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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璟一大早进了宫,林烟儿一时无事让翠笙拿了针线,搬了锦杌在树下替陆一璟做寝衣的斓边。
翠笙则在一旁将昨日她吩咐下去的事一一禀告了上来。最末才加了一句昨晚刘义很晚回了一趟王府。
林烟儿心想十有八九他有了再挪王府的银子的心思,再回王府不过是想在账簿做些手脚以备后患......但她不会算账看不出会有什么不对,之前刘义给她的那些账簿都还好好的放在书案上没动。
昨个儿陆一璟都瞧见了这些,还问她这是要做什么。
她自然谦逊地回答是想尽自己绵薄之力,料理一下王府之事。
陆一璟也没反驳,只让她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别太劳神动了胎气。
金线从软缎穿出,林烟儿看着又一朵花成,想起昨日晚两人的同床共枕......虽说不是第一次,但总的说起来,除却上次同房,昨晚那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床共枕。
她当时盖着被衾,露出一小只脑袋,看着另一被衾里的陆一璟闭着眸子,呼吸均匀地深进浅出......就感觉自己的手被陆一璟握了去,“这么晚不睡看我做什么?”
她当时还很好奇地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在陆一璟眼前晃了晃,这人是又多长了眼在哪里吗?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他?
陆一璟缓缓睁开眼,抓住林烟儿乱晃的小手,转身看向她,“睡不着吗?”
林烟儿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陆一璟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林烟儿这才说:“妾身只是没和王爷这么相处过,觉得有些新奇,想多体会体会这样的感觉,所以睡意什么的便抛在了脑后。”
陆一璟拉着她,低声对她说道:“这样的日子以后还会有很多,所以快睡吧,你有身子断是不能熬夜的。”
说着他闭了眼,只是还拉着林烟儿的手。
林烟儿低声“嗯”了一声,但还是没了睡意。陆一璟睁眼见她一双眼睛像麋鹿般滴溜溜看着自己,便拉着她进了自己的被窝,抱着她,她的身子冰凉,林烟儿有些害怕冷着他,身子蜷缩着,陆一璟却抱她更紧了,“这么凉?”听见他叹了一口气,“我抱着你,快睡吧。”他的温度慢慢传了过来......
陆一璟的被窝里有苏合香的味道,林烟儿很喜欢,并且还十分暖和。陆一璟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像百姓家里哄孝那般哄着她入睡。她想到以前小的时候她睡不着时,父亲也会哄她,在她床旁给她唱童谣,“长亭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碾,你把萧再叹......”她曾不解的问这童谣取自何处,父亲却道他遇着母亲时便是这样的一幕,母亲穿着一袭白衣,打着油纸伞,在淅淅沥沥地雨中转身,便回眸看见了执萧的父亲,父亲与母亲那般的恩爱,自己和陆一璟呢?是否也能像他们那般......林烟儿这么想着沉沉睡了下去。
一夜好眠,醒来时陆一璟早已着好了朝服准备进宫朝圣,他的气质依旧那么的出尘。
“王妃,王妃......”思绪渐渐回笼,是翠笙在唤她,“何事?”
翠笙偏头看林烟儿心不在焉,以为是在忧心刘义之事,只问:“奴婢问王妃接下来该如何?”
林烟儿勾唇,将最后一缕线牵出,针脚工整严密,“等。”淡橘色的阳光洒在斓边勾出那一缕缕地丝线金边......
这头的江湛已让司礼监派人向各达官贵胄谕召了三日后的宴迎。
“请问沈夫人,林大人呢?”送口谕去的监人疑惑地问道。
沈氏与林渊儿面面相觑,遂即沈氏端笑道:“回安公公的话,老爷外出有事还未归来。”
那安姓监人听罢也未多作疑论,传了口谕,沈氏塞了些银裸子当茶钱给他后便客气地退下。
待送了监人离去后,林渊儿才开口道:“母亲,三日后便是要款宴宴请西林使者,我们得快快通知父亲回来,不然只怕皇上知道会生疑。”
沈氏点头,心里同样明镜得很,“这是必须的,待我写了书信托父亲让人快马加鞭去豫州即可。”
沈氏叹了一口气,觉得近来怎那么多糟心事?不过好在还是有值得开心的事,林渊儿下月就要及笄,她的笄礼赞者林烟儿也会帮她找,以她禹王妃的身份找来的定是不错的,这样至少会少受些自个儿出身的影响挑个好夫婿......想到这里沈氏眼神柔和地洒在林渊儿身上,“禹王妃说要帮你找笄礼赞者,你怎么想的。”
林渊儿身形一顿,神情怔忪地垂下眼帘,像喃喃自语又像在回答:“她是有求于母亲才要这么做的罢......”
她何曾这么明显着对她好?
沈氏皱了皱眉,略带责备又掺杂着心疼道:“你怎能这么想?即便不是有求于我,她也愿意帮你找笄礼赞者的。”
林渊儿嘲讽着,“即是如此,为何要有求于母亲你才说帮我找笄礼赞者,”林渊儿抬头看向沈氏,眼圈有些红,“既不是如此,那也是为了弥补她之前那一语成谶撮合我和佘景元。”
就在前几日,佘府派了望众的老人来说亲......幸得父亲不在,所以那老人被母亲打发了走。不然她是否就真的这么草草过了一生?
“这不是还未交换八字庚贴......”沈氏心疼地劝说,看着自己女儿近来愈发变得歇斯底里,她是既心疼又焦灼。
是了,还未......为何所有人都在为林烟儿辩解,父亲如此,禹王如此,就连母亲也是如此?
林渊儿闭上眼,泪水就这么从脸庞潸潸落下。
回想起她归宁时,自己是兴奋又害怕的矛盾纠结。后见禹王对她百般好,她心里也期盼着有这么俊美如斯的男子成为自己的丈夫,也期盼着日后能够和谐美满携手共度一生,只是,她为何要打发自己嫁给一个佘景元?什么不能遭婆婆冷眼,什么不能主中馈,不过是搪塞自己和母亲的理由罢了。
她明明,明明什么都不差。说来说去不能嫁给安元的理由无非是因为林烟儿嫁与了王爷,她若再嫁个朝中重臣,定会惹得外人眼红,皇上忌惮。只是为何要因林烟儿而断送自己的一生?
林渊儿手搅着汗巾,温和尊谦的脸上闪过一丝恶毒。
......她不甘。为何要有她?
她不在就好了。
林渊儿脸色陡然煞白,手指不住颤抖,险些拿不住手上的汗巾。她怎会,怎会又有这样的想法?她看向沈氏那张受时间洗磨后褪尽釜只余沧桑的脸,膝盖那里开始隐隐作疼......
“这是怎么了?”看着林渊儿面色不对,沈氏关切问道。
林渊儿终将那些想法偃旗息鼓在心里,摇摇头,回说:“只是膝盖疼了。”
沈氏一听满脸心疼关怀问道:“旧疾又犯了吗?我去找大夫给你敷药,敷上一晚便好了。”
往年林渊儿膝盖也会犯疼,不过她总是不吭声,独自默默承受,除非是疼得厉害才会表现出来......
林渊儿摇摇头,“不用了,母亲。”
这疼得是时候,她要记住这般的疼,这样的她才会甘愿当一个自卑怯懦的人。
只是如今的她怕是早已自卑怯懦成性了罢......林渊儿看着眼前心疼溢满整张脸的沈氏,曾经的她是如何的明媚容动京都,却因自己操碎了心,那些艳丽冠绝之色早已被流光抛。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又能如何怪自个儿的母亲?
林渊儿感受到膝盖传来的刺骨疼痛,寂寥无声。
傍晚天气闷沉,没过一会儿,雷声轰鸣,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地,甩在窗棂上。
林烟儿撩开帘子,月色便这么蹿了进来,懒洋洋地耷在陆一璟的肩头,使他侧脸的线条看着格外柔和。
林烟儿与他对立而坐,让下人拿了剪子,小心地剪掉了多余的烛芯......心想这是否便是剪烛西窗。随即又暗笑自己小女心思。
陆一璟放下了书,看着林烟儿自娱其乐,问道:“在想什么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