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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用这种技俩,蛊惑了尤闽,让他成为你的裙下之臣?”郦苏冷冷地问。
“那又有什么关系?”画魔笑了笑。
“我杀了你的老相好,你还对我投怀送抱?”郦苏轻蔑地问。
“我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再说,食色,性也。顺着自己的本性而为,这样的人生才快活。主人,你何必拘束于世俗的看法?”画魔笑着道:
“比如说,我一眼就看出你很在意那悬狸,你的眼神中,全都是对他深深的执念!主人,如果你喜欢他,我可以帮你得到他。”
提到云河,郦苏的眼神马上变了!
郦苏用冰冷的眼神盯着画魔。
画魔被郦苏身上的气息震慑得一动也不能动。
“主人,你看你,我只是稍微提一下他,你就激动成这样。你果然对他的感情非同一般。”画魔忍着内心的畏惧嫣然地笑着。
画魔不知道,她在玩火。
云河是郦苏的逆鳞。
从前,为了得到云河,郦苏几乎是不择手段,从灵魂到遗体都放过,让云河连死都不得尊严,可以说,残酷无情的他把云河彻彻底底毁了……
若不是木星神通广大,令云河起死回生,这辈子,他再也见不到云河了。
这些天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悔恨中度过。
他恨不得将云河的痛苦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大家都把云河捧在掌心呵护,用命保护他都来不及,而这个画魔居然敢蛊惑自己重蹈覆辙?
郦苏是被气得怒火中烧啊!
郦苏的眼神越来越冷,就像一道寒刃。
画魔顿时觉得灵魂被一股可怕的死亡气息笼罩了。
“我对他的感情,并没有你所想的那般不堪。你不但伤害他,现在还想蛊惑我,你真是死有余辜!原本我还打算将你留给鬼王处理,看来现在没有必要了。”
郦苏说完,就慢慢地举起手掌。
画魔吓得花容失色,哪知道会自作聪明,弄巧反拙,他惶恐地说:“主人!不要杀我!是我不对,是我说错话了!请你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会好好侍候你,以弥补所有过失!”
郦苏厌恶地说:
“第一,我不容忍任何人伤害他,哪怕是我自己!第二,我不是你的主人!像你这种烂货没有资格当我的奴仆!从前我当皇帝的时候后宫粉黛三千,她们每一个人的修为和容貌都在你之上,我也未曾动心,怎么会看上你如此龌龊的低级货?你去死吧!”
郦苏说完,就一掌拍下去。
“不……”画魔惨叫着,在郦苏的掌力之下,身躯从头部开始粉碎,化为茫茫飞灰。
在月光冷漠地撒照在大地上,这些灰垢很快就随风而散。
在无境的力量之下,画魔最终落得形灭魂销的下场。
“哼!”郦苏冷哼一下,觉得就这样杀了画魔,还真是有点便宜她了。
只是刚才画魔竟然扭曲他跟云河的关系,他一时怒火攻心,就杀了画魔。
说好了,要为云河报仇,要让画魔百倍偿还的,结果自己一时冲动,让画魔死得太痛快了。
至少要让她尝尝被世人唾骂的滋味,然后再让她五雷轰顶,将她的灵魂抽丝剥茧,折腾她几千年,让她试试什么叫做蚀魂侵骨。
现在好了,画魔连灰都不剩了……
一支黑色的画笔从黑茫茫的月空之中飘落。
这是画魔绘画所用的笔。
画魔伏诛,这画笔成了无主之物。
上面还残留着画魔的气息。
这时,地牢失守,画魔越狱的事情已经传到鬼王耳中。
鬼王再次亲自带兵追捕。
他们追踪着画魔的气息,来到这片荒山。
看到戴着铁面具的郦苏,一个人静静地悬立在天际。
“郦苏?你不是送狐仙大人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鬼王惊讶地问。
郦苏傲然悬立在天际,就像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他冷冷地说:
“鬼王,你可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职!要是我没有回头,画魔就要从你的地牢里逃出来,不知道又去哪个界面涂炭生灵了吧?”
“你见到画魔?她在哪里?”鬼王愣然地问。
郦苏隔空一掌,轻轻一拂。
那支悬空的黑画魔就飘到鬼王眼前。
郦苏一脸惋惜地说:“她逃到这里,被我拦截下来,说话实在太不堪,我一时恼火,把她拍成灰了。要是换成你,估计连一秒都忍不住,就将她灭了。”
是指画魔主动献身,还扬言助他夺取悬狸之荒唐事。
鬼王听了,相当无语。
鬼王也很痛恨画魔,画魔不但毁了尤闽,还差点害了云河,让他愧对主人。他恨不得亲手处决画魔。
画魔被捉之后,他没有立即斩杀画魔,就是想开公地将画魔审决,给整个魔界的人一个交代。
哪曾想到,画魔这么容易就死了的……
看到鬼王一脸不悦,郦苏无奈地说:“你别给我臭脸,其实我心里也很郁闷。”
“算了……不杀也杀了。”鬼王叹了一口气,将画魔笔收好,怅然道:“用这支笔代替画魔接受公开的审决也一样。”
郦苏还以为鬼王歇斯底里地骂他一顿,说他不该插手管魔界的事之类,没想到这回鬼王没有为难自己。
这倒是稀奇!
鬼王是转了性吗?
郦苏好奇地问:“你怎么不生气?”
鬼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跟你这个大魔头吵嘴有什么好处?”
上一次吵架,殃及池鱼,害悬狸吐血。
悬狸有什么闪失,木星发狂,幻夜心痛,后果很严重,无论对于郦苏还是鬼王,那都是山崩地裂的灾劫。
郦苏又马上秒懂。
没想到,这鬼王为了维护在幻夜面前的形象,什么事都能忍。
郦苏笑了笑,觉得鬼王虽然面目可憎,但有些地方,还挺像自己的。
“既然这事已经结束,我也该回去向主人复命。”郦苏说着,就想转身离开。
“慢着。”鬼王突然叫住他。
郦苏扬了扬眼眉,心里想,这个鬼王又要鸡蛋里挑骨头吗?
岂料鬼王却道:“我想域主大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千里迢迢来一趟,任务也完成了,也不差耽误片刻,何不留下来,喝杯酒再走?”
郦苏道:“鬼王,你这是邀请我喝酒?”
鬼王回答:“不错。”
郦苏笑了笑:“你不是说过,只宴请悬狸和他的朋友,不包括我在内吗?”
鬼王惭愧地说:“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在魔宫,我五十步笑百十,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十分幼稚,还因为无谓的争吵,害狐仙大人伤神。我不能站在最前线,为域主大人和主人分忧,至少要守左方这块领土,守住魔界与各域和睦的关系,让他们心安。”
鬼王这番话,已经带着让步和道歉的意味。
郦苏没想到鬼王也是个直率的人。
爱你恨你,杀你护你,都写在脸上的。
从小生活在皇宫,在钩心斗角的环境之中长大,郦苏没有听过一句真心话。
他厌恶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厌恶那些虚伪的面具。
直到他遇到云河,他的人生才出现了希望的亮光。
因此,鬼王这种坦诚相对,反而瞬间令郦苏放下了对他的成见。
“喝就喝!”郦苏痛快答应。
鬼王笑了。
于是,两个同病相连的人回到魔宫,对酒三百回。
两人千杯不醉,却是酒逢知己,聊得甚欢。
整个魔宫的酒都几乎被他俩人一次喝光。
直到通宵达旦,天边出现鱼肚白,这酒宴才结束。
这一回,郦苏真的走了。
鬼王的烈酒在他的血液里燃烈着。
他的心暖暖的。
他想不到,自己除了云河之外,还交了平生第二个朋友。
郦苏穿越了遥远的星空,来到域外那颗偏僻的小星球。
这个时候,入侵这个星球的凶兽已经被木星他们全部打退了。
“主人,我回来了。”郦苏恭恭敬敬地向木星行礼。
“云河怎样?”木星关心地问。
“受了伤,又受了委屈。不过,我已经治好他,送他回唐紫希身边。至于那些伤害他的人,该杀的我已经全杀了。”郦苏言简意赅地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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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读取记忆,木星都知道,云河这一回在魔界遭受的,必定是一场触目惊心的磨难。
“你做得不错,以后有机会,还会让你出战。”木星道。
“谢谢主人。”郦苏欣喜不已。
木星的言下之意,以后还有机会去见云河?
郦苏又乐了!
一想到能与美哒哒的悬狸相见,郦苏就一脸窃喜。
“主人,既然我已经完成任务,请你允许我回到魂池继续接受惩罚。”郦苏心情大好,主动提出要求。
“我就成全你这份悔过之心。”木星同意,变出一只蓝色瓶子,反手一吸,就将郦苏的身影收了进去。
“噗通”一声,郦苏掉在魂池第一层的融魂池里。
在池水的浸泡之下,他一身的血肉瞬间化为枯骨。
要是普通人,化骨之后,很快连灵魂都会被融化。
但是郦苏则没有。
他被邪神炼制成半个傀儡人,早就不是活人。
而且他又喝光了云河的血,复制了云河的无限再生能力。
骨化不久,他的再生能力立即运转,重新长出了新的皮肉。
骨化,塑体,不断循环往复。
这化骨融魂之痛,又岂是常人所能承受?
只是,郦苏是半个傀儡人,他没有痛觉。
他只剩下灵魂和一颗心仍是人类,只有云河的喜怒哀乐能牵动他的心。
虽然云河已经原谅了他,但他并没有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