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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儿。”
“嗯。”
两人慢慢悠悠走在墨画身后十米有余,果如慕锦所说——散步。云府的假山庭树一重又一重,而凤恩然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站,凉荷池在月色下像镜子般夺人眼目。
“恩儿在另一边很少会有这样安静的夜晚吧。”慕锦淡淡一眼看她神情舒适的小小脸蛋,嘴角不经意抿了抿,“在你面前的感觉就像是裸奔。”凤恩然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没有不舒服,反而很享受这难得的重生,这个干净的年纪,还有一个连她都无法驾驭的强大母亲。裸奔?慕锦用她所有的神识去想象,终于心里打了个寒颤,真是非常的开放啊。
“那里的夜晚很亮,我喜欢和狐儿坐在地藏的最高楼俯瞰那些灯光,每次执行完任务再去看那些光,才觉得原来我们还是置身于这个世界当中。”慕锦一边静静听着,一边蹙眉,此刻凤恩然身上散发出不同于往日冷傲的气息,仿佛一下子沉进一个不知名的黑暗世界里,而她却第一次不敢去读。面前的这个孩子,不只是她的孩子,更是这片天地的宠儿,可是在这之前,她只想保护她。她不懂那样的世界,但她理解那样的孤独。
“恩儿,”慕锦停住,低下头对上凤恩然抬起的眸子,虽未动唇,凤恩然却清清楚楚地听到:所以恩儿,且把光华掩,用云恩的身份。凤恩然目光放回,用云恩的身份,握了握掌心,嫩滑的无半点硬茧,恩然怔愣,这样的安宁又会什么时候结束呢,“不过是片刻的安宁罢了,我想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也绝对不是能让我安然渡生的事,所以有什么所谓呢。”
墨画原想从她们口中听到些什么的,却突然发现听识被一股纯澈的力量给封实住,不禁心下惊恐,这个慕夫人果然不简单。
“在你的力量尚未成长为可以抵抗前来找你的人的时候,我只希望,你能安好。”慕锦的眼波在月色中有些恍惚,却不丁被凤恩然扯了手回过神来,“看样子,我不止被小看了一点点,但若是你,我姑且认了。”两人眸中平静,但皆有一丝笑意。凤恩然转过头,目光微暖,安好,听着其实很诱人。
“皇后娘娘,慕夫人到。”墨画静静低着头仍沉浸在刚刚慕锦那纯澈力量中。裘雨霜瞥了眼安静的墨画,眼神些许波动。正堂前的烛火在一刹那沦为陪衬,慕锦素手微卷牵着小小的云恩,眉如雪山添墨色,睛似秋水月微光,一袭白衣落落,人间烟火似已看尽,不过仙神。
裘雨霜轻轻眨了眼睛,把心中那份复杂的感觉压下,端坐正椅:“云相好福气,此次出访辰国一定放不下家里的美娇妻。”无意间自有一番皇后的威严。慕锦微微福身,“皇后娘娘金安。”裘雨霜看她这般确无半分卑躯之意,瞥了眼内室,轻叩椅沿,墨画便奉上一个锦盒,打开,秋雪簪被绒布托着,白玉温润。凤恩然皱了皱眉,好皮相不一定是好心肠,天下温尔,裘氏女霜,不过尔尔,只是那只簪子不正是自己那支射向那个偷窥她们的人的簪子么。
“不知道慕夫人可识得这支簪子。”裘雨霜浅紫的袖纱拂过秋雪簪,皙指轻轻拿起,秋雪簪的白润衬的她玉指青葱。
慕锦眉目但见清缓,“恩儿,可是你昨日掉的那根簪子。”凤恩然糯声道:“是皇后娘娘拾到了云恩的簪子么。”这些日子装嫩已炉火纯青。裘雨霜看向凤恩然,眉目平淡无半分慕锦的芳华,却有慕锦落然于世的气质。“不是呢,是一个叔叔。“言罢,低声对墨画道:“带上来。”
不多会儿,两个云府侍卫拖着一个浑身是伤,早已昏迷的黑衣人上来。饶是凤恩然也不由皱眉,但还是装出害怕的样子躲在了慕锦身后。“泼醒他。”裘雨霜在低头喝茶前淡淡一句,于是早在门外准备好的水猛地朝昏迷的黑衣人身上泼。水花溅到了慕锦的裙摆,慕锦却不动,目光中闪过一丝冷然,旋即平静如海波,而凤恩然却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冷意。
黑衣人悠悠转醒,低声的呻吟了一声,凤恩然眉间一挑,听声音居然是被下过药的,显得格外低沉而沙哑,但那分明是一个和迟宁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所以下一出是——通奸。
“醒了,看看,这支秋雪簪可是这位夫人给你的。“裘雨霜说的无害,却让人读出其中深味来,黑衣人勉强抬起头,脸上也是伤痕看不出本来模样,但那双眼神确实被刻意浑浊过的,那张脸也是假的罢。凤恩然抬头看慕锦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清冷。
黑衣人艰难的点了点头,“夫人,咳咳,我是万不得已才把你供出来的,咳!”言罢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你不过是捡到了三小姐的簪子,何须把我供出来。”裘雨霜睫毛在茶水上落下剪影,黑衣人显然不料慕锦会这样说,开口半晌,却说不出话来。恩然此刻一点也不担心慕锦,显然和他们相比,慕锦的道行是骨灰级别的,更何况,她还爱看人内心。
突然凤恩然掠起眼角,她感觉到了对面屋檐上的气息,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黑暗的气息。乖女儿,不要轻举妄动哦,娘亲可是在尽快解决回去睡觉呢。慕锦的密音传来,凤恩然蹙了蹙眉,这股气息是冲着谁来的呢。
“刚才你说了些什么,一字不漏的说出来。”黑衣人咳了两声,正欲开口,却听闻门外一声比一声大的:“皇上驾到。”裘雨霜当即脸色微白,担忧的看了眼室内,再神色复杂的扫了眼那面前眉目惊华的人。
祁南自庭院走来,摒去了众人,白衣玉带轻便而来,五官俊朗,丰神俊貌,第一眼便看到站在那的慕锦,祁南嘴角带了浅浅的笑,再低头看到慕锦身边小小的凤恩然,则眉头又皱了皱,最后才把目光放在自家皇后身上,依旧是紫色,仍然对他微微笑着。
“参见皇上,皇上万安。”满院子的人除却那黑衣人都请安,祁南看慕锦和她的小女娃不过头点了点,心里却欢喜几分。“慕夫人。”慕锦对上他的眸微微点头,祁南心情又好几分,转过头来,对裘雨霜:“云府倒是有几分能吸引资后的。”裘雨霜施施然对祁南行礼,低着头,声音清润:“妹妹身体不适,臣妾放心不下。”祁南扫了眼周围,最后定睛在黑衣人身上:“哦,那他呢。”裘雨霜仍不急不缓,“半夜抓到的刺客,望皇上处置。”祁南眉角不抬,“丢出去。”云府的两个小侍卫战战兢兢的把他拖走,路过门口时,凤恩然瞥了眼,却见他正抬着头,眸色清明。凤恩然冲着他勾了勾唇,写尽嘲讽和怜悯,他的目光在黑暗处沉了沉。
祁南在这个充满胭脂水粉味的地方,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眉头一跳,他回首看着那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凤恩然,眸中异彩大放,正要上前却被慕锦一声清冷的话定在了原地,“皇上,今晨那首曲子可算清心。”祁南如当头冷水一般静立,但眼神却片刻不离那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清冷气息的凤恩然,她眸中的不解一闪而过旋即又是清亮如水的眸光。半晌,周围静的只闻屋外风吹林,祁南回过身来,掩住眼底的那份波涛惊涌,对慕锦微微点头,抬眸看着仍在行礼的皇后叹了口气,“皇后随孤回宫吧。”
裘雨霜才慢慢站直了身,忍住左脚的麻痹,低声道:“皇上,刚才从那个刺客身上搜出了凤月簪。”祁南闻此,蹙眉,“国之瑰宝如何能被一个小小刺客得到,皇后定是看错了。”裘雨霜瞥了眼墨画,墨画低首又捧了一个锦匣上前,裘雨霜素手一挑,打开锦匣,打开,顿时满室生光。凤恩然被那光芒勾起了兴趣,能发出这样的光芒,莫不是夜明珠。祁南看了一眼大笑,“皇后多心,凤月簪至今仍在云崖寺圆离大师手中,凤月簪可不是这般俗品所铸,乃云崖崖底千年玄冰所铸,无谓炎阳、利器,通体雪透,喂一处凤眼似月,故名凤月簪,乃明朝开国皇帝赠予祁家家主之物。”
“臣妾愚钝,望皇上原谅。”裘雨霜却不露尴尬,大方认错,“没想到号称天下第一才女的皇后也会有失眼的时候。”祁南瞥了眼内室,冷笑一抹,“摆驾回宫。”声音雄浑传到庭外,祁南最后一眼深深看了凤恩然,那眸中炙热,凤恩然低眉懒得理会。
慕锦唇角微带了弧度,目光看向恩然时,有清冷渡成了温柔:“终于可以睡了啊。”两人又慢慢走远,裘雨青满眼充血的看着外面,最后阴沉一笑,切齿道:“慕锦,你以为可以一直逍遥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