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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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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辉从医院里出来时,感觉自己神清气爽,脚步也轻松些了。.

他一发动汽车,就给复转军人联谊会理事长打了电话,他是以“通知”似的口吻跟他说的:“我现在正在赶往‘大富豪海鲜酒楼’,半小时之后我们在那里见面,你带着潘红军过去吧。”

王光辉一边开车,一边回味着他与那位心理医生的对话——

医生:“朋友,事已至此,对自己和妹妹的任何怜悯之心都是没有意义的。相反,你要坚定面对,谨慎处理。我能够帮你的是,从心理学角度分析和预测那个潘红军的行为模式。我有两点基本看法:第一,你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冲突关系,目前处于‘恐怖平衡’状态;谁都不敢轻易打破这种平衡格局,他不敢激怒你,你也不敢激怒他。第二,事情的主动权在你这一方,因为矛盾冲突是由于他向你要钱而产生的,目前他还没拿到钱,主动权就在你手上。”

王光辉:“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医生:“最重要的,你要跟他进行面对面的接触,搞清楚他的思维逻辑、行事风格,从中发现他的漏洞和蛛丝马迹,抓住他的犯罪证据。人们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最低,其实,犯罪中的人智商更低。你只要让他继续保持着对金钱的幻想,他就会像个傻子一样的愚蠢。”

王光辉:“那,如果我灭掉他的幻想,他不就只能向我服输服软了吗?”

医生:“错,他的幻想一旦破灭,就可能会向你疯狂报复,那必然让你妹妹付出人格尊严的代价。所以,现有的‘恐怖平衡’不能被打破,因为它其实保护着你的软肋免受攻击。另外,我必须指出,你的思维存在着盲点:你被情绪所支配,一心想要打败敌人。但是,你其实也可以换个频道看看,化敌为友,或者化敌为邻的剧情,在生活里并不鲜见呀。不是说‘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吗?那说明胜利者始终都是保持着笑容的吧。”

王光辉:“医生,我承认你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你,你不会是一直做医生这个职业的吧?”

医生:“我学过犯罪心理学的专业知识,也在公安部门工作过。因此,我建议,你若感到自己解决问题有困难,就及时请求公安机关帮助。至于你的某些担心,其实是不必要的,视频资料可以做‘马赛克’那样的技术处理,不会在办案过程中大范围传播的。”

……

王光辉到了“大富豪海鲜酒楼”时,迎宾小姐和楼面经理都主动上前与他打招呼——

“王老板来啦,欢迎欢迎,今天有几位?”

“三位,给我一个包厢,菜和酒水都由你们替我安排。.”

“好的,王老板,楼上请。”

王光辉在一个包厢里坐好之后,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没过多久,就像预想中的那样,理事长和潘红军同时到来。

理事长见面就打着哈哈:“啊哈王老板,我们又见面了,难得难得,哈哈哈哈。”

他主动居中而坐,努力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

王光辉与潘红军互相点了点头,都很努力地做出笑脸。

王光辉:“到底是军人出身,都很守时啊。”

潘红军:“应该的,应该的,王老板有请,我当然应该准点到达。”

王光辉望着理事长说:“准确地说,还是你理事长有面子,要不是你的关照,今天这顿酒恐怕是喝不到的啊。”

理事长:“感谢两位,都给了我很大的面子啊。今天,就让我来掌握酒瓶子,我倒的酒你们谁都不能不喝,好不好啊?”

潘红军:“好啊,同意!”

王光辉:“没问题呀。”

理事长从服务员手中拿过来酒瓶,先给每人满上了第一杯酒,说:“二位,不要怪我啰嗦,在喝酒之前,我要说明几个意思。啊,一个,我们都是军人出身,都是干脆利索的性格,但喝酒不是打仗,不能斗气赌酒;第二个,有言在先,我是你们两个共同的朋友,但不是调解人,有什么事情必须由你们自己坦诚沟通、友好协商;第三个,如果我们三个人将来还有机会在一起喝酒,那就轮流做东,今天就从王老板开始,怎么样?你们有没有不同意见?”

潘红军:“好,完全同意!”

王光辉:“嘿,理事长到底是做领导的啊,方针很明确,政策很清楚,我坚决照办。”

理事长:“那好,既然你们都给我面子,那么我提议,为我们三个复转军人的缘分,干杯!”

“干杯!”

酒精使人兴奋,其作用妙不可言。.直观地说,第一杯酒下肚,首先就使人放松了戒备心理,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喝了第二杯酒,人与人之间就产生了一种无须言说的亲切感,甚至可以交心相谈了;三杯酒过后,人就进入了灵魂脱壳、显露自我原形的纯真状态。这时候,人的理智减弱,勇气倍增,羞耻感麻木,敢说平时不敢说的话,敢做平时不敢做的事,就像变了一个人。

几轮酒之后,三个人都有了一些飘飘然的感觉。一般来说,男人们参加一场酒局,事先对自己的饮酒谋略都是有策划方案的。比如说:酒量喝到什么程度,针对谁来喝,喝什么样的酒,是否要玩猜拳或行酒令,席间话题怎么安排,要达到什么目标,甚至由谁买单这样的问题也都考虑过了。

王光辉因为事先得到了心理医生的辅导,在酒席之间就能保持从容淡定的心态,始终没有主动触碰敏感话题。结果,不出所料,潘红军利用理事长无意之中提起的话头,开始了对王光辉的试探——

理事长:“二位,我记得,你们两个之间好像是为了房屋拆迁的事,还存在着意见分歧。我作为朋友,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够冰释前嫌,互相体谅,达成一致啊。这样一来,我也好做人呐,对不对?”

潘红军:“对,对,理事长说得对,我完全赞同。就看——王老板,你有什么高见啊?”

王光辉心想,看来潘红军已经是等不及了,让我再激将他一下,他很快就要亮出底牌了。

于是,王光辉笑道:“啊哈哈哈,果不其然,问题出在你理事长身上。理事长,你应该还记得吧,我曾经对你解释过,征地拆迁那是国土部门负责的事,我的开发公司付钱给国土局,才能拿到建房用的土地。至于我自己的拆迁公司,只是接受政府委托,在拆迁方面办一些跑腿帮忙的琐碎事情,那是两个概念啊。再说了,这家拆迁公司,我一不是法人代表,二不是股东,它叫‘光明拆迁公司’,负责人是王光明。我与他非亲非故,是因为搞‘光辉岁月’项目才与他认识的。对此,红军兄弟是很清楚的啊,对吧?我为什么说问题出在理事长身上呢?就是因为理事长没有把我的话转达给红军兄弟,所以造成红军错把我当成‘白匪’了,哈哈哈哈!”

“这,这是怎么回事?”理事长推脱说,“潘红军,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只要王老板答应,就可以解决你的事情吗?”

王光辉:“没有吧?这是哪跟哪呀?红军兄弟,你父亲的房子,也就是那个‘红军大院’不是拆掉了吗?那么我来问你:我跟你父亲签过协议没有?付过款没有?是不是政府征收了你父亲的房子,再把那块土地卖给我搞开发的?你自己说吧。”

潘红军:“王老板,事情一码归一码。征地拆迁的一般程序我也是知道的,但是,在非标准程序情况下,有些问题还是可以不公开处理的呀,比如那个自焚的周老伯,再比如那个王光明,他们可都是得到你王老板特别关照的吧?”

王光辉:“好,刚才红军兄弟说了,事情要一码归一码。那你自己说说清楚,你自己是要归到哪一码?自焚的周老伯,我跟他签的协议是:他帮我迁走相邻的两家拆迁户,我付给他一笔奖金;至于王光明,我们只有口头协议:他协助配合我的项目整体拆迁工作,我给他推荐其他的拆迁业务。后来,他的拆迁公司整体加入了我的光辉集团。那你潘红军自己说说,你是属于哪一码呢?”

王光辉一连几个问号抛出来,还真是掷地有声,潘红军无言以对。其实他想要的是高出政府统一标准的房屋征收价格,说穿了就是想多要些钱,可问题是,他心虚,找不到正大光明的理由,所以无法开口。而王光辉明明知道他的企图,但故意装作不懂。

眼看现场气氛有几分难堪,理事长只好打圆场说:“我说,都不要着急,看来事情不那么简单,也不那么复杂。关键在于,潘红军想要王老板给予特别的关照,但又找不到恰当的理由。或者说,王老板不是不肯帮忙,而是不知道潘红军希望得到怎样的帮助。王老板,你看我说的对吗?”

王光辉:“理事长,我只能说,你已经说对了一半。现在,事情要从源头说起——我要向红军兄弟问个清楚——你是希望政府征收你的房子,还是希望政府保留你的房子?”

理事长:“啊?怎么还存在这样的问题呢?”

王光辉:“理事长,这你就不知道了,自从周老伯自焚事件发生之后,政府对拆迁问题更加慎重,对潘红军的房子问题做了专题研究,原则上决定不再考虑征收他的房子了。事情明摆着,潘红军一直不同意政府征收他的房子,所以,政府打算对‘光辉岁月’小区建设规划做局部调整,这样就可以避免矛盾冲突了啊。”

潘红军:“啊?”

理事长:“是这样啊?”

王光辉:“怎么,你们都还不知道?我说嘛,我们说起话来老是文不对题、概念错位,原来是信息不对称。不征收了,这样最好啊,完全符合红军兄弟的心意了嘛。我们之间没有了矛盾冲突,才好做个纯粹的朋友啊。”

王光辉眼看着潘红军乱了方寸,心里猜想他此时的智商应该降到最低水平了。

于是,王光辉有意岔开话题说:“喂喂,话可以慢慢说,酒也要慢慢喝呀,怎么停下来了,来来来,喝酒!二位,我突然想起一个关于喝酒的段子,说是——‘领导干部不喝酒,一个朋友也没有;中层干部不喝酒,一点进步也没有;基层干部不喝酒,一点希望也没有;平民百姓不喝酒,一点快乐也没有;兄弟之间不喝酒 一点感情也没有;男女之间不喝酒,一点机会也没有’。来来来,兄弟喝酒。”

各人都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光辉笑道:“你看看你们两个,啊,说到房子就口若悬河,说到喝酒就变哑巴了。我看你们是只会做生意,不会做朋友啊,当心我会生气的啊,哈哈哈哈。”

理事长见潘红军完全没了主张,自己也觉得没有退路了,于是就敞开了说:“王老板,事已至此,我必须要向你道个歉,怪我没有向你说明啊。其实,我和潘红军还是亲戚关系,他老婆是我的表妹。所以——”

“啊?表妹?”王光辉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

“是啊,我原来以为事情并不复杂,现在看来事情它已经变得复杂了呀。”理事长一边给每个人斟酒,一边对潘红军斜眼睛,分明是对他表示不悦,“我必须要说,潘红军在房屋拆迁的问题上显然是走错棋了。现在,就看王老板能不能包容一点,看他下一步该怎么走,还请王老板指点一二啊。”

王光辉击掌表示惋惜说:“嗨,二位,事情绕了一个这么大的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也实在是不应该呀。”

潘红军看出,理事长在用目光示意他向王光辉认错,但他心里实在有太多的负担,额头上冒着汗珠说:“王老板,都怪我不懂事,多有得罪了,我在这里向你认错。有些事情,我会尽量挽回的,还请王老板多包涵。这杯酒,就算我向你道歉的,我喝了。”

王光辉:“唉哟,过了过了啊,虽然红军兄弟曾经跟我的手下有过冲突,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没放在心上呀。”

理事长:“对对,过去的事,王老板多包涵。将来的事,还要请王老板多费心。”

王光辉感觉已经到了最佳火候,这才要潘红军亮出底牌:“好懊啊,我当然会尽心尽力。不过,红军兄弟并没有跟我交底,我恐怕这个这个——”

理事长催促道:“红军,你快说说你的想法,不要再藏着掖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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