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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颗沸腾的心,顿时如现在的天气一样冰冻了。
但她更气时月纱,是时月纱让她觉得自己更可怜,还得由情敌来求皇上,皇上才肯抱她。这也是在证明,只有她时月纱才有能力主宰皇上的意愿,这根本是在炫耀。不知夏都芳思绪千回百转,靳成熙抱着她回到淮秋宫,将她放在床上后,还召来太医瞧了瞧她的脚,好在并无大碍。当太医退下后,他也跟着在椅上起身,“皇后休息吧。”
“皇上很勉强吧?”她突然笑笑的开了口。
靳成熙定定看着坐起身来的她。
“皇上一定很希望让兰贵妃当皇后吧?臣妾很清楚皇上的心不在这里,也很认分,只要皇上开口,臣妾会将皇后这个位置让出来。”她直勾勾的看着他道。
一旁服侍的宫女个个惊喘一声,又急忙将头垂下,心惊胆颤的,动也不敢动。
“夏家人又想做什么了?莫非他们要皇后让位,好让镇国公有借口发挥,再大加挞伐朕的不知感恩,忘了当年是夏家帮着朕上位的?”他神色冷然的反问。
她双手捏紧,让指尖陷入掌心后,才咽下喉间的苦涩,冷冷的道:“身为夏家人,不是臣妾能选择的,但皇上对臣妾是否有欠公允?”
“夏家人在图什么,相信你比朕更清楚,何必故意装可怜?”靳成熙重重的一甩袖子,转身就步出淮秋宫。
刹那间,四周鸦雀无声,宫女们紧张的低头互觑,仍是动也不敢动。
夏都芳咬牙瞪着他伟岸的身影,再恶狠狠的瞪向几名宫女,“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滚9有,刚刚的话谁敢传出去,本宫就叫人拔了你们的舌头!”
“是。。”几名宫女屈膝行礼,迅速的退出宫去。
一时之间,宫内静下来了,好静啊!四周静到都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哈哈哈……”夏都芳怔怔的望着这空荡荡又豪华无比的“囚牢”笑了,但这笑脸简直比哭还要难看,不争气的泪水也跌落了眼眶,“本宫装可怜了?这么多年来,你可有好好看过我一眼?可曾……”她哽咽了,为什么他永远对她无动于衷?
她爱着他,深爱着他啊,从第一眼看到年少的他,她就把心给了他了。
她躺在床上,双手紧揪绸被,再也无法承受内心积压多年的苦楚,痛哭出声。
“呜呜呜”
靳成熙在离开淮秋宫后,立即转到了永晴宫,看着与时月纱一起并肩坐着的女儿,他深吸口气,不舍的拉着她的手,“还会怕吗?”
靳慧心摇摇头,再看着时月纱的脸颊,歉然的道:“虽然刚刚宫女已经替娘娘上了药,可是还是好红、好肿,一定也好痛啊。”
他的目光看着时月纱那红肿的脸颊,再看向女儿,又回头看了秦公公一眼。
秦公公立即明白的走上前来,笑眯眯的看着慧心公主道:“奴才那里有个新玩意儿,公主要不要去看看?”
她眼睛一亮,“好啊。”
但接着一顿,又看向时月纱。
“没关系,你去吧。”时月纱笑笑地拍拍她的肩。
“嗯。”
秦公公带着公主出去后,靳成熙也要宫女们全退出寝卧,温柔的将时月纱抱在怀里,不舍的轻轻碰触她微红的脸颊,“很痛吧,怎么不躲呢?”
她摇摇头,笑了笑,“没事的,都已上过药了,皇后还好吧?”
他定视着她,那黑眸里是真实的关心,“没事?可为什么她打了你,你却还要朕抱她回宫?你明知道朕对她无半点夫妻情。。”
“我知道,但母妃近日才殷殷告诫我,在皇宫里生存,要有气度才有高度,何况我们要教孩子善思、善言、善行,她与皇后若关系好,对她日后也好。”时月纱语重心长的解释着。
“原来是为了慧心。”靳成熙轻吁了口气,摇摇头,执起她的下颚,正视着她的眼眸,“但朕只能告诉你,夏皇后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人,她自有主张想法,听不见他人说的话,就怕她想的跟你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方向。”
“那纱儿也只能尽力的让她了解了。”
他剑眉一蹙,“你不会是真的希望朕跟皇后和好吧?”
“同为女人,我能了解皇后心里的苦。我并不大方,但还是告诉自己不能太贪心,我拥有的比后宫任何嫔妃都要多了。”
时月纱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他不懂,此刻能留在他身边、得到他的恩宠,她自己什么都不求,只求他能平安顺遂,人生中少些风浪。
靳成熙从她的眼眸中看出她对自己的深情,认命而不自私,只希望潜藏在天空中的阴霾,能在她的包容下层层消去,但她小看了人性的丑陋,对皇后,他不到绝情,可在算计下延伸出的关系,就是少了一份真心。
“对了,该去探望母妃了,你跟朕一起去吧。”他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可是我这脸……”时月纱摸着微肿的脸颊,她可不希望孙太妃担心。
“母妃消息灵通,这事也瞒不了她多久。”靳成熙摇头。
“啊?也是。”
于是,由两名太监掌灯引路,他们前往孙太妃所住的诚心殿。
不意外的,孙太妃看到时月纱红肿的半边脸,立即关切询问,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虽不舍但也开口赞赏时月纱,“忍一时之气,保百年之身,纱儿如此处理是对的。”时月纱微笑点头,靳成熙仍是一脸不以为然,闷闷的喝了口热茶。
“冤家宜解不宜结,母妃知道有些事做来不易,但不做,永远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孙太妃看着儿子,也知道他对夏皇后仍有偏见。
“是,儿臣谨遵母妃教诲。”靳成熙无奈应道。
孙太妃微笑的再看向时月纱,拉着她的手,“明儿个也带慧心去看看皇后,教孩子要善良,别记恨、别记较,这个皇宫本来就该是一个家,咱们这一代很难平和了,但总是希望下一代能有新局面。”
“纱儿明白的。”
“还有,母妃打算在年节时南下到皇庙持斋三个月,替皇上祈福,也为楚穆王朝祈福,因为离宫有一段时间,所以我在早上已去见过夏太后,知会一声了。”
靳成熙看着母亲,“辛苦母妃了。”
“哪里,如果能让王朝内外早日太平,就是要母妃持斋三年、十年,母妃也愿意。”时月纱心思玲珑,听得出来孙太妃心里的忧心。靳成熙双眸低敛,却看不出任何波动。
片刻之后,两人回到靳成熙的寝宫,刚沐浴完,秦公公即来禀报说齐聿有事请奏,时月纱连忙替靳成熙更衣,再套上外袍。
“你先睡吧。”他温柔的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嗯。”她点头,但心里好不舍,身为九五之尊,连想早点睡个觉都难。看着他快步离去的忙碌身影,她好希望自己能替他做得更多些,让他能稍喘口气,好好睡个觉……
侧厅内,靳成熙在听完齐聿的报告后,神情严肃,“夏柏松回来了?”
“是,大概会在年前抵达。就探子回报,他的车队有好几辆马车,载运的大都是他的私人物品,这一次回来就此长住镇国公府,不再回南方了。”
“让夏家人小心翼翼留在南方悉心培养的帝位接班人,如今回来了,绝对会有所动作,派人好好盯着。”
“是”齐聿先行退下,靳成熙独自望着窗外的茫茫雪花。这么快吗?宁静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第二日,午膳过后,时月纱就亲自带慧心到太医院,请太医拿了一帖安神补身的药材,还亲自到御膳房去下厨,不一会儿,就见一大一小拿着大小勺子,在温暖炉火上轻轻搅动锅里的药材,再放下鸡肉耐心熬汤。
时间缓慢流逝,雄心闻着冒出的阵阵香气,忍不住猛吞口水,“好香喔?”时月纱看煮的量不少,又见她一脸馋样,莞尔一笑,便先盛了一碗给她吃,又再舀了一盅,请来秦公公端去给靳成熙喝。
这一再延迟,都夜暮低垂了,她才匆匆备了一个小锅,由宫女端着香味四溢的补汤,她则牵着雄心,往夏皇后所住的淮秋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