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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震涛脸上觑不出任何的表情,他沉默冷静得让人感到不安及惶惑。.
“陆震涛,你、你有听见我的话吗?!”常永青见他没有反应,不惊不急,自己反倒慌了。
陆震涛冷漠的眸子直直的注视着他,然后突然缓缓踏出步伐,此举令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常永青跟求安。
“十二爷?!”赵世东等人怕常永青真的往求安肚子上捅一刀,忍不住想上前拉住他。
“陆震涛,你做什么?你不管她的死活吗?”常永青未料他是这种反应,慌了手脚,又拖着求安往后退。
陆震涛随着他后退的脚步上前,冷冷地说:“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常永青一震,“你、你……”
“第一条路,乖乖的去见官,走一条活路。”他说:“第二条路,是条生不如死的死路,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经历地狱般的折磨。”
陆震涛神情冷酷,眼神冰冷,一步步的走近,求安感觉常永青把自己的脖子越勒越紧,她害怕他手上的刀子随时都会插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无助又害怕的抬起眼,望着一步步进逼的陆震涛,当她迎上陆震涛那双冷绝的黑眸,不知怎地却突然安心了。
所有人在他眼里看见的是戾气、是杀意,但她看见的却是浓烈深刻的爱意,他的眼睛仿佛在对她说话,告诉她:不怕,我在。
她的身体不再紧绷,她的心不再害怕,她的脸上慢慢浮现笑意,在火光映照下显得那么的美丽。
“你、你别再过来!”常永青勒着她一直退后,终于碰到了一堵矮墙,退无可退。
“常永青,我不想也不会失去她,若有人意图从我身边带走她,我发誓……”
他说着“发誓”两字时,近乎咬牙切齿,但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我会断他手脚,割他鼻舌,我会留着他的眼睛,让他亲眼看见我一刀刀的剐下他身上的肉,拆掉他一根根的骨……”
常永青露出惊恐的表情,脑海里已经开始想象着那可怕的画面。.
“你以为你走得掉吗?”陆震涛走到他的面前,只距离他一步,“你若是伤她分毫,我不只杀你,连你父亲我都不会放过,就算要犯上国法,我都在所不惜。”
常永青迎着他那冷漠无情的眼睛,仿佛在他的眼底深处看见了地狱。他的手不停的发抖,眼神惊恐而涣散。
突然,正燃烧着的西马厩传来轰的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常永青,只见他双腿一软,整个人倒向矮墙。
见状,陆震涛一个欺近,一手将求安揽进怀中,一手弓起,狠狠的朝常永青的脸上撞去。
“啊!”常永青痛得哀叫,倒在地上。
赵世东等人立刻冲上前将他擒住,狠狠的打了他几拳。
陆震涛低头看着怀中的求安,她安静的靠在他怀里没说话,只是抬起头定定的望着他。
他细细的端详着她,像是在检视她是否受了任何的伤害,方才看似冷漠平静的他,此刻却是焦虑不安的。
“你有受伤吗?”他忧急又温柔的问。
她摇摇头,眼眶里闪着泪光,唇角却带笑。
看她摇头,嘴边又悬着笑意,他安心了。双臂一缩,将她紧紧的揽在怀中,完全不顾忌众人的目光。
低下头,他在她耳边低声地说:“绝对绝对不准离开我。”
听见他这句话,求安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潸然而下。.
她点点头,小小声地说:“绝对绝对不离开你。”
第10章(1)
火势在天亮前终于扑灭了,每个人都灰头土脸,但脸上却漾着笑意。
陆震涛跟求安坐在矮墙上,求安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揽着她,仿佛揽着全世界般满足。
赵世东走了过来,见她睡得安稳,不禁一笑,“这丫头倒是轻松,这样都能睡着?”
“这不是挺好?我就希望她这样。”陆震涛看着她,眼底满满的爱怜及宠溺。
赵世东欣然地道:“十二爷,你终于安定下来了。”
“嗯。”陆震涛淡淡的一笑,“这正是我要的。”
“对了,”赵世东问:“该怎么处置常永青?”
“你今天便押着他到临河见官。”他说:“我会去函李大人,请他派人到永乐调查,让小鸡的爹能得到他应得的公道。”
“嗯,我明白了。”赵世东点点头,“还有别的事吗?”
“有。”他问:“初胧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它虽然有一点躁动,但状态还不坏。”赵世东说。
“那就好。”陆震涛说着,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求安的脸颊,“小鸡,小鸡,醒醒。”
“唔……”求安幽幽转醒,睡眼惺忪。
睁开眼,看见陆震涛的脸近在眼前,她惊羞地道:“十二爷?”
“小鸡,你可真能睡。”一旁的赵世东取笑她,“十二爷的怀抱很温暖是吧?”
她赶紧离开陆震涛的怀抱,尴尬又羞怯的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瞧。
“来吧。”陆震涛温柔一笑,起身,并拉住她的手。
她一怔,疑惑的看着他,“去哪儿?”
“跟我来便是。”他说完,牵着她的手便往前走。
她疑惑的随着他的脚步来到庄子东边的马厩,进到马厩,他们一直往最里边走去,来到最底的一处围栏。
围栏里有一匹她从未见过的白色老马,骆一飞及骆骏正在为它检查。
“十二爷,”见他来,骆一飞笑问:“外头都没事了吧?”
“没事了。”他轻松的一笑,“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哪儿的话?应该的。”
“初胧没事吧?”他问。
闻言,求安陡地一震,惊疑的看着那匹白色老马。它是……初胧?
“它稍微受了点惊吓,但还好。”骆一飞说着,站了起来,“我跟骆骏先出去,十二爷跟初胧说说话吧。”
话罢,骆一飞便带着骆骏走了出去。
求安看着陆震涛,满脸的疑惑。“十二爷,它是……初胧?”
“是,它是我的初胧。”陆震涛说着,带她走进围栏里。
卧在干草堆上的初胧看见陆震涛,发出啡啡声响,两只有点白茫茫的眼睛望着他。他伸出手摸着它,柔声地道:“初胧,我在这儿。”
听见他的声音,感觉到他的手,初胧安心的将头平放在草堆上。
求安疑怯的上前,“它好老了。”
这绝不是她爹的初胧,他们杜家的初胧还很年轻哪!原来一直养在西马厩的是这匹初胧,而不是她爹的初胧。
这是怎样的一段奇缘?杜家的马居然跟陆震涛的爱马重名了?
“它是我娘送给我的马。”陆震涛轻抚着它,“它已经几乎看不见,也无法起身了。”
听着,求安不知为何竟觉鼻酸,泪水禁不住的滑落。
“我娘在我十二岁那年过世了,初胧是她留给我唯一活着的东西……”他幽幽的说着,眼底有一抹哀伤及怀念。
“所以你才另外造了一间马厩照顾它?”
“嗯。”他点头,“我知道它终有一天会离开我,但是……我还不想失去它。”
求安终于知道西马厩为何如此神秘,为何需要特别看守,因为里面藏着的是他对死去娘亲的怀想及回忆,是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的珍贵宝物。而她,一直以为里面藏着杜家的初胧,想方设法的要夺回它。
如今真相大白,她真觉得可笑。
“对不起……”她望着他,真诚地道歉,“我听信常叔跟青哥哥的话,一直错怪你了。”
他释怀的一笑,“要不是他们骗你,你也不会来找我,话说回来,我还要感谢他们让我找到了另一个珍贵的宝物。”
听见他说她是“珍贵的宝物”,求安心头一热。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事的?”她问。
“你托人送信回永乐后,我便派人查了你的事。”他说:“我知道你是杜远鸣的女儿,但当时我还不知道你来到腾云山庄究竟要的是什么,直到常永青出现……我察觉到他的不寻常,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微顿,露出歉疚的表情,“我一直没怀疑他。”
“他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兄长,你又怎会怀疑他?”陆震涛续道:“我听见你们的对话,知道你是为了我西马厩中的初胧而来,也知道是他们父子俩告诉你,你爹是我为了夺得初胧而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