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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琳琳朝着病房外喊了一声,舒景容回过头去,就见韩泽越自病房外步了进来。.
“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韩泽越走入病房,舒景容起来给他让座:“琳琳乖,妈妈明天再来看你。”
韩泽越拉住她:“景儿。”
舒景容挣了挣,没挣脱。
韩泽越对琳琳道:“琳琳先吃水果,爸爸有话要和妈妈说。”
小女孩掩着嘴笑:“爸爸也很想妈妈了对不对?你们说吧,我安静的吃会儿水果。”
韩泽越揉了揉她的发,拉着舒景容到了病房外面。
“景儿,我错了。”韩泽越一开口便是致歉。
舒景容挣开他,靠墙站着,不说话。安倩在其间制造的误会,舒景容也看得很透彻,但说到底,是韩泽越对她的不信任,他要出差,他和安倩住一家酒店,任何事情,都可以摊开来说。
如果事先就说清楚了,何至于生出这么多的事端?再者,如果这次她没有事先识破安倩的阴谋,随着事态的发展,她真的遭了安倩的毒手,韩泽越的下半生,能过得幸福快乐么?
舒景容扼住思绪,因着对韩泽越的爱,让她无时无刻不在替他着想。
韩泽越从开始说起。
“那天我让蓝心约你到雅苑,是希望能和你把事情说清楚的。我和安倩出入酒店,并不如你想的那般。的确,我和安倩结过婚,但关于我们的那段婚姻,我之前和你解释过。离婚之后,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那晚安倩在外间沙发过的夜,我并不知道她几时进来的。”
“她怎么会有房卡?”舒景容去看过雅苑酒店客房的格局,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因着后面一连串事情的发生,她还没来得及一件件的了解清楚。
她的发问,让韩泽越微微松了口气。她想知道当初发生的事,就代表着,他和她之间,还有希望。
“那段时间,她在一院照顾一位亲戚,需要陪床,为了方便,我给了她房卡,那晚我也去了医院,折腾到很晚,索性就在酒店住一晚,原本她那晚要陪床,但身体不太舒服,提早回来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景儿,你相信我。.”
舒景容已然知晓这一切都是安倩做的,关于韩泽越所说,不存在相不相信的问题。
韩泽越见她不说话,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当时我在酒店的外间发现她时,还试图和她长谈一次,但她告诉我,她对我已经没有了爱慕,她祝福我们。景儿,是我傻。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原来是有亲戚生病了。“那个生病的亲戚,我认识吗?”安倩的亲戚,韩泽越怎么会被折腾?除非这个亲戚是韩泽越的,而安倩知道并且前去照顾,作为韩泽越的妻子,她却全然不知情……
韩泽越脸色微变,默了片刻道:“是我外公。”他握住她的手:“景儿,我……”
黄老爷子不喜欢她,舒景容很清楚。但韩泽越由着安倩去照顾外公,给安倩这样的机会……她抽回手去!
“景儿,是我错了。我不该隐瞒你外公生病的事,更不该任由安倩去照顾他。”当初没有告诉舒景容,是他知道黄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差,在医院住不了多久就会出院,没有必要让舒景容为了他去受黄老爷子的气,他舍不得,但事情闹到现在这步田地,的确是他欠考虑,以至于后面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
“我不该没拿好手机,让安倩接了你的电话。更不该深夜跑去找安倩要回手机,让她制造一连串的假象来欺骗你。我不该约了你来酒店解释一切,却被外公主治医生的一通电话给喊了回去,我不该为了江渔的事,什么都没和你交代,就和安倩一起去了佛罗伦萨。景儿,我真的错了,错得离谱,让你受到这么多的伤害,让你独自承受着琳琳手术的风险,让你一个人站在危险之中。
事实上,我很怕见你。在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在知道我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之后。我不敢来见你。可我更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再不能和你在一起。你知道吗?听说你去世的那一刻,我恨不得自己也死去,才能和你在另一个世界相遇。但是琳琳还在这里,她是我们的孩子,我不能丢下她。我想着再陪她十几年到她成人,我会和她说明一切,下去陪你……”
他眼里闪动着泪光,舒景容不是不动容。但一想到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她紧咬着唇,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景儿,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中间因为误会错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这次更因为我的愚蠢而差点造成弥补不了的伤害。我不祈求你能马上原谅我,但请你别再消失,我害怕!”
舒景容微微动容。她去世的消息,连项嘉树都那般痛苦,韩泽越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这段时间来的雷厉风行,将安氏和韩氏越逼越紧,都只是在为她复仇。
舒景容看着他,韩泽越说得没错。他们之间因为误会错过了太长的时间,所以在重新和好之前,无论如何,要把她还介意的问题问个清楚。
“我同意你说的话,我们之间因为误会错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有话一定要说清楚。那么韩泽越,你能告诉我,安倩的孩子,是谁的吗?”
韩泽越脸色微微变了变,沉默了片刻道:“他……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妹妹江渔的孩子。至今为止,我只有过你。”
江渔这个名字,舒景容从他口中已然听到过一次,他和安倩去佛罗伦萨,就是为了去找江渔。
“江渔是韩泽希的妹妹,当然,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韩泽越道:“我妈生完我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但她非常希望有一个女儿。江渔就是那个时候来到我们家的。她来的时候,只有六个月大,那个男人说,江渔是个弃婴,我妈生性善良,相信了,收养了她。直到……我妈才知道,江渔是那个男人和项羽兰生的孩子。或许是因着养在我妈膝下的关系,江渔和项羽兰并不相像,甚至和我妈还要亲近一些。我妈去世那年,江渔要来祭拜,跟项羽兰闹翻,离家出走。我去美国时,她跟我一起去的。”
舒景容静静的听着,关于韩泽越的家庭,她知道得并不多。以前也并不喜欢去追问,怕触到他的伤心事。
“江渔很聪明,企业管理方面一点就透。在美国那段日子,她帮我很多。她爱上了一个日本人,那人是混帮会的,无论我怎么劝说,她都不肯和他断了往来,更甚至有了他的孩子。孩子出生前,那人传来消息,说在某次执行任务时不慎身亡。江渔受不住打击,孩子早产,因着男人的身份,两人的关系十分隐秘,为防止仇家追查到瑞瑞的身份,他便一直养在我的名下。江渔在孩子出生后不久就疯了,时常胡言乱语,有一天更是走失了,再也没有回来。我找遍了整个州,没有她的丁点消息。直到不久前,安倩说她的一位朋友曾经见到过江渔,为了求证,我先去了医院跟她的朋友求证。”
“是市人医?”舒景容想到那天琳琳复查,她在市人医见到韩泽越和安倩自妇产科那边过来。
“你怎么知道?”韩泽越问,随即又笑了笑:“对,安倩安排好的。之后,在安倩的安排下,我和她一起出国,之后有了这么多的事。”
“我从来没告诉过你瑞瑞的身世,因为我不想他的一生都被扯进他父亲的漩涡里。”
听完这样的一个故事,舒景容有些悲伤,她咬了咬嘴唇:“如果瑞瑞不是你的孩子,而你又非我不可,韩泽越,你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这样,你太可怜了。”
她眼睛干涩,声音却很是悲凉。
韩泽越笑了笑:“有没有自己的孩子,并不重要!景儿,我说了这么多,并不指望你立即就原谅我,但请你无论如何,给我机会。我不想再过没有你的日子,那太难熬了。”
他语气里含着卑微的祈求,舒景容别开目光不敢去看。安倩入狱、自杀,她和韩泽越之间的误会也一层层解开,渐渐明朗,但很多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留下的痕迹,不可能说没有就没有了。
“安倩自杀了。”舒景容缓缓的道。
“什么时候的事?”韩泽越显然还不知情。
舒景容拿出手机给他看:“不久前。”
安倩在她和韩泽越之间做了这么多小动作,现在畏罪自尽了。
韩泽越有一瞬间的怔忡,舒景容心头略感安慰。韩泽越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韩泽越,而不是铁石心肠。
他翻了新闻:“抢救回来了。”
舒景容没有往下翻,她只看到标题。但她即便是抢救回来了,也未必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韩泽越把手机递回来:“景儿,安倩有怎么样的结局,都和我们无关了,她是自杀也好,判刑也罢,都是她应有的惩罚,关于未来,我希望能和你坦诚相对,携手终老,哪怕你现在不能立即原谅我,我也会一直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