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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底下大臣们七嘴八舌对轩辕泽的‘讨伐’,轩辕无痕觉得心中的阴郁散了一些。.
“太子,你可有何话要说?”轩辕无痕一开口就已经给轩辕泽定了罪,只是他要显示圣君威仪,给他一个申辩罢了。只是他说完,冷冷的扫了眼底下仍七嘴八舌喋喋不休的大臣。那些人被他冷寒的目光扫过,都打了个颤闭上了嘴。
太子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家的人,他有错,皇上总要会顾忌宗室的脸面遮掩一二,不至于太难堪。
只是这些大臣都猜错了,轩辕无痕哪里是要为轩辕泽遮掩,只是他以为昨夜的布局天衣无缝,轩辕泽也不开口,事情已经定局,他不需要再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来轩辕泽也跑不掉。
此刻在他的眼里,轩辕泽已经是一副阶下囚的模样,他只要一想到他萎靡不振匍匐在他的脚下苦求他的饶恕,阴森的眸中就再也难掩暴虐的兴奋。
一个为了美色枉杀大臣的太子,看着天下的百姓还怎么称赞和爱护!
这个孽畜,他要废了他,要让他死无全尸,看他还怎么祸害他的江山,他的社稷!
他的目光落在轩辕湛身上,眸中的厌色不见,换上的是浓浓的愧疚和疼惜。这是他和梅儿的孩子,他的皇位,月华的万里江山,只有在湛儿的手里,才会国运昌盛绵延千秋。
不过,他现在第一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孽畜打入尘埃,永不能翻身。
他的目光重落在轩辕泽的身上,阴沉着脸,等他做最后的挣扎。他如果不认罪,那早已准备好的一切证据就会抖出来,到时,他会连最后的一丝丝尊严也会被剥落……
“父皇,昨日儿臣曾替贺兰公主向父皇上了奏折禀报此事,父皇莫非忘了?”轩辕泽抬头,眸中露出疑惑。“父皇没有驳回,儿臣还以为父皇同意了。几位大人说得对,再怎么说,纳兰辰逸总还是雪儿的生父,她做女儿的,想去看看他尽尽孝道,也不违常理。怎么,父皇没看到吗?”他说完看了眼皇帝身边的魏公公。
自从皇上昏迷,奏折可一直都是魏公公整理。
魏公公本来绷紧了心弦在暗中看着皇上父子几个斗法,看着轩辕泽一派悠然自若的模样,暗想这一次太子殿下怕是又不会输了。.正想着,突然被莫名点到名字。他一愣,反应过来忙低头朝发音处看过去。他身前龙椅上,轩辕无痕猛地转过头……那一双暴怒的眼,迸射而出嗜血的寒光,瞬瞬间能将人杀死。
魏公公打了个寒蝉,腿一软忙跪到了地上,“老奴该死,皇上饶命!”皇上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明明是动了杀机。尽管他并没有听清轩辕泽在说什么,不过想想也知道不是好事,皇上只怕是又迁怒到他身上了。多年养成的奴性让他在还没有听清出事情的原委时,干脆利索的俯身请罪。
可不知,他的这一请罪,就坐实了轩辕泽的话。他的确上了请求探监的奏折!
“贺兰公主去探望生父,她又怎么可能在自己的东西上下毒害人?”轩辕泽看着轩辕无痕铁青的脸,容色淡淡的道。“这只怕是有人陷害。”说着,他撩起衣袍下摆跪下,“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还儿臣和贺兰公主一个公道。”
他的声音,隐含着一丝委屈,却又咄咄逼人。
不是要定他的罪吗,他还觉得自己委屈呢……
轩辕无痕现在真想一脚把魏公公踹死!不用回去找了,御书房的桌案上,一定有一封轩辕泽所写的奏折。
上回莫名其妙圣旨被人做了手脚,现在就连御书房的东西,他也可以伸手进去。那么在这皇宫大内,还有哪里没有他的人呢?轩辕无痕一阵后怕,就像夜里睡觉突然在被子里发现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一样,让人惊慌害怕。
“查,给朕彻查,一定要把这幕后的黑手跟朕查出来。查不出来,你这大理寺卿也不用做了!”
“是……是!臣一定竭尽全力,竭尽全力!”大理寺卿顶着一脑门的冷汗,伏在地上一叠声的表着忠心。
“太子既然忙着招呼北疆使者,就将手里的事交给九皇子吧,他也该锻炼锻炼了。”轩辕无痕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心,直接在朝堂上夺了轩辕泽处理朝事的权利。
“儿臣遵旨。”轩辕泽毫无异议,脸上也没有不满和委屈。他就像是一个极听长辈话的孩子,不反驳也不反抗,乖乖接受。
大臣们有的暗喜有的担忧,可轩辕无痕心情很差,不论是欢喜还是担忧都无人敢说出来。
“好了,朕累了,退朝吧。”轩辕无痕挥袖离开。
大臣们先后离开,轩辕泽也快步走了出去。轩辕瑞怔在那里,神情僵硬,他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轩辕泽的背影,眼看着他就要走下台阶,他才猛地醒悟,飞快的跟了上去。
宫门口,轩辕泽刚想上马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皇兄留步。”
轩辕泽停步转身,轩辕瑞追了上来。
“好些日子没有和皇兄在一起喝酒了,不知今日皇兄可有时间?”轩辕瑞笑着道。
“六弟邀请,为兄怎么能扫了面子!”轩辕泽也笑着回道。
“那我们去福满楼,听说新来了个南方的厨子,做得一手好菜,我可一直都没去尝呢,今天可要不醉不归。”轩辕瑞哈哈笑着,很是亲热的碰了碰轩辕泽的肩膀,一如以前一样。两个人都闭口不提以前的嫌隙,上了马车直奔福满楼。
雅间里,小二上完了酒菜,躬身退了出去。流风和流云以及姚永都守在门口,防备有不长眼的人闯进来。
“皇兄尝尝这梨花醉,这可是福满楼的招牌。”轩辕瑞亲自给轩辕泽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满上。
梨花醉清香醇厚,味极清甜,只两杯,整个屋子里瞬间就充满了浓浓的酒香。
“还没有恭贺皇兄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呢,今日这第一杯,小弟先干为敬。”说完,轩辕泽仰脖一饮而尽,赞了声,“果然是好酒!”
轩辕泽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先浅浅抿了一口,然后饮尽,也赞了句,“果然不错。”
气氛很是融洽,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促膝谈心,对酒当歌的日子。无争无斗,没有语含讥讽暗中较劲,他们只是最平常的兄弟,是一家人!
“皇兄,上一次我们在一起喝酒还是在我府上。”轩辕瑞又给轩辕泽倒了一杯,仿若不经意的提起,“上次还是念儿那个丫头……”他似是想起来这话如今说来已经不妥,“瞧我这记性,如今那丫头可是皇兄的太子妃了。”
轩辕泽的眸光一冷,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他端起酒杯,转了转,看着杯中琥珀色的美酒,笑了笑,声音温和,“我和她误会重重,几经生死,如今这样也算圆满。”
误会重重,这其中的几重,可有他的手笔。轩辕瑞脸色变了变,勉强一笑,“是啊,风雨过后才会有彩虹。”
花落,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轩辕瑞握杯的手指因为用力指尖发白,他想放下,却放了一半又拿起来再一次一饮而尽。醇香的美酒入喉,却再不复刚才的甘甜,火辣辣的呛人。
“小六,还记得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我的身后跑,惹事了也拿我挡着,每次父皇母后训斥的都是我。”轩辕泽放下酒杯,目光望向窗外……
目光里,有着对往昔岁月的怀念。
轩辕瑞整个人愣在那里,他没想到轩辕泽会说这些话。眼前仿佛出现了他跟着皇兄跑跑闹闹的情景,有他学别人烤鱼差点烧了寝宫,父皇大怒要罚他,他害怕的躲到皇兄身后的样子。结果皇兄不想看他受罚自己承担了下来,被父皇罚跪了一天,皇后求情都不管用。他记得到了时间皇兄起来的时候,两条腿都疼的不能动,跌倒了两次……
还有一次他好奇偷偷溜进了御书房,不小心撕烂了书案上的一份奏折,事后被小太监发现,也是轩辕泽替他背了黑锅,被打了五板子!
还有……
他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
轩辕瑞的眼中发涩,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皇兄,”轩辕瑞哑着声道,“我……”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府中还有事,我先走了!”轩辕泽没有让他说下去,起身微微一笑,对他点了下头然后朝门口走去。到门口,他站住了,没有转身淡淡开口,“小时候,我会让着你帮着你,因为你是我的小弟弟。现在,你长大了,懂事了,也会明白有些事,是不能让的。以后,本宫不会手下留情!”
有些事,他不说破并不表示他不知道。他不在乎轩辕瑞针对自己,毕竟那个位置没有谁不想要。可他却不该将贺兰雪扯进来……
前面的话,他算是还了轩辕瑞今日请客的情,圆了最后一点的兄弟情分。最后一句,则表明他不再退让,从今以后,两个人再见如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