋,不许你们欺负杏儿!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我跟你们拼了!”
“呜呜呜5蛋坏蛋!你们都是大坏蛋,不许你们欺负磊哥哥!”
听到“野种”这两个字时,楚玉的眉毛立时皱了起来,薛泽昊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抱着楚玉直接从屋顶上跃至地面,将她放在身边轻扶着她站好,这才冲着那滚成一团,扭打在一起的一群七八岁大小的孩子们,沉声喝道:“住手!”
边上围观起哄的孩子们,一见薛泽昊竟然从屋顶上飞落,知他定是大人们口中所说的大侠,立时一哄而散,远远地躲在一边看着。
只见,地面上似叠罗汉一般摞着几个孩子,最下面的是个小胖墩儿,他身上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孩子,压在他上面的孩子们听到大人的制止声,连忙翻滚着爬了起来,唯有他还在与那小胖墩儿扭打在一起reads;。
眼见着小胖墩儿一个用力地翻身,将那个瘦小的孩子压在身下,不待楚玉启步,薛泽昊已然上前张开大手,将二人分开提了起来,各自站好。
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抹了抹眼泪,连忙跑上前去,手拉着瘦小的男孩儿,急声问道:“磊哥哥,你伤到哪里没有?”
被称作磊哥哥的瘦小男孩,将一只手背到身后,这才扯了扯嘴角,大声说:“没有,我没有受伤。”
楚玉见了,慢慢走上前,来到小男孩的身边,想要伸手轻碰他背后的那只手,却被他一把躲过。
薛泽昊走到楚玉身边,一手扶着小男孩的肩膀,一手掀起他另一只手上的衣袖,只见胳膊上有一个深深的牙齿印,此时,那块地方已经肿了起来,皮肤上还往外湛着鲜血。胳膊上还有许多掐痕,青青紫紫一大片。
薛泽昊不顾小男孩的抗拒,又撩开他身上的衣服检查,刚才扭打的过程中,这小家伙看样子吃了不少亏,身体上还有好几处伤痕呢,偏他身体十分白皙瘦弱,这些伤痕搁在他这样小的一个孩子身上,看着有些触目惊心之感,这要叫家里的亲人看见了,定然会十分伤心难过的。
薛泽昊一回头,果然见楚玉面色黑沉,似乎很生气,她转向那几个站在一旁的男孩子们,语气不悦地问:“你们为何这么多人一起欺负他?他怎么得罪你们了?”
其中一个个头高的孩子,听到楚玉的问话,大拇指一抹鼻子,嗤声道:“哼,谁让他是没爹的孩子,被我们欺负,算他活该!”
很快,便有其他的孩子们跟着一起起哄道:“对,算他活该!”
不知是谁起的头,孝子们胡乱地喊着“野种野种!”,生怕楚玉二人会帮那个小男孩找他们算账,竟是边喊边吐着口水,嘻嘻哈哈笑着跑走了。
“你们!这都是些什么人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呢!”楚玉一见,十分生气,小脸儿绷得紧紧地,才准备上前教训他们,却被薛泽昊给制止了。
他扶着楚玉的双肩,低声劝慰道:“玉儿,玉儿,别生气,不要生气!我们先问问,他们到底怎么了。”
待楚玉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了,薛泽昊这才拥着她转身,看向旁边站着的两个孝子。
小男孩的模样,长得十分清秀,乌黑的眼睛,似黑葡萄一般,大大的,十分明亮,尖细的小脸,白白嫩嫩的,鼻梁上有两颗特别细小的小痣,因着肤色白,看着很显眼。此时,他睁着乌黑的眼睛,看着薛泽昊,眼睛里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最后,他什么话都没说,忽然扭头就走了。
小女孩一见,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脆声喊道:“磊哥哥,你要回去吗?你娘见了你这模样,定然会难过的。你,你还是先去我家里吧。”
小男孩的脚步顿了顿,没有说话,却是任由小女孩拉着他的衣袖,跟着她走了。
楚玉同薛泽昊对视一眼,二人准备启步跟上去,看看什么情况,这时,忽然响起一个特别细小的男孩儿声音:“叔叔,你们可以帮帮小磊哥哥吗?”
薛泽昊扶着楚玉转身,才发现他们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同样瘦弱的男孩儿,这个男孩儿看起来更小,估计只有五、六岁左右的年纪。
楚玉想要蹲下身体,被薛泽昊给制止了,她只好低头看着他,微笑着问:“小朋友,你多大了?”
楚玉的脸上有条长长的疤痕,即使颜色淡了,在小朋友的眼中,也有些狰狞之感,小男孩看着这样的她,眼睛里有些怯怯的颜色,低声答道:“我五岁半了。”
楚玉一直以来都没有照过镜子,是以,她并没有发现对方有些害怕她,仍然带着微微的浅笑,柔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许是楚玉柔和的嗓音,起了作用,小朋友觉得她虽然脸上有条难看的疤,可她并不是坏人,这次答应的声音稍稍大了些,脆生生地说:“我叫清泉reads;。”
“清泉?真是好名字。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欺负你的小磊哥哥吗?”
“他们是坏人!总是打小磊哥哥,小磊哥哥,没有爹,没有人帮他出气。大姐姐,你能让大哥哥帮帮小磊哥哥吗?”
沟通似乎比较顺畅了,小清泉还寄希望于楚玉与薛泽昊能够帮助那个小磊。
楚玉没有马上答应他们,反而继续问道:“小磊他为什么没有爹呢?他爹去哪儿了?”
“小磊哥哥他从来没有爹,我娘说,小磊哥哥是个私生子,姐姐,你说,什么是私生子啊?”小清泉仰着头,睁着乌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楚玉问。
“私生子……”面对孩子纯净期盼的视线,楚玉却答不出来了。她怎么能告诉这么小的孩子,什么叫做私生子呢?难怪,那群大孩子欺负小磊时,会骂他是野种了。
这时,一个农妇打扮的年轻妇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拉过小清泉,低低地数落着:“清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跟小磊一起玩,那些大孩子个子比你高,身体比你壮,要是,他们也打你,把你打出个好歹,你要娘怎么办哪!”
“娘,小磊哥哥对我可好了,还会教我认字呢!”小清泉面对娘亲的责备,还在替小磊说着好话。
“哎,娘知道,娘都知道,只是,哎,你以后啊,还是离小磊远点儿吧。”妇人的面容,有些心疼,有些无奈,最后,长长地叹息一声,就要拉着清泉的手离开,却被楚玉给喊住了。
细问之下,楚玉才知道,原来,那个叫作小磊的男孩儿,的确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他的娘亲,原本是一位富家千金,从小与一门当户对的家庭订了姻亲,谁知,长大后,她竟然爱慕上了一个穷书生。想当然,两个人的爱情,遭到了富家千金的反对,可这小姐吧,为了爱情,竟然敢与那穷书生私奔。
他们逃到了这个地方,穷书生靠卖字画为生,后来,没多久,他不知为何竟然身染恶疾,一命呜呼了,独留刚刚有孕的富家千金。
原本,那女子想要以死徇情,经过众人的劝慰,她为了腹中的孩儿,咬牙独活了下来。
生下小磊后,或许是因为为母则刚吧,女子似乎变得坚强了,于是,她辛辛苦苦地独自一人将小磊拉扯着长大。
偏她性情贞烈,不愿给人作妾或是嫁作填房,这孤儿寡母地生活,十分不易,既要面对邻居们的指指点点,还要防备心怀不轨之徒的恶意骚扰。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那小磊从小十分懂事,像今天发生的事情这般,他没少经历,可他从未回家跟母亲讲过,只为不让母亲担忧。
可是,这帮孩子的行径越来越恶劣,而他们的家人,竟然明知如此,却从不对自家孩子进行约束管教。
楚玉默默地听着,许是站得久了,面色更加不好,薛泽昊连忙告别清泉母子,一把抱起楚玉,转身离开。
见楚玉似乎张嘴欲言,薛泽昊连忙说,小磊的事情,让她不要担心,他会处理好的。
楚玉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侧靠在薛泽昊的怀抱里,闻着他充满阳光一般干爽的男子气息,渐渐睡了过去。
许是因为小磊的这段插曲,楚玉竟然梦到自己生了一个儿子,那孩子因为没有父亲,也被人这般欺负辱骂着,那孩子哭着来质问楚玉:“娘亲,你为何不给我一个爹爹?为何人人都有爹爹就我没有?为何他们都要叫我野种?我不是野种,我不要做野种reads;!”
“不是不是,你不是!”
“玉儿,玉儿?玉儿醒醒!”
薛泽昊坐在楚玉床前,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轻捋开她额头的碎发,低低地唤她。
他们回来后,眼见楚玉睡熟了,薛泽昊先是去厨房炖了些鸡汤,想着她睡醒了或许会口渴,又煮了些消暑的饮品,端来楚玉房间,打算等她醒来喝,谁知,一进房门,就听到楚玉在说梦话,似乎陷入了恶梦之中,面容十分纠结难过,他连忙上前轻声将她唤醒。
楚玉轻眨了眨眼睛,眼神还有些茫然,想到梦中的情景,她不由将手轻轻放在腹部,心情有些憋闷,有些压抑。
蒋大夫说她现在已然怀孕三个多月了,可她的身形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若不是今日她想起玲珑惨死时的模样,怒急攻心之下,险些走火入魔了,薛泽昊带她去求医,这才发现她身怀有孕,不然,她是不是极有可能会因为无知,而真正痛失孩儿。
现在,孩子是保下来了,可这才只是开始,再过几个月,他会来到这个世上与她见面,他会一点点长大,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养活他,绝不会让他缺衣少食,她会尽己所能,给他富足的生活。
可是,孩子的人生当中,不止有她,他会慢慢长大,会要独自面对周围的一切,包括那些人情世故。
若是,到那时,人们也像骂小磊那样,骂他是个野种,他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也来问她他爹是谁?
想到此,楚玉无耐地叹息一声。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仲王慕容皓。而他本应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天之骄子,虽然,她不在乎权势地位,可是,她也不希望她的孩子被人骂作野种。
难道,真要她去给孩子找个父亲吗?
楚玉不由想起今天在医馆里时,薛泽昊的冒昧求婚之言。
薛泽昊看起来是那么沉稳的一个人,即使是心中对她有情,他之前为何不说,为何偏要今天才说,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他才选在这个时刻说的吗?
就在楚玉心绪混乱地胡思乱想时,薛泽昊已然端来了一碗银耳莲子羹,里面还飘着几颗金丝小枣,闻起来香香的,看起来也十分可口。
楚玉就着薛泽昊手扶的力道,半靠在床上,接过他手中的小碗,慢慢吃了起来。
这银耳莲子羹熬的火候极好,羹浓味甜,口感浓甜润滑,由于,楚玉中午吃的不多,想吃的葱花油饼也没吃上,因此,不到片刻功夫,一碗银耳莲子羹就被她吃完了。
“谢谢薛大哥!”楚玉将碗递给了薛泽昊,他微笑着摇摇头,轻声言道:“玉儿,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的。”
楚玉没有作声,薛泽昊似也习惯了楚玉的寡言,就在薛泽昊拿着空碗准备起身离开时,楚玉忽然看着他问:“你会将我的孩子,视作己出吗?”
“什么?”薛泽昊猛地转身,似乎没有听清,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内容,直到楚玉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他重新坐回床前,眼睛紧紧地盯着楚玉的眼睛。
他想看明白,楚玉问这句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他有些不敢想象,不敢去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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