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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其鸣也哀惠妃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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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心中忽而生出些澎拜激昂之情,道:“儿臣定然不负母妃期望。.”

容悦正要再,便听外头报:“宜妃娘娘和惠妃主子来瞧娘娘了。”

胤禛只好起身告退,等年下再来请安,容悦微笑着点点头,胤禛才出了帘子,见着二妃自然照着规矩行礼。

宜妃瞧了他一眼,笑道:“四阿哥有心了,比胤禟强得多,倒枉费贵妃疼他一场。”

“儿臣不敢,”胤禛又是一礼,方退了下去。

惠妃走至阶下,抬头瞧着永寿宫的匾额,却是半晌迟疑不动。

未梳只问道:“主子?”

宜妃已上前拉住她手道:“走吧,都这会子了,那点子恩恩怨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着拉了惠妃进了殿门。

周济正心抱着一盆腊梅过来,见了二人叩头请安。

宜妃只:“你不在宫里心服侍着,搬弄这些东西做什么?”

周济答道:“主子嫌药气太重,万岁爷就嘱咐内务府多送些花来,驱散些药味儿。”

宜妃便不再话,打了帘子进门。

容悦消瘦脱形,以前总是饱满红润的面颊凹陷下去,只余一对大大的空洞的眼睛,见他们进来抬手招呼她们坐。.

惠妃见她这副样子,只在炕边的锦墩上坐了,想两句安慰的话,又不出,又阖上了唇。

倒是宜妃笑道:“万岁爷命人在永寿宫前头摆了许多焰火,你看了心情好了,这病也就好了一半了。”

容悦微微弯了弯唇角,因到了进药的时辰,紫蕴端了药来,容悦强撑着吃了两口,便再难下咽。

惠妃也听贵妃已是水米不进,也就是两三的事儿了,以往那些争执拿在生死关头一比,又显得微不足道,惠妃心中一酸,道:“今后能放下的也都该放下,郁结在心里,于保养也是不相宜的。”

容悦点点头,又道:“姐姐们来瞧我,我很高兴,”她不愿惹彼此伤感,又问:“如今宫务都由二福晋打理,不知是否妥当?”

“二阿哥福晋办事老道,为人忠厚,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惠妃罢又道:“你如今只宜好好休养,不该再操劳才是。”

容悦道:“不妨事,我想着,总该在走之前把事情给皇上安顿好,”事涉皇太子,她一举一动又不得不再三思量,“妹妹想着,二福晋毕竟只是儿妇,即便正式册封太子妃,也总不好管妃母宫里的事,至于敬事房有事自然向姐姐们回禀,昨日德姐姐和荣姐姐过来,也是这个主意,东六宫若有事回荣姐姐和德姐姐,西六宫有事回宜姐姐和惠姐姐。.”

宜妃只道:“你不要再劳神,等好了再为是。”

容悦唇角淡淡笑了下,喉间一痒拿起白绢掩口咳了两声,苍白的唇为鲜血一染,略添了些颜色,倒叫宜妃与惠妃看的心酸。

容悦只道:“此事我已打人告知太子妃了,改日再一遍,若经皇上去,难免影响皇上与太子父子间的情分,倒不如也叫我一起当了这个恶人。”

宜妃惠妃只出言相劝,容悦又对宜妃道:“劳烦姐姐替我去瞧瞧八公主睡醒了没有?”

宜妃瞧了一眼惠妃,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同惠妃,便应着去了。

“惠姐姐,当初我未营救明相,有我的苦衷和坚持,这会儿也未曾后悔过,你怨我,我不责怪你,临走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劝告你。”

惠妃握住她手,只觉冰寒一片,骨瘦嶙峋,只:“别这样的晦气话,等你好了,咱们姐妹间的日子还长着呢。”

容悦笑道:“自知者明,姐姐和我都明白,不必自欺欺人。我这身子,左不过是这几日的功夫了,”她又道:“姐姐抚养八阿哥尽心尽力,到底是否有其它目的,我并未细究,只劝姐姐,今后息了那心思,无论仁孝皇后曾做过什么,都放下罢。”

复仇已是她毕生目的,如今明珠势颓,惠妃更加不会放弃这一途,容悦叹道:“君主明,国家兴,皇上皇子众多,如今尚且不显,将来大了,便难免有争斗。皇子们阴谋诡计,内斗无穷,只能消耗罢了,也会带坏朝堂风气,求姐姐为下百姓计,放弃罢。”

惠妃眸中汪着一抹恨意,只道:“你倒是时时处处为大清着想,到头来又得了什么好?我的路,我自己知道,谁欠我的,我自然向他去讨,与妹妹无干。况且,妹妹以为我不,八阿哥在外头就不会有人告诉他么?”

容悦了这许久的话,勾引起咳嗽来,只勉强压住道:“我尽力而为,亦可问心无愧了……”罢又剧咳起来。

惠妃一面接了蜂蜜温水喂她喝下,一面帮着她顺背,只听外头脚步声和请安声传来,“叩见万岁爷!”

话音落,皇帝大步走进来,瞧见容悦咳嗽不止,只觉心痛如扯,只是上前拉开惠妃道:“贵妃病着,不要些有的没的叫她多想。”

容悦勉强压住咳嗽摆手道:“是我请两位姐姐过来话。”

皇帝只抱她在怀里为她顺着气,又喂她饮了两口罗汉果茶,却是瞧也不瞧惠妃二人,只道:“你们退下罢。”

二人各怀心事,领命退下。

容悦饮了两口茶饮,只觉喉间如鲠,抬手推开,皇帝道:“传教士张诚呈上些西药,朕已交给李玉白去试了,当初朕得疟疾便是西药医好的,不定吃一两帖下去,就都好了。还有李光地云贵苗医最擅治疑难杂症,朕已密令云贵巡抚遍寻良医,许就是在路上了。”着勉强挤出些笑容来。

世上焉有救命的仙丹?容悦早知自己是将死之人,也不愿让他失望,便不与他争辩,只勉强笑着点点头,又道:“王贵人的身孕也有四个月了,太医都在这里,她那里也不知稳不稳,皇上有空该去陪陪她才是。”

皇帝便着了急,只道:“又是宜妃和惠妃对你了什么堵心话是不是?你身子都这样了,还置这些气,你是要叫朕急死么?”他满心焦虑难过,只对外喊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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