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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残剑断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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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窟中,寒气逼人,角落中的残剑已被冻的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无色,嘴唇发紫,上下牙齿打颤。发髻上,眉毛上,眼睫毛上,还有皮肤上。几乎都被一层白色的霜所覆盖。

眼神中丝毫没有一点生气,一点求生的意念都没有。犹如一个没有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旁边,水玲珑与风千寻盘膝而坐,屏气凝神,试图运功来缓解全身的冰冷。

两人不约而同的睁开双眸,相视一笑,水玲珑双手交叉一挥,三四道淡淡的紫光飞到空中,形成了一个透明的防护罩,将他们三人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里面。

片刻后,残剑身上的白霜渐渐的融化掉,额头上的水珠浸湿了那碎碎的刘海,粘成了一撮。右边脸上的一道伤疤,看着让人揪心。

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绝望,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水玲珑好奇的走向他,美丽的双眸猛地一睁,眸子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直射在残剑的心脏。

梦?她是谁?

水玲珑闭上眼睛,恢复了原本的眸子,她此刻的心在痛,为他痛,为那个叫梦的女孩痛,她虽然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刚才看了他的心,感觉到了他在痛,而他的痛,皆为一个叫梦的女子。

她知道,他在等,等死。其实,活着的人,其实比死更痛苦,不是吗?

缓缓地留下了泪水,为这个痴情的男子流。从小听师傅讲,妖本无情,是个害人的怪物,可她始终相信,万物皆有灵性,皆有情。原来这是真是,姐姐千陌儿还有眼前的男子,不都是有情有义的妖吗?

“珑儿,你怎么了”风千寻轻轻地衣袖给水玲珑擦掉眼泪,搂住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心疼不已的问道。

水玲珑并没有搭话,而是缓缓的走到残剑那里蹲下,温暖的小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泪水再次划过脸庞,纤细而浓密的睫毛上也是晶莹的泪珠。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绝望了,生不如死,你是这样的吗?死也许能解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呢!如果她看到你这样,她会开心吗?”

果然,残剑的手指开始颤动起来,他抬起头,用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满脸泪水,一脸真诚的水玲珑,嘴唇微启,却久久说不出话。

“有时候,一件事憋在心里久了,就习惯了一个人默默地独自承受,慢慢的封闭自己的心,去抵触外界的一切,可是你知道吗?你这样做,你的朋友,你的亲人,还有你的爱人见到这样的你,他们会有怎样的感受,你难道要让他们跟着你一起难过一起颓废下去吗?”

“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残剑的眼神有一些无助,脸上也尽是伤感之色。

“那梦呢!你想过她吗?她看到你这样会开心吗?”

残剑诧异的望着她,也许在怀疑她为什么会知道,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早知道她不是平凡人,所以她知道梦,也再正常不过了。

梦是他的软肋,是他的命,是他这一生最大的痛。

“她已经死了,是被他害死的,所以我要杀他,我要他死,可是……我终究还是打不过他,终究还是败了”残剑满脸怒气的用食指指着一脸迷茫的风千寻,可是口气越说越发的无力。

水玲珑一脸难以置信,她看了一眼风千寻,又看了眼残剑,突然有些头昏。

风哥哥害死了梦,这怎么可能呢!可是……残剑为何要这么说,还那么执着的想要置风哥哥与死地,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深深地吐了口气,轻声问道:“告诉我,梦的故事”

残剑半晌,才平静好自己的心。他深邃的眼眸望向一旁,眼神有些迷离。

“我叫残剑,我和断梦原本在深山修炼,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五年前,我和梦终于修炼幻化为人型,我们很高兴,便来到了山下,想要尝试一下当人的滋味,可谁曾想到,这竟是我和梦的离别之时……”残剑越说越气愤,眼眶通红,泛着闪烁的泪花,浑身也微微发抖,双拳紧握着,指节已经开始泛白。

水玲珑眼圈也是通红,她温暖的小手握住他的手,试图来抚慰他心中的怒火。

……回忆中

许久后,冰窟似乎更加寒冷了,那道透明的防护罩若隐若现,似乎要消失了。

风千寻久久不能回神,他没想到这件事会重新被提起,当年自己的一次失手害了那个叫断梦的女子,真是万死难赎其罪啊。不过,他发誓,当时真的是想救那名女子啊,只不过当时情形太过复杂,也怪那个蛇妖太过狡猾,自己的寒冰剑才会误伤了她。这几年来,他也为此事耿耿于怀,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就这样,断梦中了寒冰剑,不治身亡,内丹也被那个蛇妖抢了去,我自毁容貌,就是时刻提醒自己要报仇。我苦心经营了五年准备去杀你报仇,可是风灵堡戒备森严,又有寒冰剑的剑气所扰,我这个修行尚浅的小妖又如何能进的去,于是,我决定另想他法,伺机报仇。呵呵,这老天也真有眼,居然让你出现在这,可惜,我还是打不过你,报不了仇,我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

残剑气愤的一拳打在冰墙上,厚厚结实的寒冰,瞬间出现了数名裂纹。鲜红的血液缓缓的流出,顺势而下,给这冰墙上染红了一大片。那些血液渐渐被凝固,犹如在冰墙上画了一朵盛开灿烂,鲜艳无比的红色蔷薇花。

“对不起”风千寻眼神中尽是歉意,他缓缓的低头道歉,满脸的真诚:“我知道无论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不过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不是故意的,当时,我真的是想救她的,可惜……我有责任,你要杀我也在情理之中,动手吧,我绝不还手”

风千寻闭上双眸,一心求死,毕竟当年,确实是自己害了人家,虽然她是妖,可是没有害过人,况且,这五年里良心上的折磨他已经受够了,现在解脱了也好。水玲珑见状,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抱住他,哽咽道:“不要,风哥哥,珑儿不想让你死,这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你,你不是故意要杀断梦姑娘的”

突然,她转过身,对残剑说道:“残剑大哥,如果你要杀风哥哥就连我一起杀了吧,如果风哥哥死了,珑儿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风千寻感动之余,伸出双手从后环抱住她瘦小的身躯,然后轻轻在她耳边说道:“珑儿,你怎么这么傻”

水玲珑闻言,握住腰间的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角的泪水划过脸庞。死,她不怕,更何况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死。残剑望着那抹坚定地微笑,有些失神,她跟梦真的好像,柔弱中透着坚强,天生的傲骨更是不屈不挠。

罢了,罢了,恨了这么久,累了这么久,最终痛苦的还是自己,就算报了仇又如何,梦已经死了,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只要他永远记得他和梦的回忆就够了。

“够了,你们就这样在我面前秀恩爱吗?也不怕我触情生情?”残剑有些微怒,眼神也有些凌厉。

风千寻与水玲珑闻言,如触电般得离开对方,水玲珑更是羞红了小脸,低头不语。

“你不杀我了”

“失去的,已经回不来了,杀了你,不过多了一堆黄土,不会改变什么”

水玲珑一听,笑靥如花,兴奋的蹲下身拉住残剑的手,真想上去给他拥抱个。

“谢谢你,残剑大哥,你以后不要再寻死了,为了断梦姑娘,一定要好好活着,继续修炼。倘若有缘,你们一定还有再续前缘的机会”

“会吗?”

“会的,相信我,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那就借你的吉言了”

残剑说完,释然的笑了出来,也许在这一刻,自己是真的释怀了,心里没有了压抑的感觉,整个人似乎都是轻飘飘的。

“对了,残剑大哥,我问你啊,上次我在后院洗衣服时,明明在这井里打到了水啊,可是我们跌落在这里时,怎么会都是冰啊,好冷哦”

“呵呵,是我用的法术,这里本身就是这个样子,为了不让人怀疑,我就在这里施了法术,只要用木桶来打就是水”

水玲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而风千寻则是满脸疑惑。这个琼玉苑还真是神秘,仿佛隐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那个犹如人间仙境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那些黑衣人究竟又是谁呢。

“珑儿,我们要想办法赶紧出去,有些事情我想尽快搞清楚”

水玲珑点点头,婉儿一笑:“那我找纳兰来救我们吧”说完,伸出手掌,两只美丽又闪闪发光的蝴蝶在手掌上翩翩起舞:“去,找纳兰,让他来救我们”

弹指间,那两只蝴蝶就飞离了手掌心,越飞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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