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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六,重尨皇城,永华宫。
“小姐,六王爷回府了。”紫连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旁人,才走到公孙尔雅身边压低嗓门说道。
公孙尔雅今日穿了一身明黄绣金线的贵妃朝服,手指上套着镶嵌宝石的玳瑁护甲,当真是端庄秀丽。
“他活着便好。”公孙尔雅低头抚摸了下小指,才舒了口气,淡淡道。
公孙尔雅回想起当日割腕,一来是为了应测自己在慕容德奎心中的地位,二来也是为了保住自己身后的公孙一族。倒不是真的要自裁,毕竟如今慕容无攸大势已去,就算他想要复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爱妃——”殿外传来慕容德奎深沉而内敛的声音。
公孙尔雅循声望去,只见来人穿了袭内务府新制的龙袍,面上挂着愉悦的笑容,整个人像年轻了十岁一般。
慕容德奎向公孙尔雅伸出手,公孙尔雅见状将手递到他掌心,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向殿外走去。
今天是公孙尔雅的册妃大典,朝凤台上群臣叩拜,山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
台下群臣偷偷看向台上的公孙尔雅,今日朝服加身,珠光宝气,当真是倾国倾城,不愧是重尨第一美人。
公孙修能今日也在场,他正与众臣一起朝拜自己的妹妹,随着朝贺流程的结束,他默默地混在人群里准备悄然无息的离开。也许别人会觉得公孙家出了一个贵妃娘娘是极为光耀门楣的事情,可他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一女嫁二夫,而且还是被一个弑兄夺位的人抢去,他只恨自己是个文弱书生,不能一把长剑刺向台上的慕容德奎以保全妹妹的名声。
破虏今日也来了,他混在人群里,慢慢靠近公孙修能,他不着痕迹地来到对方身侧,压低了嗓音道:“六哥回府了,你知道吗?”
“嗯。”公孙修能还是一副面无表情,他继续看着脚下的路,声音里没有任何波澜。
“有什么话要我带吗?”破虏一边和身侧的武官热络寒暄,一边压低声音向他递话。
“让王爷多保重吧。”公孙修能叹了口气,他现在又能说什么,如今他的位实在是尴尬。自己的前妹夫是自己的好友,自己的新妹夫是如今的陛下,而陛下又是自己好友的杀父夺妻的仇人,他又当如何?
破虏似乎对公孙修能的态度很失望,他以为公孙修能会很关心六哥,会提出要求见一面,却没想到……果然人都是趋炎附势的东西,如今公孙家得了势,不知道今天他家门庭会是多热闹。
六王府,一个黑影翻进了慕容无攸的寝室。
“六哥——”是破虏的声音。
慕容无攸努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看着破虏心生感慨,现在别人对自己都避之不及,他怎么就这么傻,这种时候还来看自己。
而破虏看着慕容无攸虚弱的身子、苍白的脸色,心里一疼,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道:“六哥,都是我没用。”
“怎么会。”慕容无攸看着破虏扯出了个笑容,往日过从甚密的人里也就破虏敢冒着风险来看自己了。
“六哥,我听说你要娶燕国公主了?”破虏之前在街头听说书人说燕王要嫁公主给慕容无攸,当时以为只是个传言,后来听父亲一说好像确有其事,便急忙赶来确认一下。
“破虏,你觉得燕王此举为何?”慕容无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另外又问道。
破虏见慕容无攸没有否认,那看来是真的,又听他问自己,便想了想道:“我也不明白,燕国与重尨关系表面上虽然盟好,可实际是水火不容,燕王为何要将女儿嫁给六哥呢?”
慕容无攸见破虏也没什么主意,便岔开话题道:“你今日去参见尔雅的封妃大典了?”
破虏听慕容无攸提封妃之事,他就来气:“她现在贵为皇妃,陛下又对她很宠爱,我看公孙家现在真是风光无限,前途无量。”
慕容无攸听着他阴阳怪气酸溜溜的话,知道他是为自己不平,可是这又哪里怪得了公孙尔雅,如果那晚他留在府中,是不是就能护住尔雅的安全。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她一个弱女子也是没有办法,我不在她的身边,她又能有什么选择?”
“六哥,我不同意你这话。一女不侍二夫,她怎么可以弃你而去,投奔敌人的怀抱?大不了她也应该以一死保全你的体面,现在这样不是让大家都笑你吗?”破虏恨声道,他对公孙尔雅的行为是十分的不耻。
慕容无攸被破虏的话说得一怔,以一死保全他人的名声?他眸子一暗,尔雅应该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破虏完全没有注意到慕容无攸的情绪变化,他突然想起之前去竹林接慕容无攸的事情,便开口问道:“六哥,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就是那天你怎么会在南郊?”
那天?慕容无攸的心咯噔一下,他想起那晚他喝醉了,第二天就躺在竹楼里,可事不凑巧那天慕容德奎就起兵谋反了。这真的是个巧合?如今他细细想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六哥,怎么了?”破虏看慕容无攸在发呆,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便开口问道。
听破虏在叫他,慕容无攸才回过神来,他沉声说道:“破虏,你去调查下南郊那个舞姬的身份。”
“六哥,你怀疑她?可她不是妙弋姑娘吗?城中很有名的舞姬啊。”破虏一愣,摸了摸脑袋道。
“你听说过妙弋姑娘在南郊有别苑?何况那日我与她闲聊,她并不像是单纯的一个舞姬。”慕容无攸说道。
“那好,六哥,我去调查一下,回头有消息了就来告诉你。”破虏想了想答道。
“王爷——”只听门外传来双瑞的声音。
破虏一惊,一跃而起,从窗台翻了出去,丢下一句:“六哥,我下次再来。”
“这谁做事这么粗心,大半夜也不关好窗,王爷要是病了可怎么好。”双瑞走了进来,他见窗户打开着,埋怨着走过去就将门窗关上。
“有事?”慕容无攸望了望双瑞,他手里正端着一碗参汤。
“王爷,奴才来给您送参汤。”双瑞走到床前恭声回禀道。
“放那吧。”慕容无攸目光看向床边的的桌子,示意道。
“那王爷您可得记着喝。”双瑞依言放好参汤退了出去。
慕容无攸并没有喝那碗参汤,而是靠着床栏,不一会就眼皮沉重,昏睡过去了。
那边云若居里灯火通明,渥丹正在灯下整理着喜袍,她想起不久前那个如桃花般娇艳的女子,心中感叹:有时候你觉得那是一切美好的开始,也许不过是一场繁华到极致的衰败的转折点,从此一落千丈……
“姑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羽嫣见云若居的灯亮着,便推门走了进来。
“我还不困,你找我有事?”渥丹将手中的喜袍放回箱子里,才对着羽嫣问道。
“没什么事,我见屋里灯亮着就进来了,以为姑姑睡着了忘记关灯了。”羽嫣柔声道。
“你来了也好,我正有事想与你说。”渥丹看了一眼羽嫣,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递了过去。
羽嫣纳闷,姑姑能有什么事找自己,这边想着接过玉牌低头一看,只见那玉牌上一只栩栩如生的螣蛇。
“姑姑,这是?!”羽嫣握着玉牌的手有些颤抖,这不仅仅是一枚玉牌,它更代表着一种权力。
“你是归荑的亲传弟子,如今剑术已成,织梦搂也该交给你了。”渥丹看着她,语气中透露出丝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