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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安。.”
段长渊缓步走向她们,瞟了余小桃一眼,她又像以往那样,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低着头,看似恭谨,他怀疑她是不想与他目光对视,所以避开。
段青灵上前抱住段长渊手臂。
“大哥忙完了?刚好,我和小桃正好谈到大哥呢。”
“喔?”
段长渊看了余小桃一眼,见她依然低垂敛目,规矩站着,看起来安安分分,却有一种疏离,他睬了下眼,故意问道:“谈我什么?”
“小桃赞美大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正义凛然呢。”
余小桃心里快被段青灵恶心死了,她知道段青灵有意帮她,也不好当面阻挡,若阻止了,才会让人奇怪呢。
反正她仗着没人知晓自己真正的身分和真面目,就也无所谓,随便别人怎么想。
段长渊见余小桃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低着脸,无法看清楚她的眼神,无法判断她在想什么。
“听说,你和余姨太感情不错?”
“是呀,我无聊嘛!大哥又不准我出庄,我只好来找小桃,我发现,小桃是个有趣的人呢。”
“喔?怎么个有趣法?”
余小桃悄悄抬眼看向段青灵,瞥见她眼中的顽皮,心中一惊,暗叫不好。
“小桃她呀!对吃很讲究,常常一一”
“大小姐谬赞了,庄里的吃食很好,挑不出毛病,大小姐对吃有兴趣的话,下一次,我再讲讲南方一些很有特色的小吃给大小姐听。”
她快速打断段青灵的话,顺口接了话,表示两人之所以交好,是因为有话聊,她可不能让段青灵把自己偷溜出庄的事说出去。.
段青灵听了目光一亮,听得出余小桃话中的暗示。
“你说真的?”
“是呀!难得大小姐也是同道中人,我也很高兴和大小姐说说地方小吃呢。”段青灵开心极了,改跳到余小桃身边,抓起她的手打勾勾。
“一言为定呀!可别说话不算话。”
余小桃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先应付段青灵,免得这位大小姐把她偷溜出庄的事抖出去,之后再想办法敷衍。
第9章(2)
段青灵美眸一转,又跳到兄长身旁,接着他的臂膀撒娇。
“大哥,这一次小桃治好你,又帮忙医治庄里的人,立下了功劳,大哥是不是该好好奖赏她?”
余小桃听了一惊,忙伸手偷偷拉段青灵的衣角,示意段青灵不要多嘴,她可不想让段长渊以为是她拜托大小姐帮忙说话呢。
她以为自己这个小动作够细微,但还是被段长渊瞧见了。
他看了妹妹一眼,再看向始终低头的余小桃,缓缓说道:“的确,我是该好好奖赏她。”
余小桃呼吸一窒,心思开始转着,他要奖赏我?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起来有点诡异
“大哥,既然你要奖赏小桃,不如有空多往她屋里走走吧!”
啊?
余小桃真恨不得把段青灵拖走,这大小姐真是没事找事做,段长渊听了肯定认为是她向大小姐哀求的,也肯定段长渊,定会拒绝。.
“好,就听你的。”段长渊说道。
余小桃惊愕抬头,瞪着段长渊,不过段长渊并没有看她,而是对妹妹说了几句叮咛的话后,便转身高去。
余小桃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时,他始终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她听错了吧?段长渊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吧?他要到她的院落?他只是随便说说的吧
接下来几个晚上,余小桃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不过到了第三晚,她觉得自己多虑了。
段长渊并未到湘水居,这男人果然只是说说,害她穷紧张,后来她还听仆人说,庄里抓到一名偷入庄者,据说这是一名女子,潜伏在庄里有些日子了,听到此事,更让她放下心来,认定自己那一夜偷溜到后山遇见段长渊的事,有了代罪羔羊。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苗头不对,不管武功有没有恢复,就要立刻离开山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用过晚膳后,余小桃遣退婢女,确定四下无人后,她将床幔放下,盘腿坐在床榻上,做了个深深的吐纳,调息养气,开始打坐运功。
一旦开始运功调息,便严禁惊吓,一刻钟后,门却突然被推开,传来婢女清亮的声音。
“余姨太,庄主来了。”
余小桃心中一惊,运功走岔了气,一时气血翻涌,内息大乱,胸口疼如针刺剑穿,她暗叫不好,赶忙集中精神将那一股混乱之气压下。
她睁开眼,忙用面纱遮住脸,急急下床,但才一落地,便双腿发软跪了下去。
段长渊掀帘而入,看到的,正是她跪趴在地的一幕。
他居高临下,挑了挑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余姨太因何行这大礼?倒让本庄主受宠若惊了。”
余小桃糗大又气愤,是谁害她走岔了气?她现在胸口难受得不得了,喘着气,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怕自己一开口,一个忍不住,一口血就要喷出来。
见她依然跪在地上不动,段长渊拧眉,立刻察觉不对,他大步上前蹲下身,伸手扯下她的面纱,赫然发现她脸色苍白,额冒冷汗。
他一怔,赶紧搭她的腕脉,眉头也拧得更深了,没有犹豫的抱起她,将她放坐在床上,他也上了床榻,盘腿坐在她身后,双掌运功,贴上她的背,缓缓注入一股厚劲的内力,助她调息奔腾的气血,慢慢平稳下来。
余小桃也赶忙闭上眼,乖乖打坐调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虽然她很讶异段长渊会主动帮她,但仍暂时抛下疑惑,努力顺着那股内息的引导,抚平胸口的噪动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又像是睡了一觉似的,当她睁开眼时,胸口的疼痛已经没了,只觉得全身虚脱,有气无力。
一杯水递到她唇边。
“喝。”
端着水杯的大手,指节修长,掌心厚实,还可以看到长期练兵器的茧子,但一点也不妨碍这是一只好看的手。
她顺着手掌的主人看去,料不到段长渊会输内力给她,更料不到他会这么好心的倒水给她喝。
不喝白不喝,她的确需要喝口水来润润喉间的血气,水是温水,温度正好。
她将水杯递还给他,再喘了几口气,瞧瞧她多惨,连喝个水都会喘,还有微微的晕眩,接着一条帕子又递过来,给她擦拭嘴边残存的水滴用的。
她也不客气,接了帕子拭拭嘴角,刚才真是惊险,这男人说要来的时候没来,等到她忘了他时又突然跑来,害她差点走火入魔,他帮她运气是应该的,她才不会感谢他。
她的喘息平定后,总算舒服多了,这时候才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低头一看,她的腰被圈在段长渊的臂弯里。
她皱了皱眉头,动动身子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但是那手臂似乎没有放松的意思,她更加用力,这一使力,晕眩感又来了,她眼前发黑,无力地跌回他的怀抱里。
好吧!她使不上力,他自愿当她的靠枕就由他吧
他不开口,她也装哑巴,若是平常,她会反复思量段长渊此番来,到底有什么阴谋?但现在她疲软得不想动脑筋,便随他了。
在这段沉默中,当她觉得自己快要昏昏睡着时,段长渊终于开口了。
“你中过毒?”
她没理他,也没回答,她现在只想闭目休息。
段长渊再度搭上她的腕脉,适才他用内力帮她调息,发现她体内残存一股阴寒之气,脉络受阻,他虽不会治病,但是对武林中一些毒药还是略有研究,他自幼服毒以训练自身对毒药的抵抗力,修练极阳之功,便是专门对抗这种阴寒之毒。
他搭着她的脉细细观之,不由得再度拧眉,她似是曾经受过寒毒的折磨,而且是段不算短的时间。
他低下头,看着她昏昏欲睡的小脸,这张脸依然丑,但是脸上的苍白和没有血色的唇,为她添了一抹怜意。
段长渊今晚之所以会来,是有计划的,他派人放出风声,说抓到了偷入庄的人,其实只是障眼法,这几日他派人秘密盯着余小桃的一举一动,看不出任何异样,今晚他便决定亲自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