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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山顶的最高峰,眼前是一片湛蓝澄澈的天地,它像坠落的月亮眼泪,圆得宛若一面无波的镜子,放眼望去竟有几十里,池边长满野鹿爱吃的青草,几朵楔摇曳其中。.
这是人间净土,也是神的遗爱,它清澈见底,却也深不可测,越到池心越平静,可看似不深的池底有道漩涡,会将人卷到底下最深处,听说有人下去了再也上不来。
祭品是事先准备好的,放在三尺高的小案桌上,出钱的季薇带头点燃三炷清香,装腔作势的假意膜拜。
一番祭拜后,香插在香炉内,过了一会儿,胭红的香还在燃着。
“放水——”
“放水了!放水了,你们站远点,别被水溅到!”她一声“放水”,修渠的工头老张大声嚷嚷着。
闸门看起来很重,但运用了力学的滑轮,它很轻松的被铁链拉起,即使是女子的气力也能转动。
众人见状,惊叹得啧啧称奇,很难相信闸门一拉高,冲刷而出的池水将半里长未挖通的土石给冲开,大水带着大量泥土冲出閛门,水质一度变得混浊,能见度极低,像黄泥水。
大伙儿心口咚了一下,担心水会变脏,泥沙对脆弱的秧苗有极大的伤害,一旦被泥土裹住了就死了。
好在水很快的就变清澈了,水道里的水和天池的水一样清澈,它干净得能生饮,没有一丝杂质。
“流进去了,流进去了,流进田里了……”看到流动的水缓缓流进梯田,全程参与其中的老张激动得都哭了。
水由右边缺口注入,不到两刻钟便注满了一块梯田,然后顺着左边的缺口流向下一阶的梯田,水向右边斜着流,水又满了,又一个缺口,如此左右、左右的循环。.
由大而小一共五块梯田,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全注满了水,但闸门的水还是继续往下流,因为田里的土层还不够湿润,上层有水,但下层是干的,水有渗透性会渗入土里。
“各位,你们看到了没有,底下那块地等我有钱的时候就会买下,我会挖座玄蓄水养鸭,种上水莲,以后你们谁的田地缺水都能来挑水,水是大家的。”福利大放送,她打算以此收买人心。
天池的水若未堵上便会一直往下流,最后流到她所指的地方,正好与她家后院相连。
而她不是没银子,只是不想一下子风头太健,让人知道他们小有积蓄。人很奇怪,嫉富不仇穷,谁家有钱就眼红,不自觉的想去攻讦,这仇富的心态要小心。
“什么?!你的水要给我们用?!”
“真的吗?我们也可以不必担心没水用……”
“太好了!大善人,季家出了位菩萨,造福乡里……”
“啊!离我家的地近,以后不愁无水了!”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的称颂着,欢喜得脸都红了。
但他们的高兴还及不上孙大旺,他一直为村子里的缺水感到苦恼,如今有人能为他解决难题,他赶紧送上好处。
“不用等你有钱了,村长作主卖给你,一亩地只要一两银子,你给我五两,地就是你的了。”他也想快点看到村里多了一座蓄水湖。
“真的?”这么便宜。
山沟村的土地最贫脊也要四两银子一亩,她原本准备用四十两银子买下紧邻屋子的田地,但没想到水对山沟村这么重要,她登高一呼便平白的省下三十五两银子。.
“村长不诳人,你几时拿银子来,我几时把地过在你名下。”
“嗯!村长是大好人。”季薇好不开心的一转身,向身侧的方开明伸出右手。“师哥,借我银子。”
“借钱?”他挑眉。
三天前他才给了她六十两,她不可能没钱。
老娘有钱,但不方便拿出来,有道是财不露白,从我下一批的果酱里钱扣。她挤眉弄眼的暗示。“我要买地。”
这贼丫头真精,有便宜可占的事绝不放过。“三分利,半年内还清,逾期加一分利。”
啧C重的利子钱,吸人血比吸血鬼还狠,好在她不是真的借钱。“我尽量在半年内凑齐。”
听到她说要在半年内还钱,大家真相信季家二房穷了,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对孤儿寡母的他们多了一分怜悯。
但谁料得到这两人默契十足的一搭一唱,合作无间的演戏,把前来帮工的村民们唬得一愣一愣的,还真以为周玉娘母子三人分家时没拿到什么钱,并未如流言般坑挖夫家的财产。
第五章不曾有过的怜惜(2)
放完水了,看见梯田注满了水,众人带着心满意足和工钱离开,只剩下季薇和方开明站在山顶。
“你要怎么下山?”
沉浸在一览众山之美的季薇“啊”了一声,从喜悦的美梦中回神。“我……我忘了叫纪爷爷等我了。”
浓黑的瞳眸涌上淡淡的笑意,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一抹无奈的纵容。“还是我带你下山?山路难行。”
她想了一下,很果决的拒绝。“不用,下山而已嘛!我闭着眼睛就一路滑到山下了,难不倒我的。”
就当在农庄上滑草,由上而下,“哗”地一下就到了。
“说大话的人往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也不想想先前被拖着走的肉泥是谁,太高估自己是苦难的开始。
“吓!你少咒我,我是梁上的春燕,身体轻盈。”如履平地般轻松……
……是吧?
“啊C痛,走慢点,你颠到我了……”季薇发出一阵破碎的呻吟声,里头夹杂着痛苦。
“天黑了。”视线不明。
“可是我的脚真的很痛,八成肿了。”她可怜的脚啊,真是多灾多难,一路上受苦不轻。
“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喂!我受伤了,你也该说点好听话吧!你要安慰我而不是打击我。”她咕哝了两声,好想回嘴呀!
季薇只是想想而未付诸行动,因为她一条小命还捏在人家手里呢!要是他翻起脸置之不理的将她丢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真的会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孤零零的困死在危机四伏的深山里。
“是谁不听劝,磨磨蹭蹭的延误至今?”若是她能不那么蘑菇,他们怎么会赶不及日头西沉前下山。
对她,方开明有种遇到天敌的无力感,明明他的决定才是对的,她非要固执己见,硬要推翻正确的,好证明她才是那个聪明人。
可瞧瞧聪明人的下场是自作聪明,山上天黑得比较早,她偏是这边溜达、那边晃晃的,搞得像春日踏青似的。
“我……”她声音变小了。
“你认为我会骂你?”他很想这么做。
“不是。”她神色萎靡的蔫了。
“你这不知死活的性子要改一改,今日是我陪着,若是他日你一人上山呢?你要留在原地等死吗?”一想到可能发生的情形,方开明觉得他的背都湿了。
“我没料到嘛!谁晓得……”千金难买早知道。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是因始料未及,如果能让你掌控一切还会有你此时的悲惨?”他正色道。
真的在反省中的季薇彻底无语了,她有在忏悔。
山,就在那里,看起来无比亲近,就像自家的慈祥老太爷,想去亲近、想去撒娇、想在它怀里撒野一番。
可是它的平和是暗藏凶险的假象,实则是一座大猎场,人吃野兽,野兽噬人,连根草都能绊人。
在山里转了月余的她便自认是征山高手了,对山中的大小事了如指掌,因此胆子大得如入自家厨房般,遇树就爬、见石就跳,野林子也敢闯进去,仗着有点小聪明卖弄现代生活知识,便不把大自然的危险放在心上。
可是山是活的,它有自个儿的意识。
就在季薇得意忘形之际,一条青色的小蛇蓦地从她挖的山葡萄根部钻出,顺势爬到她的手臂,冰冰凉凉的冷血动物让她惊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把蛇甩掉,连连往后退了数步。
闻声而来的方开明只看见溜进草丛的蛇尾,他一脸凝重的先检视她有没有被蛇咬到,所幸那只是一条刚孵化不久的小蛇,不具毒性,季薇未遭蛇吻,幼蛇比她还惊慌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