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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记恨人,但爱恶分明,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即使未曾言明也会令人感觉到她的憎恶。.
“也许喔!秀轩哥哥要好好反省。”她说得不明不白,留给人猜测的空间。
“小丫头。”他笑啐。
“好啦!不贫嘴了,我找你是真的有事,柱子今年都九岁了,平时是我教他看书识字,可是我想让他比我更好,想送他入私塾让正经夫子教教。”不求当官,考个秀才、举人也不错,他的路可以比他们更宽。
“这事你问过你阿爹阿娘了吗?”要她的父母同意才行,一味的自作主张总是不好,毕竟她是女儿而非长辈。
朱小蝉点了点头。“我跟阿爹阿娘说过了,也问过柱子的意思,他没反对,我想不必太会读书,就像你一样中个秀才,有了这层关系,嘿嘿,或许我们田里的税不用缴,每年能省下不少钱。”
他一听,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小财迷,你就惦着你的银子,这几年你可没少赚,还心疼呢!”
“哼!银子有人嫌多的吗?能少缴点税金就少缴一点,我的银子也赚得很辛苦,干么要缴给朝廷,其中不知经过多少贪官污吏的手,进的不是国库而是私库……”
“朱小禅——”王秀轩语气一厉。
知道说错话的她微低着头,装出认错的模样,一双水灵灵大眼往上一瞅。“秀轩哥哥,我不敢了。”
“你记住,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出口,在我面前还好,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你这张嘴就惹祸了。”她还真是口无遮拦,不经大脑的抨击朝官,朝廷中的事不是小老百姓管得了的,一句话失言往往已祸从口出,招来祸事。.
“知道了,我只是被驴踢了脑袋,一提到银子就脑子犯傻。”她嘟起莹润小嘴装可怜。
明知不该笑,一看她故作无辜的神情,王秀轩憋不住笑出声。“哪里驴踢了,我瞧瞧。”
“这里。”她随手比了个位置。
“嗯!嗯!伤得不轻,都肿了,果然被驴踢了。”他假意拨开她柔顺发丝,查看不存在的伤处。
你才被驴踢了。她在心里骂人。“秀轩哥哥,你可以帮我问问私塾收不收人吗?我想早一点把柱子送进去。”
“应该不难,回头我帮你问一声,你先帮柱子将笔墨纸砚准备好,我那儿有以前用过的书,不用再买,晚一点我让得禄拿给你。”新的夫子教得不错,就是眼界高了点。
得禄是王秀轩三年前买进的小厮,十五岁,还有一位叫得福的,才十二岁,但很是机伶,他们相约在河边相会便是透过得福的传话,避开王夫人无所不在的眼线。
“嗯。”私塾在镇上,柱子一天来回不太方便,也许他们该考虑在镇上买座宅子,反正她手上的钱还够。
朱小蝉是朱家……或者说是山北村最有钱的人,这几年卖棉花让她荷包饱饱,虽然家里的人也分了一些,但她拿的是最大一份,且大部分的棉花田都是她父亲买在她名下,预先给她存嫁妆。
朱小春也有,但不多,不过朱大壮并不偏心,他私底下添购了三十亩水田,其中十亩上等水田给了大女儿。
“还有,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把你家的田地放在我这儿,这样就不用缴税了。”
有功名在身的学子得以免除税额,好让他们安心求取学问,专心科举,不必为生计烦心。.
“真的?”她喜出望外,两眼亮如星辰。
看到她骤然发光的双瞳,王秀轩又不由自主的心跳了一下,只觉此时的她分外好看。“我几时骗过你。”
“可是被你娘知道的话……”肯定又是一场有理说不清的风波,王夫人的眼中只看得见出身好、地位高的世家闺秀。
听说她扬言要为才学优秀的儿子择一门官家千金为妻,目前正在物色中,非家世上得了台面的大家闺秀不娶。
朱小蝉有点恶意的想着,若是不幸让她宝莲堂姊那类的女人入了门,王夫人还不哭死,届时殷勤盼望成了自打嘴巴,三、五年内恐怕没脸出门见人吧!外头那些嘲笑的耳语就足以让好面子的王夫人羞得出不了门。
“谁会在她耳边嚼舌。”王秀轩脸色微沉,秀逸的脸庞布满不符年龄的冷凝,一如上位者的沉肃。
她笑咪咪的双手捧颊,装出很受教的表情。“那就拜托秀轩哥哥了,我的身家财产就交托你了。”
“鬼灵精。”他伸手一捏她鼻头。
“啊——”她突然大叫。
“怎……怎么了?”他吓了一大跳,以为她被蛇咬着了。
叫了一声的朱小蝉又恢复淘气的表情。“我是大姑娘了,书上有云:男女授受不亲,秀轩哥哥不能碰我。”
“你……你真是……”他被她气笑了,想说她不对,却句句在理,男女七岁不同席,可是心口堵着,很不舒坦,对她的悬狸样又气又恨,这丫头简直是他的冤家。
“秀轩哥哥,你生气了吗?”她偏过头,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盈盈水眸映出他的好笑又好气。
“没有。”对她,他气不起来。
也许是她这条命是他救的,他对她特别宽容,只想对她好,看她生气勃勃地放声大笑。
“怒易伤肝,秀轩哥哥要好好保重自己,在我家柱子考中秀才前,你一定要没事。”话落,她咯咯笑出声。
很无奈,但又无可奈何,王秀轩几乎是纵容的看着她。“你哟!就不能乖一点吗,老是一肚子捉弄人的主意。对了,你常在棉花田里钻来钻去,头发容易乱了,这把梳子给你梳梳头。”
“咦!这是……象牙梳子?”很漂亮,梳子尾端雕了一朵半开的海棠花,象牙表面透着光泽。
“我下个月起要到苍云书院就读,路途有点远,可能没法常常回来。”看不到她,他会想她吧……
想到见面的机会变少了,朱小蝉没想到她会不舍,一时脱口而出。“这算不算私相授受。”
他一听,牙咬了一下。“你可以还我。”
“不要。”她将梳子收入腰上的香袋。
“你不怕私相授受?”他忍笑的问。
“给了我就是我的了,谁也拿不走,而且上面有我的名字。”她喜欢的东西才不还人,她一直想要一把象牙梳子。
“哪里有你的名字?”他不记得有刻上她的名。
“海棠花里有探出头的半颗蝉首,我,朱小蝉,夏蝉就是我。”她理直气壮,毫无羞赧。
为之失笑的王秀轩揉乱她的发。“小指指片大小的小蝉子你也瞧得见?眼睛真尖。”
“当然,我视力好……啊!视力太好也不好,我好像看到脏东西了。”朱小蝉在心里哀嚎。
“脏东西?”什么意思。
“我堂姊。”她撇了撇嘴。
“你堂姊……”他错愕。
她堂姊是……脏东西?
蓦地,一股笑意油然而生,由胸腔发出震动,不受控制的冲向喉间,直逼舌尖,王秀轩险险才压住。
远远走来的朱宝莲打扮得花枝招展,头上插了一朵大红花,脸上擦红抹绿,轻抛媚眼的朝两人越走越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呛鼻的水粉味,大概扑了一盒廉价的香粉吧。
若没有脸上花花绿绿的颜色,以农村百姓的眼光来看,刻意扭腰摆臀的朱宝莲不算太丑,尚可一看,毕竟是朱家人,朱家的闺女都长得不错,她也不致于差到哪里。
可惜她性子像了朱小蝉那刻薄的大伯母,凡事爱计较,得不得理都不饶人,自以为貌美如花而不自量力,别人一句客套的赞美便会当真,还真当自己是村子一朵人人抢着要的香花。
“小蝉妹妹,令堂姊……很不一般。”说不出毁人的字句,眉头一皱的王秀轩往后退了一步,迎面而来的浓香叫他承受不住,只觉得河边清新的水草味都因此染上一股污臭。
“海畔有逐臭之夫,哪里有牛屎,苍蝇就往哪里钻。”朱小蝉很隐喻的暗示,聪明人一听便知。
他是牛屎……眉间的结打得很深。“平日我待你不薄吧!替我应付一下,夫子布置的功课尚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