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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莲花是极特殊的品种,种植十分不易,而且花香奇特,只要稍微接触,便经久不散,并且只吸引一种蝴蝶,叫做七彩蝶,所以大人,你只要让这几个人站在驿站旁边的花苑的不远处,见彩衣蝶是不是扑倒他们身上,就知道了。.”
“站在花苑里,自然有蝴蝶的。”周舒此时脸色虽然煞白,却依然开口辩驳。
秦苏眯起眼道:“我说的不是花苑里,是花苑不远处,大人,您也知道,三叔的这些人都是男子,男子不会擦脂粉的,便是三叔擦,也不会擦我这种蓝莲花做成的脂粉,大人只要让他们站在不远处,看扑在他们肩头的是不是七彩蝶,便知道真假。”
这话说完,众人都静默下来。
“大家觉得我说的有理吗?”秦苏咬着嘴唇看向众人。
在场大多数都是男子,见叔叔欺负嫂子,本来就心有不平,又听秦苏娓娓道来,有人便出口道:“大人,一试便知。”
“是啊,周夫人说得对不对,试试不就知道了?”
“就是,就是,若是有一个蝴蝶飞的不是,不就证明是错了的?”
宋濂见众人异口同声要试试,不由看向了展越,他不明白这位锦衣卫大人为什么忽然插手家务事,而且明显要跟周府过不去,周清不是新皇宠臣吗?难不成犯了什么错,被锦衣卫抓到了把柄,所以新皇要治他?
“宋大人。”展越见周清神色不定,开扣道:“周夫人说的法子虽然古怪,倒也不妨试试,男子不擦脂粉,若是引得飞蝶来扑,证明他们确实接触过脂粉之物,若是吸引都是七彩蝶,那就能证明周夫人所言。.”
宋濂忖了忖,想到七彩蝶也不是常见之蝶,说不得驿站里根本没有这种东西,终于点头道:“也好。”
众人见有这种热闹可看,纷纷涌了楼来,便是那些年轻媳妇的官眷,听了这种蹊跷事,也不顾羞,纷纷下来瞧热闹,
“你们站在这里。”宋濂的随从指挥着,让这些人站在四五尺远的地方。
宋濂则与展越悄声私语道:“展大人,难不成周学士犯了什么错,惹怒了圣心?”
展越摇头道:“当然不是。”顿了顿道:“与相国寺有关。“
宋濂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再也不敢问,快步走上前,看了看天色已经初明,万物皆醒,沉声道:“开始吧。”
驿站因为是官眷驻扎之地,修得也仿佛是官家内院,旁边一侧是三四张建芳的花苑,虽然不大,却驿却异彩缤纷,花色齐全。
周舒站在游廊上,面色阴沉地看着众人,见宋濂过来,咳了一声,做出一番苦笑来道:“宋伯伯,你瞧我这嫂子,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她竟失心疯地说我要害她,这……什么引蝶证明,简直荒唐!”
谁知宋濂这次竟不肯帮他了,只上下打量着周舒,淡淡道:“虽然荒谬,却也不无可取之处,贤侄既然问心无愧,试试又何妨?”
周舒眼皮一跳,呵呵笑了两声,低下了头。
他身后的那几个伴当小厮,包括抓来的那个俘虏与采花贼,都放在离三四尺之外的地方,旁边则是一直围观热闹的人,楼上还出现了许多年轻女子的面孔,她们皆是大家女子,晚上不好出来乱看,此时已经天明,又有这样的热闹,如何不看?
只是这么一看,却出了事故,原来展越正站在楼下,穿着一身飞鱼服,英俊绝伦的脸宛如战神下凡,媳妇闺女不去看那些贼人,倒是齐刷刷地看向了展越。
“这是谁?”
“似乎是锦衣卫指挥使展大人?”
“啊?他就是展大人?”
“是啊,没想到这么年轻,还这么……”
“听说他为了忠心给皇上办事,一直没说亲呢,房里头连个丫头都没有。”
“那真是难为了……”
正说着,一个婆子快步进了大堂,不一会儿居然自己扛着一个花雀屏风出来,众人见她如此神力,都喝了一声彩,那婆子脸上只嘻嘻笑着,把屏风放在了花苑与贼热之间。
“这是……”宋濂听展越的话,本来已经改了主意,见方嬷嬷如此,不由吃惊。
“我知道宋伯伯不信的。”秦苏笑吟吟道;“所以拿了个屏风挡着,免得有人说,离得花苑近,引得蝴蝶飞过来也是正常。”
宋濂眸光微动,点了点头道;“也好。”
秦苏对方嬷嬷使了个眼色,方嬷嬷高声道:“众位,开始了,大家请站开。”
众人呼啦啦站开,有些怕羞的年轻媳妇则站在楼上,遥遥观看。
此时已经接近辰时,阳光万丈,夏日的空气里飘荡着一种淡淡的清新,花苑的飞蝶在院中飞舞着,不时在花蕊上停驻,又振翅飞翔,因为众人皆屏息观瞧,所以诡异的安静着。
花枝烂漫,偶尔被风吹得椅,蝴蝶飞了上来,慢慢地,有几只蝴蝶似乎闻到了什么,忽悠悠地向旁边飞去,不一忽儿绕过了屏风,落在了那几个男人的肩头。
“看到了!”
“看到了!”
人群里发出一声欢呼,其实他们也不是存心要帮秦苏,只是觉得这样事情新鲜,不由想这一切成功。
采花贼与俘虏被点了麻穴,这还好说,可是那几个伴当却十分害怕,拼命拍打着飞过来的蝴蝶,不一会儿拍死了好几只,忽听秦苏道:“宋大人,您可以看看那死去蝴蝶的摸样。”
听了这话,几个人立时停止了拍打,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宋濂的随从早就过去,把死去的蝴蝶盛在托盘里,放在宋濂眼前,宋濂低头仔细看去,果然见那蝴蝶的翅膀上五颜六色,呈现出七彩的摸样,倒吸了口冷气,看着旁边的展越道:“展大人。”
展越眯着眼看着那死蝶,许久,吐出两个字“抓人”
话音未落,忽见贼人中发出一声才叫,有个身影快速无伦地飞跃而出,一下碰到了屏风,花雀屏“砰”地一声发出巨响,稀里哗啦跌得粉碎,而那人则脚不点地,跃上人群,踩着人头一鹤冲天,向驿站的阁楼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