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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一睡睡这么久。.”回雪用巾子在方才打好让芮柚紫漱洗的水里拧干,要伺候主子漱洗。
“你放着,我自己来。”有人伺候的米虫生活没什么不好,但大多时候她更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来。
这边刚整理完毕,外头就响起声音。
“小姐起了吗?要不要摆饭了?”是魏子的声音。
芮柚紫这才想到她也饿了,摸摸肚皮扁的很,不过想到回雪的手艺,她想改天把提纯的事了了,她还是自己下蔚,又或许等赚了钱,可以请个厨娘。
“传饭吧。”
魏子应声而去。
桌上六菜一汤,六人团团围坐,说吃饭不用叫的赵森也在座。
没办法,今天来的厨娘也奇怪,这饭菜不知道怎么煮的,他闻着就是香,那味道自然得嗜嗜。
芮柚紫吃了一口菜,很笃定的对回雪笑得耐人寻味,“这不是你炒的菜吧?”
众人也有同感的点头,深以为然,手下的筷子如风卷云残,完全不跟人客气的。
回雪完全不介意厨娘的地位被取代。“小姐干么一惊一乍的,晚饭是大娘做的,这饭菜是奴婢这些日子以来吃过最下饭的菜,不过,奴婢可没偷懒,人家有帮忙摘菜啦。”
她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知之明,毫不吃味。
“人家是谁?”难得吃上一顿有滋有味的家常饭菜,而不是外头买来的,芮柚紫心情舒畅,很有心情侃自家丫头。
“小姐,奴婢不依了。”回雪在桌下跺脚,嘟起嘴来。“小姐有了新人就忘旧人了。”众人闻之喷笑。.
“我娘煮的菜无论什么都好吃。”月牙捧自己娘亲的场,吃得腮帮子鼓鼓胀胀的。
他第一次和许多人一起吃饭,脸蛋兴奋的通红。
这顿饭吃得和谐气氛愉快,平常一碗饭打发过去的芮柚紫吃下两碗干饭,要不是回雪怕她晚上积食,她有潜力和魏子、月牙联手把菜色都扫光。
其实人跟人之间的确讲求缘分,合不来的无论如何屈求都没办法,像她和任雍容;有缘的,一拍即合,像她和段氏。
多了两个生力军,芮柚紫也没多想一个妇人能干多少活,可两天后的清晨她起床做伸展操,发现院子那几垄菜苗,因着段氏把鸡仔的粪扫出来用水融化后,拿来浇菜地,那些本来略带可喜的绿芽更见精神了。
看样子再过个几天就可以吃上自家种的青菜了。
这日她约了谈观在小茶铺见面,回雪如今也习以为常自家小姐的男装扮相,知晓她要出门,还拿出新袍子替她换上。
那秋袍针脚细密,袖口、领子还用银、红、绿绣成花草图样。
“小姐不用看奴婢,这袍子是那日扯回来的布料尺头裁制的,做工刺绣都是段大娘一手包办的。”回雪笑嘻嘻的替主子拉好了各处皱褶。
“我怎么听到酸溜溜的味道。”
这大娘的女红的确了得。
“小姐误会奴婢了,奴婢是在想,像大娘这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不论下地、厨房活儿还是女红都难不倒她,文武双全的女人,怎么身边就没有个能照顾她的男人?”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啊。”
“说的也是,往后奴婢一定要让段大娘多教教我,奴婢要把她的本事都学起来。.”
“孺子可教,不过,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活成什么样的日子,谁说一定要和别人都一样?”芮柚紫点头道,但仍说了一番话才出门去。
小姐这是觉得她做自己就好了吗?回雪想了半天,做出这样的结论。
第九章齐心酿酒过日子(2)
芮柚紫到小茶铺的时候,谈观已经在座,见到她来立即起身。
这表妹委实就是那种真人不露相的,见她脸上淡定自如的浅笑,她肯定不知道自己可是一夕成名,整座京城都因为她那首诗而震撼了。
“表哥,有劳了。”她抱拳。
“自家人,这是跟我见外呢,什么劳不劳的,想吃什么就叫,表哥请客。”为了谈事情,他挑了个角落的座位,还压低了声音。
“早知道表哥要请,就该空着肚子来才对。”
谈观很大器的让跑堂的伙计把茶铺里的点心糕点都上了一份。
茜柚紫笑得牙不见眼,全收下,反正吃不了,可以打包回去给孩子们吃,这年纪的他们肚子跟黑洞一样,吃再多也填不满。
“麻烦伙计把这些全打包,另外拿个杯子来。”芮柚紫吩咐,佯装没看见谈观抽搐的脸。
“你叫我出来,就是要敲我竹杠的?”
“我只是不好拂了表哥的好意,我今日把表哥相请出来,是有事拜托。”
“只要表哥能做,凡事都不成问题。”他也不是真在乎那点小钱,不过这表妹毫不做作,越来越叫人刮目相看,疼惜她的心意也越来越浓。
谈观以为她要喝茶,举起茶壶便要替她斟茶,却让她一掌挡了,反而从搭涟袋里掏出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一杯琥珀色的汁液。
“这是?”谈观挑着桃花眼看她。
“表哥尝尝。”她鼓励。
谈观浅尝一口,他并非嗜酒之人,但佳酿与劣酒的差距像云与泥,入喉嘴巴咂了咂,眼睛便是一亮。“气香而不艳,令人回味无穷。”
“如果用来卖钱,表哥觉得如何?”
“这好酒是你自己酿的?”酒是好酒,滋味绝妙,但柚娘何时会酿酒了?
“秘密,佛曰不可说。”
“你这丫头,还跟我打禅机!你该不会想开酒店吧?!”他顺水推舟问道,略微猜出她的意图。
“表哥果然聪明睿智,神机妙算,堪比诸葛孔明。”
“表妹什么时候学会灌人迷汤?”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很是受用。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表哥人脉广阔,我想托表哥寻一间铺子,掌柜、伙计如果也能一并找到,那再好不过了。”前提是,她要能知根知底的人。
“你要开店?”
“是。”
“柚娘,抛头露面做营生,不是表哥不肯帮忙,说到底你是女子,其中诸多不便,你可想透了?”想到她一个弱女子要自己出来讨生活,谈观对任雍容不禁满腔怒火。
“所以我需要能信得过的掌柜,再说,我开铺子为的是贴补家用,赚个吃饭钱,只开脚店,不惹眼,又低调,不会给表哥找麻烦的。”有妥贴的人能替她办事,她只要在背后遥控,在有需要的时候露露脸就可以了。
雒邑王朝的酒店分成三种,一种叫正店,正店有造酒权力,自己酿造,自己卖,主要以批发为主,还有一种脚店,脚店不能造酒,要嘛,上正店去批发,回来零售,再有一种就是更小的酒店了。
芮柚紫想做的就是脚店。
谈观见她设想周全,自己要不帮她,谁能帮?心下一软,拍胸脯把这件事揽了。
他爹常常对他们兄弟耳提面命说,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爹和姑姑亲近,他和表妹也是最亲的。
“说什么麻烦,这事就交给我,包在表哥身上,一有消息,我马上知会你!”谈家虽然不涉制酒这门生意,但长年经商,熟知此时酿酒卖酒都需要先登记,领取专门执照。毕竟柚娘是女子,虽然朝廷没有规定女子不得经商行贾,但是要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为这些繁琐的手续到处奔走,还得和衙门那些官吏打交道,那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见她好欺负,非得从她身上剥层皮下来不可,所以这事由他出面处理最妥当。
“谢谢表哥!”她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谢什么,不过,你这些天可有再去陧雅楼?!”他话锋一转问道。
“那里消费昂贵,哪是我去得起的地方,上回可是托了谢公子的福,才能进去一窥究竟。”她手头上的银子可是要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数着用的,哪能浪费在那种地方。
“你可知,你那首诗如今成了陧雅楼的招牌,你出名了。”知道她这个人的只有他们四公子,那些风魔了的文人骚客还在遍地找人,檄天之幸,没让那些疯子知晓了柚娘的庐山真面目,不然,他会被老爹给煎煮甚至干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