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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么,顾王正式向白国下了战帖,说是半年内定取白国?”一个穿着灰衣的书生打扮的男子开口道,说这话时他还望了望四周,故意压低了声音。.
“你小子就吹吧,那怎么可能?两国交战,从不见谁敢这般放言,就算大王最终攻打下了白国,就冲他说过这话,只怕白国人也会心有不服,伺机叛乱也不无可能。大王如此英明,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一个看起来有些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叔,抱着酒坛子不赞同的开口道。
一句话说的刚才那书生有些悻悻然,见着周围人一副不愿搭理自己的模样,那灰衣书生似乎觉得有些放不下面子,不禁再次开口道:“那顾王斩了马元一事你们可又知道?”
“马元?马元是谁?”一群人里有个一身短打的年轻人不解的问道。
那灰衣男子见有人不知道,立马得意的就扬起了头来,一副很是不得了的样子,摇头晃脑的开口道:“马元嘛就是……”
“哦,马元不就是那白国边城的守将么,大王刚刚攻打下白国时,便是让马元继续管理百姓,马元口头上答应的甚好,谁知之后为了想讨好大王,便到处收刮民脂民膏,想要趁着中秋上贡时送上奇珍异宝。此事被大王知道了,当即便下令处死了马元,还将马元收刮来的东西全部送还给了百姓。你要说的可是此事?”那中年男子淡淡的开口道,说道最后还灌了自己一大口酒,神色间竟是有些慵懒。
气的那个想要出头的书生一双银牙差点咬断。
而那个中年男子却像是感觉不到那书生的情绪一般,忽然咬了咬自己的头,大叹了几声“可惜啊,可惜”,惹得周遭所有人都聚到了他的身边直问什么可惜了。
“可惜啊那白国多言自己颇具风骨,却出了马元这样的人,可惜啊可惜,可笑啊可笑。”那中年男子笑了笑,然后一手抓着酒坛的边沿,仰头灌了两口。
众人闻言不由得皆是起哄的笑了起来。
霍远思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白静娴的手,就怕她动了气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却不想白静娴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开口道:“你抓着我作甚,怕我上去打他们吗?”
霍远思见她面色虽然有些不豫,但是眼神还算清澈,便知道她冷静下来了,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淡淡一笑道:“哪里用得着静儿动手,你若要打尽管知会我一声就是。”
静儿是霍远思最近对她的称呼,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坚决不要和别人一样唤她为娴儿,静娴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唤自己静儿。
白静娴面容慢慢的变得和缓:“我虽然气恼,却也不是看不清形势。只怕现在许多人都以为顾衍仁义,殊不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的谋划罢了。”
霍远思赞同的点了点头,却是对顾衍的好手段深为佩服:“首先留下马元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好的形象,而不是强硬的接管,而之后又故意睁一眼闭一只眼的任由马元为所欲为,在百姓愤怒时,又化身为拯救百姓的英雄斩了马元,不得不说,顾衍很聪明,也深谙人心。”
白静娴却只是苦笑一声,拿起手中的茶猛灌了一口,没有接话。
在大堂内在逗留了一会,却是没有再打听到什么消息,可是白静娴和霍远思的视线却是不得不集中在了那个喝酒的中年男子身上,那个人言语间本就不普通,而且总是让人看不透。
眼见着那个中年男子忽然起了身走出了大堂,霍远思忙递给了自己的护卫一个眼神,那人便跟着那中年身子身后也离开了。
“我们先回房间,不要轻举妄动。”霍远思沉吟半响忽然皱了皱眉开口道。
“嗯,好。”白静娴也不反对,跟着霍远思便回了房间。
白静娴有些紧张的坐在屋子里,而霍远思则是倚窗而战,似乎一直在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白静娴也不敢打扰她,只能拽着自己的裙摆不说话。
接近过了三个时辰,已经到了傍晚,霍远思的那名护卫才回到了客栈,见到霍远思他们时,他万年表情不变的面上竟是带着一丝凝重。
霍远思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探到什么,速速告知。”
那名护卫却是摇了摇头开口道:“那个人像是知道我在跟着他一般,带着属下在城里兜兜转转了一下午,然后忽然消失了,却是将这个东西落在了地上,属下以为,只怕是他故意留下的。”
那侍卫说完,便将一块缺了角的玉佩拿了出来,不过却是用着白色的手帕包着,似乎是在怕那上面有毒一般。
白静娴看了看那玉佩,却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却不想霍远思在看到的那一瞬间,脸色忽的变得煞白。
“远思?”白静娴看到霍远思的神情,不禁有些担心,她和霍远思在一起这么久,他何时流露出过这样的神色,焦躁,不安,甚至有一点点的不甘。白静娴下意识的握佐远思的手却觉得他的手无比的冰凉。
感觉到白静娴被自己带动的有些不安,霍远思有些歉意的开口道:“静儿不要多想,没事的,我一定会让你回白国的。”
“那块玉佩怎么了吗?”白静娴再次仔细的瞅了瞅那块玉佩,除了觉得那玉佩上的花纹有些熟悉以外,却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霍远思定定的看着那块玉佩,过了很久这才微微垂了垂眼睫,俊逸的面上恢复了平日里惯有的神情,虽然淡漠,但是声音却是很轻:“故人所有,静娴,我要出去一趟,你呆在客栈里,哪里也别去。.”
他只有每次认真严肃的时候才会唤她静娴,而不是静儿。白静娴闻言自然知晓他话里的意思,也不争,只是点了点头应道:“好,你也万事小心。”
白静娴不知道自己能为霍远思做什么,只是她清楚的明白他早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他不说,她便不问,因为她相信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霍远思与那护卫交代了几句话以后,却是忽然轻拥了一下白静娴,温柔的开口道:“静娴,你一切都听苏青的,他会护着你的,不要任性。”
“你呢?”白静娴忽然觉得心里面很不安。
霍远思用头微微撑着白静娴的肩膀,然后在她颈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我会回来找你的。”
“可是……”
“我从来不会许下做不到的承诺。”霍远思庄重的开口道,清俊的面上那双眼睛灿若星辰,那样的表情神圣而别样好看。说完这句话,他这才慢慢松开了白静娴,然后伸手接过那块玉佩,对着白静娴和苏青一点头后,毅然决然的走出了这个房间,只留下一个高挺的背影。
白静娴默默地看着霍远思消失于黄昏之中,过了许久才转过身去看向苏青开口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那个玉佩上的花纹,你应该认识吧?”
苏青愣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道:“是霍国的图腾。”
白静娴闻言,面色也跟着一沉,只是瞬间便如坠冰窖,不会是这样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白静娴忽然有些坐立不安,这样的情绪持续了半个时辰,当黑夜降临的时候,霍远思留下的另一个护卫却是阴沉着一张脸的走了进来,开口就对着苏青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
苏青见那护卫脸色沉重,便转过头去向着白静娴点了点头道:“公主,我们走吧。”
白静娴慢慢站起身来,清艳的面上带着一丝坚定,她看着苏青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
虽然霍远思并没有说自己去了哪里,但是泰安镇也就这么小一个地方,用心要找一个人其实也并不难,不一会儿便有护卫来报在泰安镇西面的山脚下发现了霍远思的马,但是却寻不到人,想必是上了山去。
白静娴只得与苏青一行人带着灯笼和火把的上了山,秋夜里的山十分静谧,时而响起两声尖锐的虫鸣。而且越往上走,风却是越大,吹得那树上的叶子纷纷往下掉,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好似鬼影。
“远思?霍远思?”
“公子?公子?”
他们寻了估摸着一刻多钟,奈何除了萧瑟的风声,根本没有任何人应答,而且越往山上走,火把和灯笼因为风的缘故总是频频熄灭。
忽的一阵风起,穿过白静娴身边的树林时引起一阵风声,好似那有人在哭泣一般,火把的火焰在风中摇摇曳曳一阵后,终是熄灭。整个山林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而且因为刚刚失去光亮,白静娴一下子还不能适应黑暗,只能微微蹙眉的开口道:“苏青,点火。”
可是身边回应她的也只有一阵风声。
苏青不见了!
意识到这件事情的白静娴,只觉得全身的寒毛倒竖,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苏青?苏青你还在不在?”
没有人回应,苏青和其他人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见了踪影,这件事情太过诡异,白静娴下意识的往着周围转了转,可是依旧是没有一个人。呼啸的风声,还有那不断飘落掉在自己身上的树叶,白静娴越想越觉得恐怖,几乎马上哭了出来,她好想好想马上就这样冲下山去。
可是心里面却有一种接近于执拗的信念支撑着她,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猛的扔了自己手中的灯笼,凭借着已经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一步一步再次向着山上走去:“远思?霍远思?”
越往山上走,树林变越少,她的声音一下子便能传的很远,但是却仍是没有人回应。
就在白静娴都要绝望之时,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白静娴身子一怔,小心翼翼的回过身来开口问道:“远思?”
那个人并没有走近,只是离着她有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只见那人影先是对她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问道:“白姑娘,我家主子邀你一见。”
“你家主子?”白静娴不由得皱了皱眉,而且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自然看到了白静娴的动作,却是不动声色再次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就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也不去管白静娴究竟有没有跟上。白静娴犹豫了一会,见着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后,终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白静娴跟着那人在山里兜兜一转,竟是发现前面出现了一大片平地,而那平地的右侧的一棵大榕树便显得尤为显眼,榕树上挂着一盏灯笼,随着灯笼椅,树影也随之晃动。
“便是这里了,白姑娘请。”那人微微弯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白静娴顺着他的手势这才发现靠着树下坐了一个人,只是离的有些距离,白静娴有些看不清。.
白静娴心中有些忐忑,步子迈的谨慎而小心,可是就在她走近的时候,却是吓得面色一白,最终眉头微敛,语气生冷地开口道:“果真是你,霍远思呢?”
那个人毫不在意白静娴这冷淡的态度,声音里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娴儿见着我怎地却是先问起别人来?”
白静娴神色不断变化,看着那橘色的灯光下不断翻飞的紫色衣袍,那是她每每梦魇的时候都会见着的颜色。不想他真的来了,在这个时候来了。她忽然叹了一口气,声音疲惫而悲哀:“顾衍,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告诉我,远思在哪里?”
顾衍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情绪在闪动,半饷才指了指一个方向开口道:“看来远思现在不太想见到娴儿呢。”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是带着一丝冷意。
白静娴也管不上其他,顺着他指的方向就望了过去,这么一望却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远思!”只见霍远思直直的躺在一边的草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已无生机,“顾衍,你对他做了什么?”
白静娴已经气急,狠狠地瞪了一眼顾衍后就向着霍远思冲了过去,却不想顾衍却是忽然站起了身来拦在了她的面前:“你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真真让我伤心。再者说了,他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自找的!”
“顾衍!”白静娴想要推开他,可是自己本来就没有顾衍高不说,顾衍的力气显然比她大的太多,她根本没办法前去霍远思身边。
“你想带他走么?”顾衍看着白静娴,一双眸子里情绪翻涌,他明明猜得到她会怎么样回答,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愚蠢的想要问出口呢。
“是。”
听到白静娴毫不犹豫的回答吗,顾衍的面上忽然有了一丝苦笑,他低下头去看着她,缓缓地开口道:“你上次救我一次,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就放了我们。”白静娴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霍远思,他应该伤的不轻,她要带他下山去找大夫,就算现在她根本不能肯定就凭一个自己是否能带着霍远思下山,但是也顾不着那么多了。
“唔,这个要求真是不讨喜,我不喜欢。我不想这么做。”顾衍却是摇了摇头,一副不大情愿的模样,可是言语间却是有些挑衅。
“顾衍,你究竟想做什么?”白静娴双目一瞪,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似乎是看着他就讨厌。
“这个问题问得甚好,我想做什么,呵,我不过是有想要的东西罢了,东西到手,我就罢手。”顾衍沉着语气开口道,眉头还微微一挑,似乎隐含算计。
“你想要什么?”
“你!”顾衍抬了抬下巴,一双眸子愈加幽黑。
白静娴闻言一愣,却是硬气的开口道:“我不会去顾国。”
“那就陪我一夜,但愿你的身体也会那么**。”顾衍唇角凝着一丝冷笑的开口道。
白静娴能够清楚地感觉得到自己在发抖,可是她却是不明白自己是因为这山腰上的风太大了所以颤抖,还是……顾衍那句话。心中的念头明明灭灭几番,白静娴却是答不上话来。
顾衍显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他看着白静娴,忽然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意来:“脱衣服?”
白静娴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襟,看着不远处生死不明的霍远思,又看了一眼一副志在必得模样的顾衍,却终是一咬牙开口道:“不要。”
“哦,你不管霍远思死活了么?要知道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可都是因为你,明明有机会可以救他,你却说不要,呵。”顾衍向着白静娴走近了一步,伸出手来就要去抬白静娴的下巴,却被白静娴一挥手躲开了。
白静娴心里虽然焦急,但是却也不是完全没了主见,这件事情有太多的地方透露着蹊跷。先不说顾衍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现在这边境小城,而不是镇守王宫,便是说霍远思刚刚的反应也着实奇怪得很,一言一行中竟是透露着一种顾衍绝对不会伤害她,也不会阻拦她回白国的意思。再者说了,顾衍既然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那完全可以来一个出其不备将她和霍远思制住,哪里需要都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将他们都引到这里来。再说现在这情形,明摆着是顾衍占尽优势,哪里由得了她选择?
“你刚刚说过他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不是么?”白静娴慢慢抬起头来直视着顾衍的眼睛开口道,她的眼睛宛若琉璃般散发着点点莹光,那是他没有见过的神色,骄傲,坚定却又温柔。
“是又如何?”顾衍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却是觉得心动不已,害的他不得不稍稍游离了一下视线。
“他宁愿做到这一步也要护着我,珍惜我,如此,我便更不能伤了他的心。”白静娴慢慢开口道,她的声音清润动听仿若那荷叶上滑落的露珠滴进荷塘里,昏黄的灯光中她的面容平静而犹带笑意,与那平日里那个冷淡的模样完全不同。
便是这幅模样,他所能见到的你便是这个美丽的模样么?顾衍忽然觉得有些心烦气躁:“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看着就烦。”
白静娴却是毫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是猛的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那一柄匕首,那是白子誉送与她的,她一直都带在身边,除了自己被霍娉婷设计弄到王宫里的那段时间,这柄匕首她一直片刻不离身。本以为匆忙逃离丢失了它,却不想霍远思竟然细心如此,竟是将这把匕首也为了她带了出来。
“你想杀了我?”顾衍见状挑了挑眉。
“我知道我杀不了你。”白静娴却是摇了摇头,说完却是不再看顾衍一眼,双手握着匕首一步一步的向着霍远思而去。
她不再说话,但是顾衍却也不再动作,眼睁睁的看着她跑过了自己的身边,直直奔向霍远思,“远思?远思?”她轻声的呼唤着,奈何霍远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弯下腰来推了推霍远思,却是听得霍远思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明明是这样的声音,白静娴听起来却像是天籁一般,忙俯下身去贴了贴他的面庞,开口道:“远思,我带你回去。”说完她便抱起霍远思,然后再吃力的转身,便将霍远思转移到了背上。
霍远思看起来虽然是一派清瘦的身形,但是因为是习武之人的缘故,身子却是结实的很,再加上又比白静娴高了许多,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身子竟是一个不稳,差一点撑不住。眼看着椅了几下,白静娴看了顾衍一眼,却是一咬牙将匕首收回了鞘中,然后伸出手来,一手环佐远思的腰,一手将霍远思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极为艰难的迈步向前走去。
“怎么,你想跟他一起滚下山不成?”看着摇椅晃的白静娴,顾衍讽刺的开口道。可是心里自白静娴有所动作开始,便有些涩然。
白静娴没有回话,仍是憋着一股劲扶着霍远思继续向前走。昏黄的灯下,白静娴与霍远思皆是一身白衣,像是要相融在一起一般,一阵风起,衣袂翩翩,仿若马上便要羽化成仙一样。
她的背影很单薄,可是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有着无穷的力量,她便这么扶着霍远思一步又一步的渐渐走远。只是再怎么逞强,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能扶着霍远思走出那么远,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果不其然,白静娴一个不稳终是和霍远思双双倒在了地上,而且白静娴的手明显的被一旁的石头划开了一道口子,顾衍明显的看见了她疼的缩了一下手。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摔下去了,可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顾衍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只是话语里究竟是什么意思,白静娴已经没有力气去追究了。
她咬了咬牙扶着霍远思再次站起身来,一张清艳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血色,只是一片惨白。她想要将霍远思扶好,可是却已经没有了力气再走,最终只能以这一种奇怪的姿势拖着霍远思离开。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顾衍一眼。
烦躁,不安,生气,顾衍几乎都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静娴会这么倔,可是看着这个样子的白静娴,他又出不了声阻拦,想好的一切谋划在这么倔强的白静娴面前,竟是全都施展不开来。
日夜兼程的赶来,竟是要眼睁睁的放着他们从自己面前离开么?
“主子?”见到白静娴和霍远思那副模样,刚刚带着白静娴过来的的男子卫青微微蹙了蹙眉,看向顾衍开口唤了一句。
却不想顾衍却是冷冷的开口说了一句:“我管他们死活,摔下去正好省心了。走。”说完转身就要带着那仆人离开。
卫青定定的看了白静娴和霍远思一眼,忽然想起霍远思刚刚寻到顾衍时说的那句话:“用我一人,换她一世长安。”
他不知道自家主子当时是怎么想的,竟是出了种种难题刁难霍远思,也亏霍远思能够不惧,撑到最后。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却不想见到白静娴以后才发现原来是有这样的女子成就了他。
卫青正打算收回目光,却不想看见白静娴摇椅晃中竟是和霍远思从山坡上跌了下去,瞬间滚着便不见了踪影,吓得马上大吼一声:“主子,他们掉下去了!”
顾衍本来心里就有些忐忑,所以并没有走多远,一听到卫青的声音只觉得心里一紧,他猛地就转过了头来,果然视线所及地方却早已经不见了白静娴他们,他只觉得心里一空,脑子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腿便先迈了出去,向着白静娴刚才所走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娴儿!白静娴!”顾衍大声呼唤道,但是没有任何回应。山中一片漆黑,根本寻不到白静娴的影子,顾衍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一路上寻了过去。
倒是卫青较为镇定的取下树上的灯笼,这才跑到了顾衍身边,跟着他一起寻找。
“主子!这里有血!”卫青忽然大喊了一声,顾衍慌忙的向着他指去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层层的落叶上竟然有血迹,而且血迹似乎是顺着白静娴的步伐,绵延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却在一个地方断了开来,而那血迹也明显的被拖得变得有些模糊。
“在下面。”顾衍借着卫青的手中的灯笼看到了滚到了下面去的白静娴和霍远思,只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他们现在的情况究竟怎么样。顾衍微微蹙了蹙眉,却是没有再考虑其他,跟着就跳了下去。
“主子?”卫青从来没有想过平日里不管情况多么危急都一脸平静的顾衍,会这么急躁不安。他打着灯笼往下望了望,却只能看得清自己模模糊糊的身影,也顾不得自己身法不好,打着灯笼跟着跳了下去。
不下去还好,可是一下去看到白静娴他们的情形时,卫青却是吓了一大跳,只见白静娴白色的衣裙上全是血渍,特别是裙子,几乎全部被染红了。
“受伤了?”卫青看着顾衍蹲下身在检查白静娴的伤口,不由得开口问道。
却不想顾衍却是摇了摇头:“只是擦伤。”
“那这么多血是……”卫青下意识的打量起霍远思,却见霍远思身上的血迹全是白静娴蹭上去的,也并未有什么大伤,那这么多血究竟是哪儿来的?
最终两个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白静娴的裙子上,卫青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将自己的猜测有些羞赧的说了出来:“难道是月事?”
“你见过谁月事出这么多血的?”顾衍眉头一皱,语气有些生冷。
“属下不太清楚,难道不是么?”卫青一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却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似乎有些害羞。
“你问我,我去问谁?”顾衍有些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却是打横将白静娴抱了起来:“虽然我不想管那个人的死活,不过……算了,卫青,你将霍远思带上,我们下山。”
卫青应了一声正准备去扶霍远思的时候,忽然一柄寒剑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然后“叮”的一声钉在了自己身后的那棵树上。
“放开他们!”随着一个沉稳的男子声音响起,山道里便出现了十多个火把,火把慢慢接近,却是不见了踪影的苏青他们。
原来他们虽然被卫青所设计,却是很快的就脱了困,一路寻找,见到这边有火光这才赶了过来。
“公主!”一声尖锐而有些发颤的女声忽然响起,就算苏青来了也不见有所动容的顾衍却是忽然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向着向着这边望了过来,待看清那个女子时,顾衍面上说不出到底是什么表情:“思琴在这里的话,那么……看来杜康只怕也在吧。”
他之所以一开始掌握不了白静娴的行踪,便是有思琴做诱饵将他的眼线引开了。再加上思琴的身边后面一直跟着杜康,所以连他也一度以为思琴所走的那条路便是白静娴回国的路。
顾衍的话音刚落,一身玄衣的杜康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看了一眼一身血渍的躺在顾衍怀中的白静娴,不动声色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开口道:“你打不过我,放了公主,我们放你离开。”
“放我离开,呵,笑话?白静娴可是在我手里,你倒不妨试试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动作快9是杜康你天真的以为我真的不会伤害她?”顾衍闻言却是一阵冷笑,毫不领情。
“你若杀了她,我便杀了你为她报仇就是,想必公主也是会同意的。”杜康心里虽然闪过一慌张,但是面上却仍然端着一副稳重淡然的模样。
他忽然想起那一日霍远思抚着琴对着他说的那句话,他说:“我啊,不管是变得有多么强大,静娴也一直都会是我的软肋。”
那个时候的他很好奇霍远思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便问道:“既然是软肋,为什么还要这般执着?”
他还记得霍远思那个时候面上温柔的笑意:“比起毁掉软肋,我更想要妥帖收藏。”
现如今看着白静娴浑身是谁的模样,他忽然明白了霍远思的那句话,就算他的剑再狠再快,白静娴也会是他的一个软肋。
顾衍定定的看着杜康,似乎想要从他的面上看出什么端倪一般,可是就在这时,卫青却是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道:“主子,时辰不多了。”
顾衍这才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白静娴重新放在地上,站起身来道:“如你们所愿。”
待顾衍走远了,众人这才七上八下的围了上去,将白静娴和霍远思带着就直往山下狂奔而去,而思琴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血啊?”
杜康他们带着白静娴和霍远思到了镇子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医馆早已经闭门,推推嚷嚷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应门,最终却是杜康一剑劈了医馆的门,那大夫才吓得屁滚尿流的将他们迎了进去。
现在白静娴被医馆的医女接到了房间去,而霍远思则是在另一间房间里由大夫诊治。杜康抱剑站在院落中,思琴则靠在他的身边,一张脸也是苍白的吓人:“公主她会没事吧?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杜康看了一眼思琴,又看了一眼依旧亮着灯火的房间,忽然闭上了眼睛呼出一口气。过了许久这才睁开眼睛对着思琴道:“不会有事的。”
一句话像是在安慰思琴,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约莫着过了半个时辰,苏青便过来告知,霍远思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好好将养将养就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这个时候的白静娴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偶尔有医女走出来,也只是形色匆匆的端出一盆盆血水,看得人无比揪心。
苏青见杜康神色有些疲倦,便开口道:“你们二人星夜兼程前来,必是累极了,先去隔壁的房间小憩一会吧,静娴公主醒了,我自然会来通知你们。”
杜康却是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思琴则是一副强打着精神的模样:“公主醒来,定是需要我的伺候,别人都不知道公主的习惯,我不想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