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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天来的格外早了些,还没到三月二十九,桃花已落尽,只留了一地的嫣红。
一青衣书生在池边摇头晃脑地吟诗:“微雨过,猩翻,榴花开欲燃。”
“你个呆子,怎么还在这读书啊!”一小厮喝道,再细瞧他耳上穿了洞。
“琼妹,男女有别,男女有别!”那书生用折扇挡着,满脸通红急急道。
那小厮可不管,揪着书生的耳朵就往前走:“你再不去,就赶不上了!”
那书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小声嘀咕道:“母老虎,看以后谁娶你”。
“你说什么?”那小厮眼睛一瞪,她可听见了书生的嘀咕。
书生笑嘻嘻,遮掩道:“琼妹,我们快些走吧,别误了时辰。”
两个人打闹着向街中心去了,原来早前燕国公主与六王爷的爱情故事传遍了富阳城,大家十分好奇这位要嫁入重尨的燕国公主长什么样子,到大婚这日都过来凑热闹要一睹究竟。
有人说燕国公主貌如无盐,要不然怎么会纡尊降贵嫁给一个失了势的六王爷;也有人说燕国公主倾国倾城,连天上的星星都要飞到她的裙上做嫁衣的明珠,她与六王爷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大家翘首盼望着,街尾传来敲锣打鼓的喜悦声,是燕国的送亲队伍,皇家司仪在前,花歩辇、明珠帐,随后是数十女婢,个个生得美艳风流,不愧是妩媚多情的燕女子。再往后是三十辆马车的陪嫁,看过去有黄金珠宝、绫罗绸缎、茶叶香料、书籍药材等,陪嫁之物是相当丰富。
就当众人正为这浩大的陪嫁阵势啧啧赞叹时,那花歩辇已到了众人跟前,只见花歩辇中端坐着一身着喜袍的女子,她头上戴着黄金凤冠,面上蒙着红色的轻纱,一双眸子幽幽深深,她的肤色极白,与那一身红艳形成鲜明的对比。此时她垂下头去,隐约现出面容轮廓,宛如烟笼芍药,雾里看花。如此神秘的女子,蒙着面纱尚且如此之美,不知面纱之后的容貌会是怎样的惊艳?
当众人暗自猜想之际,忽听前方骏马嘶鸣,行进中的送亲的队伍停了下来。
喜官急急地跑到花步辇旁,对着明珠帐里的女子慌张报道:“公主,前面——”
“发生什么事了?”那女子见喜官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为难,便主动开口问道。
“六王爷在前面。”喜官心想公主也许对重尨的礼节并不熟悉,便一咬牙跺了跺脚答道。
在重尨若送亲队没到达目的地就被拦下,是是婚礼大忌,常预示着不祥之兆,或是夫妻不和。
“六王爷不是应该在王府吗?”旁边的丫鬟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也是一愣,脱口而出。
“可能王爷迫不及待,是来接公主的。”喜官拿袖子擦着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街两边看热闹的百姓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六王爷这是要做什么?”“这可大不好啊。”
花步辇上的女子听着众人的议论声蹙起了眉头,她心中感叹,慕容无攸你这又何必。
只见一匹红鬃马慢步而来,马上的男子一身大红的喜袍,身姿潇洒,他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可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却是毫无温度的漠然。
“公主——”一声慵懒而优雅的轻唤,红袍男子翻身下马朝花步辇上的女子走去。
他向明珠帐中的女子伸出手去,那女子微微一笑将手递给了他,莞尔:“无攸——”
她本应唤对方“王爷”,可最后却是叫出了那个只有公孙尔雅会叫的名字“无攸”。
男子一怔,他再看向对方,只见那女子面上蒙着轻纱,眉眼纤长,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两人的举动实在是惊天骇俗,众人看得哗然,新郎无规,新娘无矩,将来可要如何?
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让一向沉稳内敛的慕容无攸鬼使神差地向那女子的耳后伸出了手,不过是轻轻的一揭,大红的面纱落了地,现出一张绝世的容颜来。
“是你!”惊愕,疑惑,慕容无攸的手一僵,心中是五味杂陈。
怎么会是她?慕容无攸愣在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让破虏调查的南郊女子。
那女子却很平静,好像早已猜到了会这样,只见她淡淡一笑看着慕容无攸道:“好久不见。”
“你是燕国公主?”慕容无攸已收起他的惊讶,看着对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嗯。”那女子点点头,她的目光始终未离慕容无攸的身上:“我叫渥丹。”
慕容无攸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他生平最讨厌别人欺骗自己。他原以为自己不过是娶一个燕国公主回来当做摆设,只要对方不干涉自己的事情,他便会给对方荣华富贵。可是,这个人竟然是她!一个出现在自己喜宴上的舞姬,一个将自己绑到南郊竹楼的女子,一个摇身一变就成了燕国公主的女子,她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难道她与慕容德奎的起兵谋反有关?
“王爷,该启程了,不能误了吉时。”喜官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提醒道。
“滚!”慕容无攸怒喝道,他一双眼睛看着渥丹,好像要将对方看个透彻。
喜官哪里见过这阵仗,被慕容无攸一喝,踉跄着退到花步辇后,再也不敢上前去。
“王妃,是要本王抱着?还是自己走回去?”慕容无攸看着渥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渥丹怎会不知慕容无攸心中所想,对方不过是想给自己难堪,不管是抱着回去,还是走回去都有失皇家体面,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燕国公主。
慕容无攸以为渥丹会面露难色拒绝自己的建议,却听她嫣然一笑道:“我们一起走回去吧。”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称呼慕容无攸为王爷,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多年未见的故友。一路同行,也不过是为了去某一个地方喝一杯热茶叙一叙旧。
慕容无攸先是一愣,继而无谓地一笑道:“那本王便陪王妃走走。”
渥丹见慕容无攸应了自己的提议,目光一暖,伸出右手去牵对方的手。
她的动作是那样熟稔,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便经常这样去牵一个人,她将对方的手握在掌心,在心中祈求道:愿此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慕容无攸一愣,他忘记了挣脱,任渥丹牵住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