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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北羌人还是牛马丰足,个个都吃得太好了些。.”慕容犷很是不悦,修长大腿往榻上一搁,指尖在膝盖上频繁地轻敲着,浓眉蹙拧成一团。“人也该到了?”
“回大君,北羌王已在驻帐五里外待召。”
不久前北羌使者送了女奴和贡礼来,当时便奉上北羌王恭敬有加的国书,说是五日后会亲至边境猎场,向大君请安。
还暗示为表忠心,北羌王此行只随行五十亲兵
其实莫说五十,便是携军五万,恐怕也只能拿来给大燕狼虎之师练练手、剔剔牙缝罢了。
慕容犷慵懒一抬眉。“嗯,召。”
“诺。”玄子倏然消失。
——却半点也不敢提醒自家大君,此番巡猎,在龙帐之内,像这样将暗影当侍人用,着实与法不符。
可谁让黑子这个内侍大监被大君留在宫里照应孟夫人去了,子晨则受命在外布局,各方大将和统领皆有要务,此刻除了他这个暗影统领外,好像也就没有旁人可以“跑腿”了。
玄子速去速回,自有旁的副将领命将北羌王传召而至。不到半盏茶辰光,果然听见了龙帐之外,一个谨慎的足音由远至近,最后停顿在帐门口。
“臣王戎欢,参见吾主慕容大君,愿大君长乐千秋,四海臣服!”
“请。”
慕容犷已整妥衣冠,一身雪白大袍、纯黑貂领围脖,头戴赤金玉冠,脚踩龙纹狼皮靴,越发衬得俊美无俦、英气勃勃,尤其是周身上下邪魅中透着皇族尊贵的气势,令躬身入账的戎欢心下一颤,只觉沉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戎欢定了定神,阴柔中透着几分青白的脸庞越发恭谨。.“大君风采更胜,实令臣不敢直视也。”
“多年不见,戎兄弟竟也染了几分南人的扭捏之气了?”慕容犷嘴角微微一挑。
戎欢脑中警戒更深,生怕慕容犷这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坐吧。”
戎欢小心翼翼地在铺着暖厚熊皮席上盘膝而坐,状若微笑,实则戒慎地盯着侍人在矮案前置下奶酒和大块炙鹿肉,那肉还热腾腾,焦香四溢。
“戎兄弟昔年不是最爱这炙鹿肉?怎么净看不吃,莫不是怕孤下毒吧?”慕容犷笑吟吟道,手中原割着肉的小银刀倏地掷出去!
戎欢心一紧,忙接住了小银刀,阴柔俊俏的脸庞微微变色,随即笑了。“谢大君赐刀!”
慕容犷闲闲地支着颊,看着他利落老练地割起焦黄喷香的鹿肉,极为欢快地大啖起来。
至此,紧绷如弦的气氛终于一松。
慕容犷噙着笑,击了击掌,一列身段娇小的舞伎翩然而入,有的怀抱琵琶,有的手持箜篌,身穿绛红石榴衣,柳腰系着白玉带,随着乐声婆娑起舞,声如黄莺出谷,舞有天魔之态。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登白苹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沅有芷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戎欢嚼着肉的动作一顿,随即假作迷惘地望了慕容犷一眼,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跟着歌声摇头晃脑,彷佛极为投入。
慕容犷凤眸低垂,好似专注在手中的奶酒上,神态一派风流,慵懒如故。.
直至一曲演罢,那南朝美丽舞伎娇喘吁吁伏地为礼,戎欢不由大大鼓掌,连声大赞:“好C!”
“戎兄弟看着当真好?”他懒懒地挥了挥手,自有几个其中最娇媚动人的舞伎婷婷袅袅上前,柔顺地偎在戎欢的脚边。“那就别客气了!”
“咳,听闻前些时日陈国进贡大燕锦帛美人无数,臣在北羌可是心痒难忍,若非无奉召不得前来,臣还想厚着脸皮跟大君您讨要几个美人儿,也好尝尝这传说中柔若无骨、娇腻可人的南国佳人滋味儿。”戎欢嘿嘿笑,满眼好色淫邪,大手迫不及待揉弄起其中一名美人的酥胸。
那力气蛮横又粗鲁,该名舞伎被捏抓得花容失色,疼得眼泪都要滚出来了,却也不敢挣扎,只是惹人血脉债张地娇喘连连。
“疼……嗯……”
戎欢下腹一紧,原来三分的刻意倒成了七分的动情,索性将那美人捞进怀里,一把扯开她的衣襟,只见那雪白如凝脂的浑圆玉/ru微微弹跳了出来,被低下头的戎欢张嘴衔了个正着!
然后便是一阵叫人脸红心跳的吸舔揉咬,弄得那美人哀哀娇唤,浑身颤抖难禁。
其它几个舞伎万万没想到这北羌王下手这般粗蛮,个个小脸发白,泪盈盈又楚楚可怜地祈求望向主榻上那高大俊美的慕容犷。
她们随着五名秀女前来大燕,为的就是能够也得了慕容大君的垂青怜宠,一举脱离贱籍,日后好和这位俊美君王恩爱缠绵,享尽富贵荣华。
可是谁知道大君巡猎带了她们来,竟是要她们服侍北羌王的?
第7章(2)
慕容犷看着她们苦苦求助中带着娇缠勾引的眼神,心头没来由一怒——
谁准她们效阿弱那似颦似泪之态了?
他的阿弱就算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也是强撑着不落下来,那单薄如雨打杏花,却又倔强如雪里傲竹的楚楚风骨,哪里是这些个庸脂俗粉比得的?
哼,她们就是帮他的阿弱提鞋也不配!
他这几日原就强抑着不去时时惦念那个身子不好、易病易伤的小人儿,免得自个儿正事没办完,就匆匆想打道回宫,她们偏偏还来捣乱!
这下子火气一起,慕容犷连戎欢也看不顺眼了,邪魅迷人的笑容一收,淡淡道:“戎兄弟远道而来,没好生泻一泻火,倒是孤这个大君招呼不周了。来人,替北羌王收拾一个清静舒服的大帐,让他好好跟这些美人儿弄上一场,记住!得让北羌王尽兴,否则孤可不放过你们。”
“诺!”侍人忙笑应道。
戎欢僵住了,自浑身酥软的舞伎身上抬起头来,尴尬地想说些什么,却被慕容犷含笑的锐利眼神凝住了。
“戎兄弟,莫不是嫌弃孤这一、番、好、意?”
“臣、臣不敢。”
慕容犷蓦然一笑,刹那间宛如万花齐放,令人为之心旌摇动、神魂颠倒……
舞伎们看呆了,戎欢则是心下怦怦直跳,咬牙告诫自己:本王喜欢女人、本人喜欢女人。
然后喜欢女人的北羌王,被“关”在大帐中和众舞伎大战三天三夜,最后被榨得面色青白、体虚脚浮,上马要回北羌时,还是被护卫给扶上去的。
腿都软了。
在数百名金盔银甲的铁血儿郎簇拥下,身为大君的慕容犷笑咪咪地伫立在巡猎大营门口,手负在身后,一双漂亮凤眸微微邪挑,和抖着手、神色复杂的戎欢打了个照面。
“好走,不送。”
简直气煞人也。
“谢大君款待。”戎欢强自咽下汹涌的愤意,硬挤出一抹笑,对他行了一个礼,“臣,永铭在心,矢志不忘!”
话毕,随即撑着一夹马腹,和五十名同样骑着马的亲兵往北方疾驰而去。
片刻后,但闻慕容犷慢腾腾地问了一句——
“用的是“迷情香”还是“迷春酒”?”
“香。”身畔一名个高腿长的英郡卫低声回道,脸上笑意隐现。“北羌王对于入口之食尤为谨慎。”
“嗯,南人有些小玩意儿还是挺管用的。”他摩挲着下巴,嘴角往上扬。
确实药效极好。那英郡卫在心中默默赞同。
慕容犷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消逝的烟尘,眸底精光微闪。“黑风,黑弓,盯住东西二路。”
“诺!”两名面容阳刚的将军箭步而出,握拳击胸领命而去。
“子阳,子鸣,随孤回帐议事。”
“诺!”
那英郡卫子旸和另一名面白如玉阴沉妖美的护卫子鸣恭敬地随员而行。
龙帐内,慕容犷盘膝坐下,一扫惯常懒洋洋的神态,沉声道:“禀吧!”
子旸和子鸣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极有默契地由负责机要鹰信的子阳先开口。
“禀大君,北羌那儿的探子有讯来报,日前北羌王携爱姬到天荻山别庄住了七日,回程时车马数目不变,然却留下了几名据说犯错的女奴,并带走了数名庄中仆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