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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内门第三美女庄瑶,误入铁甲犀兽圈,呼救无果后,被铁甲犀划破了脸颊,容貌举。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东篱宗无论是试炼弟子,还是内门弟子,都已听说了此事。
值得一提的是,庄瑶破相后,她那几个昔日的姐妹去探望她,其中一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以拓相纸偷偷印下了庄瑶的面孔,而后将之复制了上百份,在东篱宗内大肆散播。
庄瑶得知这个消息后,崩溃得哭天抢地,几度想要悬梁自尽,却都被制止。
庄瑶容貌被毁后的第二天下午,崔封拿到了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狰狞的面孔:一条拇指般粗细的口子从其右眉骨延伸至左耳垂,她鼻骨凹塌、红唇分裂,右眼更是血红一片,也不知还能否视物。
崔封看到这张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画像后,心头不住颤抖。这画像上的女子,面容被毁去了大半,但眉宇间依旧给了崔封一种淡淡的似曾相识之感。
再一听“泉怡峰”、“铁甲犀”等关键词,他心中确信,她定是自己昨日遇见的那名女子!
崔封深深地呼吸了数次,他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无助惶恐的鹅蛋脸,再与眼前这张狰狞的面孔对比,他不寒而栗。
“都是我害的么?”崔封自问了一句,随后他转念一想:不对,这与我毫无干系,并不是我让她陷入险境的。
这么一想,崔封顿时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
傍晚,八峰各大执事在各自峰上宣布,不得再议论庄瑶之事,谁再散播那些画像,即当触犯宗规。此事皆为意外,宗门补偿庄瑶,抹平其心灵上的创伤。
这种事,看似影响很大,实际上也就只八峰执事聚在一起,商讨一番过后便定下结论。长老殿等高层,根本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
泉怡峰上,百余名内门弟子在王书原宣布完毕后,便各自散去。也正是此时,近两天没有出现的方九凌,终于出现在了崔封的视野之中。
崔封走上前去,发现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子,正在与方九凌攀谈。眉头一皱,崔封过去一把搂住方九凌,笑道:“凌儿,两日不见,去哪里了啊?”
昨夜崔封在修炼中度过,清晨醒来不见方九凌的影子,他心中涌出一些火气,此时又见她与另一个相貌出众的男子相谈甚欢,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
那英俊男子脸上笑容一滞,对崔封这不速之客异常恼火,但他依然维持着笑意,道:“这位应该就是为了方师妹奋不顾身的冯师弟了吧?”
崔封看了那人一眼,说了句:“奋不顾身谈不上,守护自己的东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那男子干笑道:“自己的东西?将方师妹比作什么东西不东西的,未免有些不合适吧?”崔封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深深地看了方九凌一眼,不再说话。
这时,那男子再度开口道:“方师妹,不如一起去用晚膳吧?你不是还要请教我一些关于悠心诀第九层的口诀么?”
方九凌面无表情地看了崔封一眼,而后对着那男子嫣然一笑,道:“那再好不过了。”
两人并肩而去,独留崔封一人,在原地面红耳赤。
周围修士的目光,似乎陡然变得讥诮嘲讽起来,崔封形单影只,朝着泉怡峰下走去。
内门弟子,可以在泉怡峰上任何一处搭建自己的居所。当然,如果有能力开辟洞府,宗门也不会阻止。不过,能开辟洞府的修士,最低也得达到筑基期的修为。
因此,大多数内门弟子,会以关系的亲疏远近,或二三人共筑一屋,或一人一屋修筑在一块区域。
崔封没有回到方九凌的寝屋,他心中很乱。烦躁、焦虑、惆怅……种种使人不安颓丧的情绪,犹凄哭如怨泣,在崔封脑海中挥之不去。
前几日的心性蜕变……
土崩瓦解。
崔封一夕之间,便被打回了原形,他忽地明白,为何曹礼能将所有怨恨,都寄托于自己身上了。
来到了一处幽暗的角落,四周环绕着丰茂的草叶。远处一片旷地,依稀可见灯火点点,有数座粗糙的房屋伫立于其上。
崔封寻了一棵古木,爬上枝桠,盘膝坐下,唯有修炼才能让他心无旁骛。
夤夜,皓月孤零零地悬在空中,光辉下,形影相吊的夜乌向北方飞去,哀啼声在整个泉怡峰上空飘荡。
这个时间,东篱宗九成九的人都在呼呼大睡。白昼修炼后的神识疲惫,需要用睡眠来恢复。在修真界有这么一种说法,运转心法、引纳灵气可以替代睡眠,事实上,不少修士的神识,根本没那么强韧,而且空灵气蕴含的能量,不足以补充神识的消耗。
只有那些筑基期的修士,才凭借强大的神识,才能以修炼替代睡眠。而炼气期修士,想要以修炼替代睡眠,纯属无稽之谈。
但是,那些神识强大到令人匪夷所思的怪胎除外。
崔封俨然就是这样的怪胎。
他运转十殿阎罗诀,连续十数个真时也不会感到疲累,而且,只要他一修炼通冥功这门神通,眉心中的神识立马焕然一新,抖擞起来。
可即便崔封有如此之多的优势,但修炼速度依旧不快不慢,比起其他同阶弟子,似乎还隐隐间慢了几筹。
十殿阎罗诀攀升至第七层后,崔封聚集灵气的速度,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如果有人能以肉眼看到空灵气,或许便能看到崔封头顶,空灵气如瀑布般一泄如注的壮观景象。
崔封屏息凝神,继续开辟着他的丹田。
静悄悄的夜晚,忽然被一道冷冽彻骨的声音打破,寒幽的碎片落了满地。
“原来,你就是……那日袖手旁观的人!!”一道人影,爬上古树,如鬼魅一般来到了崔封面前。
崔封似有所感应,这夜晚的气温本就较低,但好在是夏日,倒也不算太寒冷。可现下,一阵刺骨的寒意陡然将他笼罩,他猛地从修炼中惊醒。
一睁眼,崔封骇得几乎尖叫出声。
一张难以形容的面庞,在月华的映衬下,平添三分惊悚之意!
这张面庞,距离崔封不足二十厘,其上伤痕处溢出的脓液,“啪嗒”一声砸在了崔封的手背之上,顿时让他汗毛卓竖、肝胆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