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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猪头,怎么进来的?
猪头说,他十二点多,就在我家楼下等着了,结果等到一点多钟的时候,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料想多半是王玲。.待她走远了,他给我打电话,发现手机无法接通,还以为我出事了,就从窗户翻了进来。
我一看窗户的铁栅栏被硬生生掰开了一道缺口,玻璃碎了一地,估计猪头也是急了,这才把窗户给砸了。
“枫哥,现在该咋办,追那娘们,肯定是追不上了。”猪头大嗓门嚷嚷。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猪头毕竟是懂行的,正好让他找找王玲留下的证据,对,尤其是那只阴气森森的鸭子,今儿不宰了它,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给猪头递了根烟,讲述了木盒子的事,猪头在屋子里翻了个遍,啥也没找着,估计是王玲随身带走了。
猪头说,他刚刚躲在外面见了王玲,胸都快露出来了,不是一般的骚。王玲很可能不是一般的鬼,身上阴气很重,但又有人气,显然是成了气候,不太好对付。
可不是呗,光是我身上的阳气、精元就被她榨了个精干,而且她每天半夜勾三搭四,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被她祸害了。也许婚前,她也是这副德行,只是伪装的比较好,她晚上把我迷昏了再出门,所以这大半年我很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
别管这娘们了,先灭厨房里那玩意。
我小心的打了个手势,示意猪头跟着我,两人往厨房里摸去。
我推开厨房门,往里一瞅,黑鸭正在晒月光,时不时惬意的扇动着翅膀。猪头连忙拉开我,咽了口唾沫:妈呀,枫哥,你哪弄来的这玩意。
我本来心里就有些慌,他这一惊一乍的,能活活把人吓死,我让他小声点,问这东西到底啥来头。
猪头告诉我,这叫鸭灵,是一种邪物。
养鸭灵的人,首先要挑选一只农村里常年吃蚯蚓的老母鸭。.鸭本来就是阴寒之物,属水,能通阴邪之气,这也是为什么吃鸭以烤为主,讲究的就是水火相克的五行之理。
待到了老母鸭孵化的时候,养鸭人会选一块阴气很重的地方,比如横死之人的坟头上以邪法助母鸭孵化出鸭子,这样一来小鸭子的阴气极重,再以邪法强行将一些鬼魂逼入鸭身,每日以阴物喂养,比如说猫、蛇、鼠的腐尸,当然最好是没过头七的死人肉。
我头皮一阵发麻,原以为这鸭子也就长的恶心了点,没想到它是吃死人肉长大的,该死的孙瞎子还说吃了大补,能生孩子,这不扯淡嘛。
“猪头,能干掉它吗?”我问。
猪头潇洒的打了个响指,搞定一只鸭灵,小意思,不过没带东西,晚上阴气重,不好下手。
说到这,他轻声的把厨房门带上,回到卧室点了根香烟,饶有兴趣的问我:“枫哥,这玩意哪弄来的。”
我说,孙瞎子送的。一提到孙瞎子,猪头闻而色变。
我见他有点怂,就激他说,你不是自称一代天师吗,还怕他一个残废不成。
猪头摇头说,你懂个几把,孙瞎子修五通一脉的,在圈子里绝对是排的上号的人物,我就是个无名小卒,抓抓小鬼还行,跟这些人斗法,连提鞋都不配。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我的哥哥,你咋就惹上了这群鸟人呢?真头疼啊!
柳絮也跟我说过孙瞎子这些人来头不小,我很纳闷王玲为什么要害我,老子就一普通人,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么一娘们,草!
现在我能指望的就剩猪头了,虽然他是个半桶水,但总比我一窍不通要好吧。
想到这,我说,“猪头,你如果能助我干了孙瞎子,圈子里谁还敢小瞧你,一提到你的大名,不得恭恭敬敬的叫你一声猪爷,啨个好?到时候随便一单就几十万,上百万的,钱还不哗哗来嘛?”
提到钱,猪头两眼直放光,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名气了,平时根本就接不到活,所以只能窝在菜市场卖猪肉。这小子自认一身本事没处施展,现在我摊上邪事,正是他这未来天师大展身手的好机会,要是能搞定孙瞎子,至少江北这圈子里他算是出头了。
“妈的,富贵险中求,老子就拿孙瞎子开刀,打响山门第一炮,让他见识下咱们呆猪组合的厉害。”猪头一拍腰间裹在牛皮鞘的杀猪尖刀,下定决心说。
“好兄弟,够义气。”我见猪头有了胆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他要是撂摊子不管,我就全完了。
猪头让我暂时别激怒王玲,等明天装备搞齐全了,哥俩再对付这骚娘们。
我诧异的问他,我也能抓鬼吗?
猪头不置可否说,他虽然不是很擅长算命,但从我现在还能活着,肯定是有原因的,搞不好就是个天师苗子。
我说,拉几把倒吧,我要是天师苗子,现在能混成这副惨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猪头跟我说了一些圈子里的趣事,江北的名人还真不少,有正有邪,其中有些人,在北京那边都挂着名的,他们这些人那是真正的大爷,一单活下来那至少是百万起,接不接还得看心情。
他这一说,我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动,要真能吃上这碗饭,这辈子不用愁钱了。只是我这人没什么大志,甘于平淡,要那么多钱,也没鸟用,而且孙瞎子这伙人,一个个比鬼还毒辣,就怕有命挣钱没命花。
正聊得起劲,传来了开门声,我一看,都四点半了,连忙催促猪头快走,猪头吃不定王玲的底,也不敢跟她当面叫板,哪里还敢逗留,慌慌张张从窗口跳了出去。
别看着小子胖,杀了几年猪,这身手没得说,几个起落就消失了。
王玲进了卧室,我装作睡的死沉。
看到窗户破了,王玲发出一声惊讶的嘤咛,她微微吮吸着鼻子,我暗叫糟糕,房间内的烟味与猪头身上那股猪肉腥味,连我都能闻到,王玲自然不在话下。
我能感觉到她那阴森、冰冷的目光直在我身上逗留,我心中一紧,她不会现在就对我痛下杀手吧。
万幸,她换了衣服,离开了卧室。
待她离开,我爬起来用枕巾擦掉身上的冷汗,打开衣柜闻了闻她换下的外套,上面弥漫着香水和男人身上的烟味,她果然是去外面跟男人鬼混采阳去了。
我与王玲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捅就破。她清楚我在暗自调查她,至于没对我下杀手,也许她确实对我有几分感情,又或是我大限未至,这伙人还不会要我的命。
早上起来,王玲像平常一样煮好了早餐,向我冷淡的打了声招呼,自顾上班去了。
我没敢吃,在外边摊随便吃了点,正准备找猪头弄法器,科长老姚打来电话,让我赶紧来单位。
我到了单位,小亮迎面向我走来,小声说:“枫哥,你是不是闯祸了?我看老姚挺生气的,上头来人了,好像是市里的,老姚让你去会议室见他。”
我一头雾水,市里来人了,管我鸟事?
我到了会议室,里面坐着几个人正在抽烟,坐在最上首的是一位带着金丝眼镜,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老姚见我走了进来,铁青着脸说:“陈秘书,这位就是我们单位的科员张枫。”
老姚白了我一眼,没好气说,张枫,这是市委的陈秘书,这两位是组织部刘科长、车管所的杨所长,还不赶紧打招呼。
我很少见老姚这么一本正经跟我说话,从他的态度来看,我应该是摊上大事了,但到底是什么事呢?我也说不出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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