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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芸珊越说越伤心,仿佛她是恶魔,是毒妇,让两个彼此倾心的男女,无法终成眷属,这种痛,比死还痛苦。.
杜芸珊说得声泪俱下,沐香凝却始终态度淡然,耐心地听着她的控诉,甚至唇边还挂着清浅的笑容。
她越是淡然,杜芸珊越是无法冷静,最后愤怒地指责。“你笑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呀,到底和不和离?”
“你说完了?”沐香凝问。
“当然!”
沐香凝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现在轮到我说了,其实你的消息有误,我与卿扬已经圆房了,而且是他逼我就范的,因为他说,他喜欢我,而且他还说,我这辈子都别想逃出他的五指山,整件事说起来,其实是他要我,我可是被他逼着妥协的。”
“你胡说!”
“我知道这事说出来,你不会相信。”
沐香凝唉声叹气,当瞥见远处走来的熟悉身影时,眼中闪过一抹光彩,抬头望向杜芸珊,严肃道:“咱们来打个赌吧。”
杜芸珊楞了下,疑惑问:“打什么赌?”
“赌卿扬爱的是你,还是我?”
在杜芸珊楞怔间,沐香凝抿唇一笑,她运功于脚,猛然一踩,将木桥踩断,她和杜芸珊两人就这么掉进莲花池里。
杜芸珊料不到这突发的变故,吓得在水中挣扎。
“救命啊——”
她拚命踢着脚,伸手想抓住什么,还喝了几口水,濒死的恐惧令她不住大吼,突然她看见了奔跑过来的楚卿扬。
“卿扬!救我!”她心中升起希望,相信卿扬一定会来救自己,可是她等到的,却是楚卿扬往另一头跳去,游向沐香凝。.
他选择救沐香凝,而不是救她?他甚至没有看向她。
当她被另一名护卫救上岸时,楚卿扬还抱着沐香凝,只见他脸色苍白,口中不停喊着“凝儿”。
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紧张,活似害怕失去珍贵宝物,他甚至连看她一眼也没有,只是紧紧搂着沐香凝。
人只有在面临生死时,才会泄漏真正的心意,他这么紧张,是因为他在乎那女人,任何人都瞧得出,他爱那个女人,爱到害怕失去她。
杜芸珊呆呆地坐在地上,什么都无法思考了,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她只感到心碎。
那男人的眼中只有那女人,他的心,装的是沐香凝,不是自己。
沐香凝咳了几声,才哑着声音道:“我没事,只是喝了几口水而已。”
楚卿扬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才放下,接下来取代的是浑身戾气,一双怒眸瞪向茶儿、荷棠、菊瑶。
“你们是怎么保护夫人的?”
他的气场是很强的,当他发怒时,茶儿三人全都跪了下去。
沐香凝怕他降罪于她们,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惩罚的话,同时自己靠近他的耳朵,小声地说:“我是故意落水的,因为想要向人证实,你会先来救我。”
楚卿扬楞住,瞪着她的脸,见她正俏皮地向他挤眉弄眼,他往旁边瞄去,见到另一个落水的人是杜芸珊后,仔细一想,便想通了。
他没好气地瞪她。“有必要吗?”
“当然有,夫君太过英俊,让许多姑娘惦记在心上,一直不肯死心,还说夫君心仪的不是我。.我怕误了人家姑娘的婚期,用说的无用,只好采取行动向她证明喽。两人同时落水,夫君先救的,肯定是心中所爱,这下子,对方不死心也不行了。”
这些话,她都只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
她把脸埋在他颈间,双手圈住他,撒娇道:“夫君先来救我,让妾身好欢喜呢,今夜妾身一定好好侍奉夫君,以报答夫君的情深义重。”
这话说得又软又甜,楚卿扬哪里还舍得骂她,更没理由惩罚茶儿三人。说起来,是他忽略了,他没想到杜芸珊居然还对他抱着希望,她肯定是对凝儿说了什么,才惹得凝儿要用落水来吓他。
“你真是……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他咬着牙轻声细语,有着浓浓的无奈和宠爱。
“夫君,妾身全身都湿了,很丢脸的,咱们回去好不好?”她低低哀求,可怜兮兮的,明明是自己跳水的,却又一脸委屈,而这种哀兵政策却对他很受用,楚卿扬发现自己很吃她这一套。
当妻子摆低姿态,身段软得可以融化他的心,臣服在他面前时,他恨不得好生安抚她一番。
楚卿扬抱起她,命人向公主、驸马转达一声,便越过众人,立刻带沐香凝回府。
从头到尾,他都没问候过杜芸珊,也没关心她的情况,仿佛在他眼中,除了心爱的妻子,其他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有时候,狠心反而是一种慈悲。
沐香凝不是存心要刺激、报复杜芸珊,她只是想让杜芸珊看清楚事实。
楚卿扬是她沐香凝的男人,或许他不是天下最好的,却是她心中的唯一。
就盼杜芸珊别再抱持无谓的希望,趁早死心,才能把一颗心空出位置来,留给真正把她放在第一顺位的男子。
楚卿扬果然没让她失望,在他把她救上来时,他的紧张和担忧,全都是真情流露;她一身湿漉漉的,把他的衣袍也弄脏了,可他始终紧护着她,即使上了马车也不放下她。
她窝在他怀里,享受着被珍视的感觉。
她的男人,她会尽力守护,莫让其他女子越雷池一步。
第17章(1)
沐香凝这个将军夫人当得很忙碌,幸好四名小妾和刘总管在旁帮衬着,府中事务处理起来,她也越来越上手了。
某日刘总管来报,说是季学士家的总管登门求见。
季府的人找她什么事?
沐香凝让婢女给自己稍作打扮了下,便来到客院见对方,季府总管十分客气,先送上见面礼,然后转答了家主的问候,说了些客套话后,便进入正题。
“这是我家主人的书信。”
季府总管将书信奉上,沐香凝拆开来看,上头大意是介绍他家总管的为人,还提到他儿子的好。原来这位总管,是为自己的儿子求亲来着的,而且求的,还是她的贴身婢女茶儿。
上回在公主府里,这位总管陪着季府夫人在宴席上见到茶儿后,回去便和季学士商量,希望给自家儿子说成这门亲事。
季学士官居二品,身为季府总管,时常跟着主子出入高门权贵的府邸,那身分又比一般大宅大户的总管要高一些。季府总管的儿子今年十九,尚未娶妻,一般家仆是子承父位,他将来也会接替爹的位置,成为季府的总管。
对同是奴籍的茶儿来说,这门亲事十分好。
沐香凝明知这是门好亲事,心中却不愿意,因为茶儿对她来说,就像亲妹妹一样,自幼两人一块长大,茶儿总是跟前顾后地在她身边绕。
她做什么,茶儿就做什么,她吃苦学武,茶儿也跟着,还说等自己练成,要当小姐的保镳。
把茶儿嫁到季府,以后要看到她就难了,沐香凝实在舍不得。
其实还不止这一桩,季府总管前脚才走,到了下午,许是九王爷府的人听到了风声,也赶忙派人来说亲,说看上了她身边的茶儿,想为他家的护卫作个媒,问茶儿愿不愿意进王府,给护卫长做小妾。
一看到那个“妾”字,沐香凝想也不想就在心中反对。
这些人选不是不好,以家世身分来说,都是很好的选择,对方还是看在她将军夫人的分上,连带茶儿的身价也水涨船高。
但沐香凝总觉得茶儿值得更好的,这时候茶儿刚好进门,送来了一碗桂花雪莲汤和糕点。
从茶儿进门,她就一直盯着。
“夫人在看什么?奴婢脸上有脏污吗?”说着还摸摸自己的脸。
沐香凝禁不住感叹道:“不知何时,我的茶儿也长得亭亭玉立了,已到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年纪了。”
她的语气,浑似一个当娘的在对女儿说话,茶儿却是听得莫名其妙,觉得夫人今日特别奇怪。
“夫人,您在发什么神经啊?”
两人私下时,茶儿与她说话,就是这么不拘小节,多年来也习惯了,说起来,沐香凝也只不过大她一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