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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中土人民将金夏国视为天下第一强族,国力鼎盛、物产丰富,人以才群分,大抵类别为纺织、铸造、农族、商族、士族、王族。
金夏国原为近东海一小渔牧民族聚落,接连着五代族长骁勇善战,不断扩张边境,直至第四代金夏王,大部分中土皆已归于金夏国统辖。
第五代金夏王,中土人民尊称为夏帝,接下帝位后即颁布三大政令:广设学堂传授金夏文字,幼童无论男女,年满六岁皆需入学堂习字、识字三年;流通铜币,均由王朝铸造局统一铸造。,童子年满十二岁,入武学堂习武直至成年。
夏帝九岁即位,文武朝臣均不认为一个初满九岁的孩童有足够远见,下达如此富国强民的政令,因而三大政令被视为第四代金夏王遗政,即便夏帝早慧,文武皆通。
先王遗政也好,夏帝早慧也罢,总之,短短十五年间,金夏国国力被推上顶峰,能文能武的国族子民无论经商、务农、打仗,都比文化智识未开的蛮族、红夷强大太多。
中土人民流传着不出十年,中土将在夏帝手上归于一统。待红夷、蛮族降服后,天下便可永久享有太平。
和平的美梦似是不远,指日可待……
第2章(2)
以轻骑卫队快马脚程,原只需五日便可返抵京都,然而多了古晓霖一辆驱使不快的车驾,返京路程走了将近二十日。
沿路经过大小村镇,越近京都越见繁盛,交易买卖亦显热络。
几日前,车驾卫队进入与京都相距不到百里的大型市镇,她曾好奇观望那些买卖热络的市街,贩子们热情招揽生意的吆喝声令她睁大了眼。
尽管她于中土转生许多世,却从未走入繁荣市镇,只是一世又一世行走于山林乡野,寻找药草、钻研医术,过着几近与世隔绝的日子,来往的尽是葛老爹、葛大娘一般偏远村镇寻常人家,多半与邻人以物易物,加之她毫无物欲,自然从未逛过市集。
此刻,马车抵达京都城门,她掀帘,仰头望着高声城门,再度睁大了眼睛,未入城门,两列人整整齐齐弯身相迎,口里齐声嚷着,“恭迎陛下返京。”
她侧头望向一路骑马伴行车旁的高大男人,此时,他面容沉肃、不怒而威,她忍不住想,她终于看见这位世间王者的“正常”样貌了。
这些日子,他们交谈不多,他多半沉静寡言,然而与她相视时,他毫无威仪架势,她数度怀疑他真是那位百姓口中唯一有能力统一天下、教人一望便惧怕得唇齿发颤的王吗?
这一代帝王在将近二十日的旅程里,最常对她说的却是“不必拘礼”。
离入京最后几日,她甚至不必对他谦称民女、不必福身行礼,每当只有他们两人进膳时,他也几乎不在她面前自称“寡人”。
她记得第一回他不期然道了“我”的当下,怔愣了好半晌,直望她片刻后,低声道:“我总认为我同你应是平起平坐的……”
听完,她亦是怔愣半晌,若非一路上她多次卜算结果相同,她定会怀疑他仍有神能,要不他怎可能以为他们是平起平坐的?
这是个阶级明确的时代,王与贵族、士族、平民之间,有着不可动摇的绝对威权,一个凡夫俗子怎可与当朝之王平起平坐?
古晓霖没反驳他、没逢迎他,仅仅是沉默着。
在那之后,只要他俩独处,他便不再自称寡人,就像寻常人之间应对那般,仅以我相称……
有阵子,她非常不能适应,又不想驳他脸面,只能由着他,后来倒也习惯了。
阢尔夏举手挥了手势,两列官员直起身,依旧垂首,一座紫红轿辇让八个桥夫抬着迎上前,他跃下骏马,在她车驾旁对她低声道:“按规制,入城仅能步行、乘轿,寡人需在这里换坐辇,一会儿得先行。入宫城后寡人先遣几个手脚伶俐的让你使唤,有需要交代他们一声便是,晚些寡人再找你说话。”
他凝视她,一会儿彷佛不甚确定,问道:“真有事摆不平,遣人来通报,莫怕。你可以吗?”他想起几日前,她在市街上四下张望的好奇模样,彷佛什么事都新奇,他忽然忧心宫城里的妃子们会为难她。
该命她下车步行的,但他无法下这令,从城门到宫城内殿,寻常人极快奔行也得走上一时辰,他不舍她步行……
他没对谁如此上心过,却也知晓一旦违了宫城规制,流言定是飞快传入宫城里。
宫城规制谁都清楚,兴许就古晓霖不知,除了王与后,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任何人皆不得乘车驾马入城,八人坐辇是王独有的尊荣,坐驾能跟在王之后的便是后,至于王公贵胄可乘二至四人软轿入城,端看身份贵重,余下各阶层士农工商乃至平民,一律仅能以步行之。
而他未立后,古晓霖一旦乘车入宫城,众人必有猜测。
他张口欲言,最后仍没说出口,就护着她吧。他不信自己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了。
“记住寡人的话,莫怕,一旦有急事,定要遣人来说一声。”
古晓霖点点头,表示了解。然而他脸上神色变换令她好奇,相处这么段日子,她第一次试图窥探他的念头,却惊讶发现她无法探得他的意念。
她起了些微恐慌,倘若遇上她必须抹净他记忆离开的情况……
会不会她根本无法抹净他记忆?
古晓霖这么多世为人,是第一回心头起波澜,有些不明的恐慌涌上来,她忧心该圆满的最后一世,写不完至圣神能给定的结局。
向来淡定,不曾有悔的古晓霖,头一次有了极淡的悔意,她不该随他返京都。
“陛下,民女能否在城内市街逛逛?宫城市街定是比上个城镇市街热闹吧?民女想独自走走。”她道,生了逃脱的念头。
他深深看她,突然道:“只要进了城门,没有寡人允许,你绝无可能走出京者。”
古晓霖瞪大眼,满脸不可置信,她探不到他的意念,他却探得了她的?
“陛下……”她斟酌着字句。
他又道:“你不似寻常女儿家贪看新奇事物,心思易猜,尤其你一双眼睛像会说话似的。”
古晓霖立刻垂首敛睫,因而没瞧见她的举动惹出他的笑意。
“寡人允过霖儿,所有霖儿想要的,只需开口,寡人定为霖儿寻来,离去之事别再想,寡人绝对不允。”
她沉默垂首,没给任何回应。
城里城外,他们身边的轻骑卫队多少对耳、多少双眼,听得见看得到的,哪个不是听着、瞧着他们之间不寻常的互动?
“……是。”许久,她轻吐出一字。
听见她回复,他满意点头,第三度叮嘱,“切记寡人交代,有事定要遣人来报。”
“民女记住了。”能有什么事呢?寻常人动不了她分毫。
他终于往前上了坐辇,一行人浩浩荡荡通过高耸赭红城门,古晓霖未曾想过替自己卜算,否则她应能听见风与城外群树疯狂低吼,不断示警……
当她的坐驾通过赭红高门,命运之轮无声转动,她并不知晓,她的神能在城门后王居的宫殿内无法作用。
硬石砌成的中央大道一路由外城门通往宫城,行队接连通过三道内城门后,宫殿大门缓现,她再度听见众声高喊,“恭迎陛下返京。”
正打算掀帘,倒有人先一步为她收卷布帘,抬头,她一眼望见他站在车驾前,似是在等着她下来。
“美得好似仙人……”
“是真仙人……”
低叹惊呼声此起彼落,古晓霖怔了怔,一时不知何事发生,以为有什么美人经过,转来看去却不见她以外的其他姑娘。
他望她的脸,异常专注,片刻他才道:“寡人先前只留心你一双眼,不想你一张粉脸竟似天仙。”
古晓霖真真困惑了,寻常人断不可能以为她美,他们无法见她真貌,人们瞧见的她应是五官寻常的村姑模样,一眼即忘,甚至记不得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