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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太主上前拉着太皇太后的手道:“母后,我们阿娇说的难听,理儿可没错。.”
太皇太后眉头又是一皱,叹了口气道:“唉,就是你把她惯坏了,你看她哪有一点中宫皇后的样子,只会任性撒娇……左不过是唱唱歌,何至于说得那样难听?”
“母后,人前人后的说这些作甚,阿娇会没面子的,您放心,女儿私下会教她的。前面就是莲亭,咱们到里面坐坐如何?这一众人也走了半天了。”窦太主果然是个精细的人。
太皇太后点头嗯了一声。一行人便朝着刚才我和卫子夫坐过的亭子行去。
陈阿娇又开始别扭:“我看见那亭子,那个倡伎方才坐过的,我不去。”
窦太主白了她一眼,将她拉扯走。严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唉,慈母多败儿。陈阿娇是被她宠坏了。就算陈阿娇生的貌若天仙,可是她这样的性子,哪个男人会喜欢呢,又有那个男人忍受得了?毕竟两口子相处过日子,不是光看脸就够了的。
太皇太后怕也是很头疼这个外孙女的脾气。作为一个女政治家,她的主要精力还是在朝中大事上。朝中的事务就够她忙得了,又哪来的精力**小辈的事儿。
其次太皇太后年纪也大了,不想操那份儿心了。要是再年轻个十几岁,怕是也会多花些功夫,把阿娇再调成另一个窦太主。不过窦太主这么能干,陈阿娇的作用就不大了,她也便不再多费心思了。
再说太皇太后喜欢黄老之道,使得她的性子,也如这般——讲求顺其自然,无为而治。道家的思想我也不懂,大概就是崇尚“水利万物而不争”的那种品性吧。
不过以我前世所读史书,所看的影视作品,而对太皇太后的了解。她其实是一个外表道家,内里却有些法家影子。.可是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学派原本就相互交融,又相互对峙。何况她一个这样出色的女政治家呢,她必定博采众长的集大成者,有男子甚至是王者的风范。
如此,她在行事作风上,必然不会如寻常女子一般,动不动就“长戚戚,常戚戚”。所以说,该不管的她是不会操心的,尤其是后宫的事。就比如陈阿娇嫉妒排挤包括卫子夫在内的众妃嫔们。她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陈阿娇如何不成体统,只要陈阿娇闹得不过分,还在她的忍受范围内,她便不会过于苛责,顶多就是责备一下。其他的,她也懒得再多管些什么。
王太后走到卫子夫身边,与卫子夫并肩前行,道:“怀着身孕甚是辛苦,如何不在自己宫中歇着。”
我在她们身后随行。王太后的话我怎么听都是在责备卫子夫,“为什么不回避,非要上赶着找麻烦”的意思。其实我也觉得卫子夫的举动有点不讨好——热脸贴冷屁股,人家还觉得不舒服。
卫子夫低头下着,小声回答:“回母后,这处的荷花长得甚是喜人,臣妾便过来小坐一会儿。又敲遇见了几位长辈和皇后娘娘,定然要前来拜见的。”
王太后嗯了一声,又道:“你要是觉得闷得慌,时常到我那里坐坐也是好的。”
“多谢母后抬爱,臣妾记下了。”卫子夫立即红了眼圈,楚楚可怜道。
王太后疼惜的摇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唉,她这个太后做的当真是憋屈——不光要看婆婆的脸色,还要看大姑姐的喜怒,甚至连你自己儿媳妇的心情都要估计。
别说她了,刘彻这皇帝当得也是憋屈,活活叫那几个女人逼得,跟个吃软饭的似的。.有软饭硬吃的,还不少见。可是把硬饭吃的跟软饭似得,真是窝囊。怪不得刘彻得势以后,会那样疯狂的反击窦氏一族,废了陈阿娇的皇后之位。不能怪刘彻翻脸不认人,每年旧情。完全是她们作死,消磨了仅有的情分,遭到了反噬。
窦太主和陈阿娇扶着太皇太后下了轿辇,走到亭子中坐定。窦太主见王太后对卫子夫颇有怜惜之意,便立即冷了脸色,瞪了过来。王皇后一脸的尴尬,却也不做声,只连忙从卫子夫身边避开。
一无所知的太皇太后,笑道:“那个怀孕的卫丫头,你过来些,让哀家摸摸哀家的小曾孙子。哈哈哈。”卫子夫忙上前,附身过去。
此时太皇太后就像民间那些慈祥的太奶奶一样,盼望着小曾孙子的出生。满脸的喜色,合不拢的嘴。一边摸着一边笑着。
看着太皇太后如此亲切,卫子夫当然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甚至激动地两眼含泪。
如此一来,倒是祖孙情深的画面了。
皇后陈阿娇就不乐意了,嫉妒道:“哼,说不定是个女儿呢,再者生不生的下来还得另说。”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死寂……
天啊,她居然这样说,我心里的怒火瞬间爆发了——她竟然恶毒的对着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行诅咒?
卫子夫闻言身子一震,便瘫倒在地上,开始轻轻啜泣。王太后先我一步上前扶起卫子夫。我上前接了一把,虽不敢抬头,却还是瞥见王太后的神色,有对卫子夫的心疼,眉目间也透露着对阿娇恶语相向的厌恶。毕竟卫子夫肚子里的是她的亲孙子,她就算是畏慑窦太主的权势,不敢向着卫子夫,却不能不护着自己的孙儿的。
这边我们还未站稳,那边太皇太后勃然大怒道:“闭嘴。不成体统,她肚子怀的是我们汉家的血脉,你是这孩子的嫡母,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太皇太后一怒,随侍的宫人奴婢立即跪了一地,我正想着要不要也跪下,卫子夫却拉住了我,向我肩上一倒。我见她似乎是受了惊吓,很难受的样子,便支着身体撑住她。
只听见太皇太后,继续说道:“嫖儿,你好好教教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陈阿娇话一出口,窦太主便已觉不妙,将陈娇拉到一边去了。此时听见母亲这般盛气的斥责,倒不似先前那边气壮。低声道:“母后息怒。女儿知道了。”又对陈阿娇道:“还不快给皇奶奶请罪。”
话虽如此,可窦太主还是一脸的不悦道。陈阿娇又要说话,却被窦太主狠狠瞪了回去。只得上前跪下,不情愿的道:“皇奶奶,孙儿知错了,请皇奶奶赎罪。”
太皇太后虽看不见,却还是别过头去。
王太后立即上前道:“母后息怒,阿娇毕竟年幼,难免孝子气,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虽口无遮拦了些,可是心眼是不坏的。还望母后宽宥她”
众人也都随喝道:“太皇太后息怒。”
太皇太后顺了顺气,又道:“起来吧,以后说话定要过过脑子。别总是长不大的样子,有心思多多放到皇帝身上是要紧的,都是女人,哀家何尝不知晓你的心思,说穿了不过就是嫉妒,你有眼红的功夫,自己抓紧怀上一个是正事儿。”
陈阿娇站起身来,又听太皇太后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又是当着卫子夫的面说的,更加没了脸面,有些委屈想争辩什么。却又被窦太主按下了。看着窦太主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陈阿娇噘着嘴低声道:“孙儿谢皇奶奶赐教。”
太皇太后似是看见她的神情一般,冷笑道:“不服?哀家知道你不服。哼,哀家在这宫中呆的久了,人生百态看遍,生死富贵参透,你不要仗着出身仗着母家,便没大没小没个分寸。你嫌这卫丫头出身低贱,难道不知哀家出身也是低贱……”
窦太主立时赔笑上前,拉住太皇太后的手,打断她的话,讨好道:“母后,母后,陈年往事,你提这个作甚?阿娇这孩子您还不知道的吗?一向是心服口不服,也怪女儿把她惯坏了,回头女儿好好教教她。别为了她个不懂事儿的孩子,坏了心情。”
说道出身,我倒记得,太皇太后也是出身贫贱。她本名窦漪房,初入宫之时不过是吕后宫里品衔较低的宫女。后来被作为赏赐,赐给了代王刘恒,便是后来的汉文帝。想来她当初也是很艰辛的,竟然被视做了物件一样赏赐了出去。连做人的基本都没有。不过也正是年幼时的苦难,才成就了她如今的尊崇吧。
太皇太后从窦太主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侧了侧身子,不再理会她们娘俩。换上一脸柔和之色,感受了一下迎面而来的微风,道:“嗯,这风里带着莲花的香气,真是好闻的很。”
又笑着对左右的人道:“我记得文帝在世的时候,最喜爱的便是莲花。才入宫登基便叫人在宫中栽种了这处莲池。几十年了,如今怕是长满整个池子呢。可是老婆子我却看不见呢。”
窦太主笑道:“是啊是啊,如今真是长满了池子了呢。父皇一向节俭,不喜大动土木,却舍得花钱修莲池。我记得小时候在代国(文帝登基以前封地在代国),父皇就经常带着我们兄弟姐妹折莲花采莲蓬剥莲子。后来父皇进京登基做了皇帝,还十分想念代国的莲池,便又在这宫中修了这一处莲池……”